郜林得知薛家强到镇政府开车的消息后,马上就去了镇政府。
推门进了蒋俊凯办公室,郜林说道:“姐夫,你知道了吗……”
蒋俊凯正在聚精会神地看东西,郜林突然进来把他吓了一大跳,他皱眉道:“你有点礼貌行不行?我的办公室是公共厕所吗,你想进就进,连个门都不敲。”
郜林没理会蒋俊凯的生气,他说道:“我有急事跟你说,你知道薛家强到镇政府开车的事儿吗?”
“薛家强是谁啊?”蒋俊凯没听过这个名字。
“就是打我那个人啊,他现在到镇政府来开车了,肯定是薛飞给安排的。你说他也姓薛,薛飞也姓薛,他们俩不会是亲戚吧?”
“是就是呗,怎么了。”蒋俊凯一副不关心的样子。
“还怎么了,他们也欺人太甚了吧,薛家强刚把我给打了,然后就进了镇政府工作,这不明显是在向你示威吗,你不能坐视不理,你得管一管啊。”郜林心急地说道。
“我怎么管啊?我把薛家强开除?还是把他叫过来让你打他一顿?我已经说过了,那件事已经过去了,你就不要再提了,听明白了吧?”蒋俊凯不耐烦地说道。
“不是……蒋俊凯你怎么回事儿啊?你害怕薛飞我能理解,谁让人家是书记,人家是十里镇的一把手呢。你连薛家强都害怕,这有点说不过去吧。一个小白人你都收拾不了,你这个镇长当的还有什么意思啊?”郜林激蒋俊凯,可惜蒋俊凯并不上当。
“你别没完没了的,这是镇政府,这是我的办公室,不是在家里。我再跟你说一次,薛家强的事情到此为止,你别再来找我了,我不可能管,你有办法你自己想去,我是不可能帮你的。”蒋俊凯说完便低下头不再看郜林了。
“行,蒋俊凯你行,这是说的,那我就自己想办法。”郜林说完,一刷袖子就气呼呼地走了。
郜林说的不是气话,他是真打算自己想办法收拾薛家强,虽然蒋俊凯嘴上说不管他,但他相信,如果他要是出事了,蒋俊凯是不可能坐视不管的。
离开镇政府,郜林就把老六,也就是那个瘦高男叫到了家里,他让老六去调查一下薛家强的家庭情况。
经过两天的调查和了解,老六基本摸清了薛家强家里的情况。
薛家强一家四口,除了父母还有一个哥哥。父亲薛国胜和母亲刘瑞芳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以种地为生。哥哥薛家军在周边的县城工地开钩机,一般一个月才能回一次家,目前还没有结婚。
郜林得知了薛家强家里的情况以后,就决定对薛家强的家人下手。
五月份正是农忙季节,薛国胜虽然干了一辈子农活,却是一个恨活儿之人。所谓恨活儿,就是在干活的时候,恨不得一下子把所有活儿都干完,可种地哪是一天能种完的呀。
晚上刘瑞芳干不动了,张罗回家,薛国胜不走,说他再干一会儿,叫刘瑞芳先回去,等她酒菜端上了桌,他也就到家了。刘瑞芳知道薛国胜是个什么脾气,听了他的话也没说什么,就一个人先回家了。
天色渐渐暗下来后,薛国胜也有点干不动了,就席地而坐,从兜里掏出一颗烟,点着后美美地抽了起来。一颗烟抽完,天几乎已经全都黑了,地里也几乎已经没人了,全都回家吃饭去了。
薛国胜站起身,用手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土,扛起锄头就走。没走多远,他突然就是两眼一黑,被一个袋子套住了脑袋,随即被一脚踹倒在地,然后他就感觉有无数双脚在踢他,整个过程他一声都没吭,不是他不想叫,实在是他没力气叫,他只顾着护脑袋了。
打了差不多七八分钟后,就听一个人说道:“以后叫你儿子薛家强别太装逼了,今天只是个教训,再装逼下次就要了你的老命!”
薛国胜本来就干了一天的活儿,又挨了这么一顿打,他感觉自己全身像散了一样,躺在地上除了能呼吸,哪儿哪儿都动不了,但又哪儿哪儿都觉得疼。
在地上躺了足足有半个多小时,薛国胜总算是恢复了一点力气,他就忍着全身的疼痛,准备站起来。就在这个时候,突然过来一辆摩托车,由于天已经彻底黑了,摩托车的大灯又坏了,就没看到躺在地上,脑袋上又套着麻袋的薛国胜,结果一下子压到了薛国胜的脚,疼的薛国胜“啊”的一声叫了出来,骑摩托车的人知道自己压到了东西,听到叫声就赶紧把车停了下来。他多少有点害怕,心说什么玩意叫唤啊?
“啊……”
骑摩托车的人是来地里拿水壶的,之前回家把水壶忘在了地里,他必须拿回去,不然明天下地干活就该没有装水的东西了。为了方便找水壶,他特地带了手电筒,于是他就拿出手电筒,点亮后朝薛国胜照了过去。
看到有腿有脚,知道是个人,就赶紧下了摩托车走了过去。将套在脑袋上的麻袋拿下来一看是薛国胜,骑摩托车的人很惊诧:“薛叔?薛叔你这是怎么了?”
薛国胜此时此刻有种离死不远了的感觉,他有气无力地说道:“快送我去医院,通知我们家老二。”
薛国胜被送到了镇卫生院后,薛家强和刘瑞芳随即也赶到了卫生院,由于伤的很重,卫生院建议还是送到县里治疗,县里的医疗条件好,而且薛国胜的情况肯定是要手术的,卫生院没法做,于是就把薛国胜送到了县里的人民医院。
经过初步诊断,薛国胜鼻梁断裂,五根肋骨骨折,身上还有多处创伤,所幸并没有生命危险。
“爸,是谁把你打成这样的呀?”之前一直没顾得上问,给薛国胜办完住院手续后,薛家强才想起这茬来。
“你还好意思问,你说,你最近是不是在外面惹事儿了?”薛国胜气冲冲地问道。
“惹事儿?我没有啊,怎么,你挨打跟我有关?”薛家强一头雾水。
“当然跟你有关了,全都是因为你,人家把我打了以后,说你太装逼了,以后要是再装,就要了我的老命!你就嘚瑟吧,我这条命早晚得毁在你的手里。”薛国胜伸手指了一下薛家强,胳膊都疼的不得了。
薛家强听了他爸的话,马上就想到了郜林,他最近只和郜林有过冲突,一定是郜林为了报复他,才向他爸下手的。
薛家强气愤异常,攥着拳头混身直发抖,他很想去找郜林报仇,但他没有那么做,因为他没有证据,如果他要是再把郜林给打了,恐怕就得进派出所了,还有可能会丢工作,所以他必须要克制自己的情绪,要冷静,不能意气用事,要从长计议。
薛家强没有报警,也没有告诉薛飞,他决定自己先找一找证据。
最近曲媛媛每晚都在追一部电视剧,晚上吃完饭以后,她就坐在电视前看了起来。
薛飞收拾了碗筷,正洗着的时候,他放在床上的手机响了,曲媛媛就喊道:“亲爱的,电话。”
薛飞擦了擦手,从厨房里出来拿起手机一看,是一个陌生号码,接听后问道:“喂,谁呀?”
“你在哪儿呢?”电话里传来一个冰冷的女声。
“你是谁呀?”薛飞听着声音有些耳熟。
“跟我装傻是吧?我是谁你不知道吗?明天我要在京天看到你,否则后果自负。”说完电话就挂断了。
听了对方的话,薛飞马上就知道她是谁了,只是纳闷欧阳锦绣怎么会知道他的手机号呢?但转念一想知道也正常,别说是个手机号,就算是银行卡密码,欧阳锦绣想要知道也一定能够知道的。
把洗完的碗筷收起来,薛飞坐在床上就琢磨起了欧阳锦绣在电话中说的话,他肯定是不想去京天的,太远了,去一次也太费劲了,而且他也不想再见到欧阳锦绣。可是欧阳锦绣亲自给他打了电话叫他去,他要是不去,欧阳锦绣很有可能会做出过激的事情,到时吃亏的一定是他。
想了半天,也拿不准主意到底是去还是不去,薛飞看了一眼正在看电视的曲媛媛,就谎说出去买东西,离开了宿舍。
到了外面,薛飞给欧阳锦绣打了个电话,问道:“你找我有什么事儿啊?我明天还上班呢。”
欧阳锦绣语气生硬地说道:“什么事你来京天就知道了。上不上班是你的事,我不管,反正我明天必须见到你。到了京天再给我打电话吧。”说完,欧阳锦绣就把电话挂了。
看来这京天是非去不可了,镇政府那边倒好说,薛飞作为十里镇一把手,出去几天都没什么事儿,关键是怎么和曲媛媛说啊?晚上睡觉的时候,薛飞都在想怎么编理由去京天。
第二天一早,天刚放亮,曲媛媛还睡着呢,薛飞就给薛家强打了一个电话,让他给自己买一张去冰城的火车票。
薛家强不敢耽误,接到电话就去买票了,买的是上午九点的火车票。由于十里镇到木佳火车站还有一段距离,所以薛飞洗了把脸,换了身衣服就出门了。
临出门前,薛飞推醒曲媛媛,告诉她自己今天要出趟门,去一趟市里开会,可能明天会回来。曲媛媛迷迷糊糊的,应了一声就继续睡了。
薛飞想来想去,不能和曲媛媛说去京天,曲媛媛一旦要是问起来,很容易说露馅,还是说去市里开会比较好,曲媛媛也不会多想。
离开宿舍,薛飞都没顾得上吃早饭,就让薛家强开车送他去了木佳火车站。到火车站的时候是八点半,薛飞买了点面包泡面火腿肠就跑进了火车站。
火车一坐就是九个小时,到冰城火车站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六点了。出了出车站,薛飞就赶紧打车去了飞机场。
值得庆幸的是,到了飞机场,就买到了去京天的飞机票,不过到达京天的时候也已经晚上十点了。
出了飞机场,薛飞就给欧阳锦绣打电话,见面的地点还是上次的华族会所。
“你看看这都几点了?你是不是故意来这么晚的呀?”欧阳锦绣一见到薛飞,就语气不善,没什么好脸色。
薛飞懒得跟欧阳锦绣掰扯,反正欧阳锦绣让他今天到京天,他做到了:“说吧,你到底找我有什么事儿啊?”
“你没有偷偷和你女朋友结婚吧?”欧阳锦绣问道。
“没有啊,不信你可以去调查一下。你叫我来京天就是想问我这个?”
“没错,就是问这个,怎么了?”欧阳锦绣抱着胳膊,一副你能拿我怎么样的架势。
“你……你就不能打电话问吗?非得让我跑到京天来问?”薛飞一听就气不打一处来。
“我就想当面问,你有意见啊?”欧阳锦绣质问道。
薛飞哪敢有什么意见啊,心里再有火气他也只能忍着,更何况他现在只想吃点东西,他饿的都快前胸贴后背了。
“你还有事儿吗?要是没事儿我就走了。”
欧阳锦绣没说话,像是打发要饭的似的,摆了摆手,示意薛飞赶紧在她面前消失。
离开华族会所,薛飞来到一个路边摊觅食,一瓶啤酒下肚后,他感觉无比郁闷,欧阳锦绣一句话,他就千里迢迢地跑到了京天来,还以为有什么重要的事呢,结果就问他有没有和曲媛媛结婚,这不是存心在耍他吗。可见做人真是不能有把柄,一旦被人抓住了,想摆脱真的是太难了。
此时在马路对过的一辆车里,欧阳锦绣正在看着吃串喝啤酒的薛飞,她满脸鄙夷,心说你活该被耍,谁让你趁着我喝多占我便宜来着,这件事没完,永远没完,来日方长,咱们走着瞧。
薛飞回到十里镇没几天,就又接到了欧阳锦绣的电话,还是叫他去京天,电话里也没说什么事儿。有了上次的教训,薛飞当然不会再傻了吧唧地白跑一趟了,可现实总是残酷的,欧阳锦绣跟他说,如果他不去京天,她就把那件事告诉程前,让程前知道他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一直以来,薛飞最怕的事情就是程前知道他和欧阳锦绣的事情,虽然现在程前和欧阳锦绣没有任何关系了,但毕竟发生关系的时候,欧阳锦绣是程前的未婚妻,程前要是知道了,轻则会对他有看法,重则甚至可能会坏了他们之间的交情,所以为了不让欧阳锦绣跟程前说,薛飞只好又去了一次京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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