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冯五子有喜有忧。
喜是他的一个情/妇给他生了一对龙凤胎,可是把他给高兴坏了。
冯五子今年整四十五岁,但他在二十岁的时候,在农村老家就举办婚礼结了婚。婚后两年发现女的没有生育能力,正好两个人还没领结婚证,就分开了。
之后明媒正娶了一个,这个女人倒是有生育能力,可就是孩子留不住,总是怀孕没多久就小产,两个人在一起过了三年后就离婚了。
第三个老婆就是现在的老婆,结婚之前,冯五子特地带他老婆去医院做了一个全身检查,没有任何问题,尤其是生育方面。然而老天似乎是针对冯五子,好像就是不想让他有后。结婚没多久,他老婆就出了场车祸,非常严重,幸好抢救及时,才得以保全性命。可是医院却告诉冯五子,说他老婆经过长时间的治疗和调养,身体完全可以恢复到车祸之前的状态,就是不能生孩子了。冯五子当时听了差点没晕过去,他觉得他的命也太不好了,三个老婆都不能生孩子,他上辈子得造了多大的孽呀?
冯五子没有再离婚,一是他确实很爱他老婆,二是他老婆对他爸妈很好,三是他觉得万一离了,娶一个再不能生怎么办?他真的是害怕了。
不过冯五子想要孩子的脚步并没有停止,他开始在外面乱搞女人,只要喜欢的,他就一定搞到手,而且干那事儿的时候几乎从来不做任何保护措施,他就不信他冯五子会绝后。
值得一提的是,冯五子对女人的喜好和绝大多数男人都不一样。一般的男人都喜欢年轻漂亮的,尤其是最近几年,在校女学生的行情是一路见长。而冯五子对小姑娘没什么兴趣,他偏爱已婚妇女,准确地说就是少妇,结婚没几年,三十岁左右的那种,在他看来是最有味道的,也是他最喜欢的,所以他的情/妇不是别人的老婆,就是结过婚的女人。
因为他的情/妇基本都有家庭,又都不想离婚,所以都不敢玩的太过火,这就导致了一个问题,虽然他不做保护措施,可架不住他的情/妇回去吃避孕药,所以这些年哪个情/妇也没能给他生下一儿半女。
给冯五子生龙凤胎的这个情/妇情况比较特殊,她叫金佳琪,是冯五子最爱的女人,而这个最爱的女人还真给冯五子争气长脸,她不仅真给冯五子生了孩子,而且一生就是俩。
从二十岁就开始要孩子,一直到四十五才成功,冯五子的心情可想而知。
忧是冯五子的一个冤家对头马上就要出狱了,这让他感到很紧张,因为他知道,对方一旦出来,就会跟他玩命。
所以在得子的高兴之余,冯五子不仅给自己和家人增派了很多保镖,还给所有场子的负责人开了会,告诉他们在接下来一段时间,一定要把场子盯紧了,要是有人闹事,一定要第一时间给他打电话。
八月的第一天早上,位于冰城市信和区的东风监狱侧门开了,从里面出来一个人,看年龄四十岁左右,身高在一米八上下,虽然留着光头,但五官看上去却颇为英俊。他身上穿着一件黑色的半袖文化衫,下身是一条黑布裤子,右腿的裤腿是卷起来的,露出一小截腿。
他叫雷战军。
抬头看了一眼八点钟的太阳,将手上的提包往肩后一背,朝不远处三个站在路虎揽胜前的人招了下手,就走了过去。
三个人分别叫锁头、斧头、锤子,他们举手回应,但谁都没有走过去,就站在车前等着。
过来后,雷战军与三个人一一拥抱,然后上车就走了。
阳岛区有一个叫梦之岛的大型洗浴中心,这是斧头开的,雷战军进去好好洗了个澡。中午时候,简单的吃了口东西,就到隔壁酒店去睡觉了,这一觉就睡到了傍晚。
晚上,四个人在锁头开的**火锅店吃火锅,庆祝雷战军出狱。
饭桌上,雷战军话不多,脸上也没什么表情。其他三个人则正好相反,有说有笑的,不时推杯换盏。
蓦然,雷战军开口问道:“冯五子现在一定过的特别好吧?”
三个人听到雷战军的话,笑容瞬间在脸上消失,也没人说话了,彼此对视了一眼,包间里的气氛仿佛一下子凝固了起来。
“过的是挺好的,他现在在松江区可是比他当年牛多了,现在在冰城一打听,只要是出来混的,没人不知道松江冯五子的。他的场子遍布松江,据说现在身家得有七八个亿呢。”锤子打破沉寂,冷笑着说道。
“冯五子和官方的关系比过去也更硬了。单元的一个手下看上了冯五子的女人,结果冯五子和单元各纠集一群人在一处烂尾楼大打出手,死了好几个人,可是双方最后谁都没有事儿,可见两个人的后台得有多硬啊。不过单元前一段进去了,他是太能作了。而冯五子和他不一样,相对来说还是比较低调的。”斧头说道。
“冯五子这两年没少玩女人吧?”雷战军又问道。
“这还用说吗,玩的女人不说无计其数,也得几十上百了。”锁头接话道。
“金佳琪还跟着他呢?”雷战军将杯子里剩下的一大口酒全部干了下去。
斧头和锤子全都看锁头,那意思是让锁头说。锁头直皱眉,心说你们怎么不说,干吗让我说?
三个人正相互推卸的时候,雷战军盯着锁头说道:“你说,我想听实话。”
雷战军就像是一个刺猬,他不生气的时候,和平常人无异。一旦生气,身旁的人立马就能感受到他身上强大的气场,和满身的杀伐之气。
三个人都被雷战军吓到了,斧头和锤子在桌子底下踢锁头,示意赶紧说。锁头只好说道:“他们还在一起呢。而且……而且金佳琪还刚刚给冯五子生了一对龙凤胎。”
雷战军一听,霎时间脸色大变,犹如死灰,起身就要掀桌子。幸好斧头和锤子反应快,一个按着桌子,一个抱着雷战军,雷战军才没有把桌子掀翻。
“军哥,你别激动,我们之所以不想提这件事,就是怕你生气。我们知道你心里过不去这个坎儿,这很正常,但凡他妈是个站着撒尿的爷们,谁能咽下这口气?所以我们早就准备好了,就等着你出来呢,然后找机会好好干他娘的冯五子,让他当年欠下的债,连本带利全都还回来。”锁头赶忙劝说道。
“没错,我们三个这几年在阳岛混的还都不错,手下都有点人,虽然整体实力比不上冯五子,但咱们可以下黑手啊对不对,他在明,我们在暗,我就不信咱们不能报仇。”斧头接茬说道。
“不过军哥你刚出来,不能意气用事,我相信冯五子也一定已经知道你出来了,肯定早就防备上了。此仇必报,可咱们得从长计议,不能着急,你说是不是?”锤子见雷战军冷静了下来,就把手给松开了。
雷战军坐在椅子上,拿起酒杯连喝三杯,然后闭上眼一句话不说,但往事如昨,在他的脑海中如翻书一般,一页一页的闪现。
雷战军是富来县人,单亲家庭出身的他从小就混社会,二十几岁的时候,在富来县就已经是很有名的混混了,以打架狠,敢下死手而著称,曾经一手拿着开山刀,一手拎着铁棒子追一个派出所的副所长满大街跑。因为他姓雷,所以大家都管他叫“雷子”,这个名字的另一层含义就是谁都别招惹他,一旦把他惹急了,他就会像一颗雷一样摘掉。
富来县毕竟就是个县城,和冰城市里肯定比不了。在富来县已经混的相当不错的雷战军就开始不满足于在富来县呆着了,于是就去了冰城。锁头和斧头就是当年和雷战军从富来县一起出去的,一起出生入死,所以他们之间的感情非常深厚,比亲兄弟还亲。
雷战军这个人比较直性,没有那么多弯弯肠子,所以刚到冰城的时候他没少吃亏,但凡事有利就有弊,因为他不会算计,又有情有义,所以很快就得到了一个叫金连山的人赏识。
金连山当时在冰城是个很有名的黑老大,主要势力范围就是在阳岛区。金连山为人很讲究,雷战军跟了他以后,金连山很器重雷战军,而雷战军也是一心一意的跟着金连山。
一次因为抢生意,金连山和冰城另一伙黑社会发生了矛盾,经过几次谈判无果后,双方各自召集人马进行了一场震惊全国的火拼。
当时参与斗殴的将近三百人,死了三十八个人,其中就有金连山,他身中数刀,死的非常惨。剩下的人,将近一大半都是重伤,用后来新闻上的话说,现场血流成河,惨不忍睹。
雷战军作为金连山黑恶势力集团的骨干,由于伤的不重,又跑得快,成为了漏网之鱼,没有被警察抓到。
雷战军跑到了外地,当时跟在他身边的,除了如今接他出狱的锁头、斧头、锤子三个人外,还有一个女孩,她就是金佳琪。
金佳琪是金连山的独生女,从小就没见过自己的母亲,金连山出事那年,金佳琪才刚刚十二岁,雷战军担心会祸及金佳琪,就带着她一起跑路了。
离开冰城的日子不太好过,人生地不熟,而且还担心被警察抓,所以一直过着隐姓埋名,东躲西/藏的日子。
一晃三年多的时间过去了,金连山的事情早就平息了下来,冰城警方也并没有通缉雷战军,于是雷战军等人就回到了冰城阳岛区。
蛰伏三年的雷战军初回冰城时很低调,但他并没闲着,一直在悄悄的联系着金连山的残部。
经过几年经营,雷战军不仅在阳岛区重新站稳了脚跟,势力也越来越大,手下人从他的身上仿佛看到了金连山当年的影子。
雷战军的年龄要比金佳琪大很多,所以在雷战军的眼里,他一直视金佳琪为妹妹,甚至是女儿。可是当金佳琪从小女孩出落成为一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时,雷战军对金佳琪的态度和感觉就渐渐发生了变化。
雷战军这些年可以说阅女无数,即使逃命的那几年,他也经常出入娱乐场所找女人,但一直没有结过婚。当他对金佳琪产生了想法以后,就犹如脱缰的野马,无法束缚。
一天夜里,雷战军潜入金佳琪的房间,不顾金佳琪拼死反抗,将其生米煮成了熟饭。金佳琪不喜欢雷战军,可是木已成舟,只好认命。
雷战军在阳岛区混的风生水起的时候,冯五子在松江区也是有声有色,本来两个毫无交集的人,因为一次同在一家饭店吃饭,结果还都喝多了,上厕所时一个进一个出,两个人互不相让,导致大打出手。不过打到最后两个人都笑了,使得这场冲突不仅没有升级,反而落得个不打不相识。
自那天以后,两个人就建立起了联系,随着走动越来越频繁,两个人的感情也越来越深厚,成为了不分你我的异姓兄弟。
交情深了以后,两个人就不只是酒桌上的那点事儿了,开始慢慢延伸到了酒桌以下,也就是一起合作做生意。
两个人当时的主要合作就是修路,干了不少工程,也挣了不少钱。如果两个人要是能一直好下去,他们很有可能整个冰城最大的黑恶势力。然而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当冯五子看上金佳琪以后,和雷战军的关系就开始产生了裂痕。
要说冯五子这事儿干的是不地道,和雷战军关系那么好,他又不缺女人,就偏偏打起了金佳琪的主意,就没有这么干的。
但雷战军不想轻易坏了他与冯五子之间的交情,就跟冯五子促膝长谈了一次,冯五子当时说的也挺好的,谁都不能破坏他们哥们之间的情义。可是这边说完,那边就偷偷的约金佳琪,而金佳琪对冯五子还颇有好感,时间不长,两个人便勾搭成奸。
有一次雷战军还把冯五子和金佳琪堵在了屋里,雷战军拿着裤腰带将两个人好一顿打。因为这次打,使得雷战军和冯五子的关系彻底掰了,他们从人所共知的好兄弟,一下子就成为了以死相拼的仇人。
冯五子要比雷战军有心机的多,他深知一山不能容二虎,不是他死就是雷战军活。于是他就找到了他的靠山,当时还是松江区分局副局长的卞世军,研究怎么收拾雷战军。
卞世军和当时任阳岛区分局治安大队队长的戚大江相好,后来两个人还成为了亲家。由于雷战军是在阳岛区混的,所以卞世军就找了戚大江商量,最后定下了请君入瓮之计。
冯五子假装要与雷战军决一死战,约其到郊外见面。雷战军血灌瞳仁,心里没别的想法,就是想弄死冯五子和金佳琪这对狗男女,所以当天晚上,他把所有弟兄全都聚到了一起,有一百多号人,有拿着片刀的,有拿着棒子的,还有拿着枪的,浩浩荡荡的就奔向了郊外。结果等待他们的不是冯五子,可是事先埋伏好的警察。雷战军知道上当了,再想跑却来不及了。
雷战军被抓以后,卞世军和戚大江往他头上安了很多罪名,让他承认。雷战军当然不会承认,其结果就是不让他睡觉,打他,折磨他。不得不说雷战军是个硬骨头,连续三天,硬是挺了下来,换成是别人,无论如何也做不到。可是到了第四天,他实在是坚持不住了,最后警察说是什么,就是什么了,他全都承认了。
雷战军被判了五年,因为在里面表现的好,减刑了十个月。
雷战军在服刑期间,他的手下遭到了斩草除根式的打击,这是冯五子的意思,目的是就是省着雷战军出来以后东山再起。
锁头、斧头、锤子好几次险些被冯五子置于死地,但都幸运的躲了过去。在外地躲了一阵后,他们悄悄回到阳岛区,明着做生意,暗地里招兵买马,等待着雷战军出来。
雷战军和冯五子可谓是一天二地仇,三江四海恨,冯五子真是往死里整雷战军,而雷战军如今出来了,又岂能善罢甘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