极北县的情况和一般想成不一样,由于林业资源丰富,所以林业局是一个大局,局长一般都由县长兼任,这也是薛飞听马县长打听冯云来的原因。
当年薛飞刚离开极北县的时候和冯云来还是有联系的。但时间长了以后,薛飞由于公事私事冗杂,加上又换了手机号,就和冯云来渐渐失去了联系。这一次回到极北县,薛飞想再见一见冯云来,叙叙旧,如果冯云来有困难,他也愿意帮一把。
马县长对刚到极北县的时间不长,他想了想,印象中林业局并没有冯云来这个人,就让薛飞稍等片刻,然后赶紧给林业局打了一个电话,询问是否有冯云来这个人。
“薛省长,有冯云来这个人,他在大阳林场当场长。”马县长说道。
“不瞒马县长说,当年我在极北县工作的时候和冯云来同住在一个屋檐下,但后来因为工作的关系我离开了极北县,和冯云来就失去了联系。这一次过来我想跟他叙叙旧,麻烦马县长安排一下。”薛飞笑着说道。
“没问题没问题,我马上就安排。”
“我希望能把他一家全都请过来,最好是以林业局的名义请过来,不要先告诉冯云来是我要见他。”
“好的好的,我明白。”
冯云来接到局里的通知后,就马上带着老婆孩子从兴安乡赶到了极北镇薛飞下塔的宾馆。
这是极北县最好的宾馆,冯云来一家四口进了包间后,看到里面空空如也,一个人都没有,就随意做了下来。
冯云来一头雾水,局里叫他们一家来这儿干吗?请他们吃饭?局里就算是要表彰奖励他在大阳林场干的好,最多也就是发个奖章给点奖金啥的,从来没听说有请吃饭的。何况局里的领带一向不待见他,根本也不可能表彰奖励他。
冯云来的老婆孩子还是第一次进这么好的宾馆,他们看到哪儿都心气,尤其是两个孩子,这儿摸摸那儿看看的,冯云来见了赶紧让他们赶紧回来坐好,还吓唬他们要是碰坏了可赔不起。
刚坐下没一会儿,服务员就端着菜进来了,几趟下来,十几道菜就摆在桌子上,还有两瓶茅台,两瓶五粮液。冯云来的老婆孩子眼睛都看直了,他们可从来都没吃过这些东西,很多甚至都是第一次见到,一个劲儿的咽口水。
冯云来看到上了这么多好菜好酒,就更纳闷了,心说这局里到底是什么意思啊?不会给他摆的鸿门宴,请他吃完这顿饭让他下岗吧?
正疑惑不解的时候,门外走进来一个人,冯云来一见赶紧站了起来,看到他老婆坐着没动,就伸手捅了他老婆一下。
“马县长您好。”作为极北县的第二号人物,冯云来自然是不可能不认识,这还是他第一次近距离接触马县长,所以心里多少有点紧张。
“你就是冯云来?”马县长打量了一下冯云来问道。
“我是。”冯云来十分拘谨地应道。
“在林业局工作多少年了?”
“到今年十六年。”
“你认识一个叫薛飞的人吗?”
薛飞?冯云来愣了一下,说道:“认识,十几年前他在咱们县旅游局工作过。不过后来他调走了,就没有联系了。”
冯云来此刻满脑子都是问号,心说这到底什么情况啊?马县长要请他吃饭?那提薛飞又是什么意思啊?
“对他现在的情况一点都不了解?”马县长又问道。
“不了解。”冯云来肯定地摇了摇头。
马县长微微皱眉:“你平时不看省里的新闻联播吗?对省里的大事都不了解吗?”
冯云来看到马县长像是生气了,就更紧张了,但他也不敢骗领导:“对不起马县长,我平时确实很少看新闻,不过从今以后我一定会多多看的。”
马县长绷着脸说道:“国家新闻你不看也就算了,省里的新闻你怎么能不看呢?不了解省里的人事政策,你怎么能把工作搞好呢?我跟你说……”
薛飞就是让马县长去探探冯云来的话,看看对他的情况是否了解,听到马县长批评教育起了冯云来,他就抬腿进了包间,笑着说道:“马县长,时间不早了,你也赶紧去吃饭吧,谢谢你了。”
看到薛飞进来了,马县长立马换了衣服面孔,笑着说道:“薛省长您别客气,那我先走了。”
马县长往出走的时候,还不忘叮嘱冯云来:“好好陪薛省长,要当做任务来完成。”
说完,马县长关上门就出去了。
冯云来看着眼前的薛飞,先是头脑一片空白,而后是一脸的不可思议,他没想到薛飞会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一时间有种做梦的感觉。
薛飞看到冯云来直发愣,张开双臂笑着说道:“这么多年的老朋友没见了,不应该来一个拥抱吗?”
冯云来的老婆见冯云来在愣神儿,就推了一下冯云来一下,冯云来这才反应过来,赶忙走到薛飞面前,和薛飞来了一个大大的拥抱。
薛飞拍了拍冯云来的肩膀,然后仔细打量一下冯云来:“你可是比过去老了不少啊。”
冯云来再不是当年薛飞刚认识的那个冯云来了,虽然过年才刚刚四十岁,可是冯云来的脸上却已见沧桑,说他是四十六七岁都会有人相信的。薛飞猜想这可能跟他的生活,以及他长期在林场工作有关系。
冯云来也打量了一下薛飞,感慨道:“你正好相反,比十几年相比你只是成熟了,不见老啊。”
薛飞一听笑了,冯云来随即也笑了。
薛飞看了一眼冯云来的老婆孩子,冯云来做了介绍,然后便全都坐下,边吃边聊。
“刚才马县长叫你薛省长,你现在当省长了?”冯云来难以置信地看着薛飞。
“呵呵,省长是不假,不过是副的。十月份的时候刚当的副省长兼公安厅厅长。”薛飞打趣道:“马县长批评你还是对的,连省里的新闻都不看,你要是看你早就应该听说我了。”
薛飞相信要是省委书记和省长冯云来一定是知道的,对于副省长不知道并不奇怪。别说极北县这么偏远,冯云来又不怎么看新闻,就算是冰城的老百姓,不认识他这个副省长的也比比皆是,所以他并不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冯云来失神了片刻后,重重的叹了口气,笑着摇头道:“十一年前你从这里走的时候刚刚才是一个正科级,可当时我就对你羡慕的不得了,因为我参加工作比你早两三年,那会儿只是个科员。如今十一年过去了,你都是副省长了,我才干到正科级。我终于明白什么叫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了。”
薛飞不敢苟同地摆了摆手:“你这话说的不对,人和人是不一样的,不能相提并论。我能到今天,有自己的努力,有贵人扶持,当然,也少不了运气的成分。做人别跟别人比,要比只跟自己比。你当年只是个科员,如今当了场长,这就是进步啊。想想那些干了一辈子都是科员的,他们还羡慕你呢。”
冯云来认同地点了点头:“这倒是。当了省长说话就是不一样,有水平。”
当天晚上,薛飞安排冯云来一家四口住在了宾馆。吃完饭,薛飞把冯云来单独叫到了他的宾馆,进行了一番促膝长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