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飞的手瞬间就不动了,他愣了一下,看了眼栾凤的肚子,不敢相信是真的:“你跟我开玩笑呢吧?”
栾凤脸上仍旧是认真的表情:“没有,我哪能拿这种事跟你开玩笑啊。我也不确定是不是真的怀孕了,反正前些天我应该来大姨妈的,每个月都很准,但是这个月一直到现在都还没来。”
真的怀孕了?薛飞有点发蒙,他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种事。
薛飞和栾凤在一起,有时会采取避孕措施,有时不会,薛飞一直觉得不可能那么容易中弹的。现在栾凤大姨妈迟迟没来,看情况十之**可能是真的怀孕了。
栾凤看到薛飞有些不知所措,心里不禁有些担心,问道:“我要是真怀孕了怎么办?”
片刻惊慌过后,薛飞很快就镇定了下来。薛飞从栾凤的眼神中看到了不安,他便将栾凤紧紧地抱在怀里,说道:“你要是真怀孕了,生与不生都由你来做决定,我无条件的听从,也无条件的负责到底。”
薛飞没让女人怀孕过,栾凤更是第一次,所以薛飞知道,如果这个时候他要是态度模棱两可,栾凤心里一定会不踏实的。他是个男人,让栾凤怀孕的也是他,这个时候他理应承担起一个男人应该承担的责任,照顾好栾凤的情绪,不能让栾凤觉得他好像只是为了上床才和她在一起的,一怀孕就原形毕露成了负心汉了。
听了薛飞的话,栾凤果然安心了许多。不过如果真怀孕了,到底生还是不生,栾凤还真没个准主意。
第二天早上,薛飞带着栾凤去了县医院做检查,想看看到底是不是怀孕了。结果一查,并没有怀孕。
栾凤对于这个结果,说不上高兴,也说不上不高兴,准确的说应该是高兴当中有那么一点失望,很矛盾。
栾凤已经认定了薛飞就是她的真命天子了,只要薛飞不抛弃她,她愿意一辈子都跟薛飞在一起,给薛飞生个孩子自然也就是迟早的事情。不过对于是否现在就要孩子,栾凤昨晚想了很久,直到检查结果出来以后,她都还没有想好。
原因是她还太小了,她和薛飞目前除了感情之外,其他方面都还不是特别稳定,不是要孩子的最佳时机,如果真有了孩子,一定会是他们两个人不小的负担,这也是没有怀孕她为什么会高兴的原因。但如果这次怀孕了,薛飞说不定就会娶她,她就可以成为薛飞的妻子了,可惜没有怀孕,她又不免有些失望。
薛飞跟栾凤不一样,他没有高兴,只有失望。昨晚他一夜都沉浸在做准父亲的美好情绪当中,虽然他不知道栾凤是否会要这个孩子,但如果真怀孕了,他会鼓励栾凤把孩子生下来的,因为他本身就很喜欢小孩。可惜栾凤并没有怀孕,再想怀孕就指不定要等到什么时候,因为薛飞心里很清楚,现在的他和栾凤,是不可能会刻意去要孩子的。
没有怀孕,大姨妈又迟迟没来,薛飞和栾凤就拿着检查结果去找了大夫。
大夫经过诊断后,给出的结果是栾凤由于精神压力过大,才导致了大姨妈迟迟没有到来。建议栾凤积极的调整情绪,保持一个良好的心态吗,大姨妈很快就会恢复的。
从医院出来,薛飞问道:“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
最近栾凤的情绪有点低落,薛飞也注意到了,但没太往心里去,栾凤也没主动跟他说,他也就没问。现在大夫说大姨妈没来跟精神压力有关,薛飞就想起了这件事。
栾凤低着头说道:“我妈上周给我打电话了。”
薛飞很诧异:“她说什么了?”
薛飞的印象当中,从她认识栾凤到现在,尤其是栾凤来到极北县以后,就没有跟家里的任何人有过联系,现在她妈突然给她打了电话,难怪她的情绪会有变化。
“也没说什么,就问我现在过得怎么样,在哪儿做什么,还说过年让我回冰城过。”
“那这是好事啊,你干吗闷闷不乐的?”
“我妈她又成立了新的家庭,我不想回去。”栾凤心里对她妈多少是有些责怪的。
栾武才嗜赌如命,最后把好好的一个家庭拆散了确实是他咎由自取,但栾凤总觉得她妈不该那么轻易就和她爸离婚,如果能同舟共济,一起面对困难,至少还是一个团圆的家庭,而不是像现在一样,天各一方,一家人不能在一起。
“哦,这样啊。”薛飞把栾凤搂在怀里说道:“过年去哪儿过由你决定,你要是想回冰城就回冰城,要是不想回去就跟我回家。总之你一定要开开心心的,不要想那么多,最灰暗的日子都已经过去了,还有什么值得不高兴的呢,是吧?”
栾凤与薛飞十指紧扣,微笑着说道:“我知道了,你放心吧,我没什么事,过几天就好了。”
为了滑雪场的试营业,景区管理公司携手旅游局,事先做了一些宣传工作,主要是在极北县,及其周边县区进行了宣传,这么做是因为目前机场还没有修建好,整个度假区的建设也只完成了很小的一部分,所以还不适合大范围大规模的宣传。
潘齐为了试营业专门从冰城来到了极北县,他还带了一些朋友过来。在正式试营业之前,薛飞和常亮等一些旅游局的人被潘齐叫了过去,和潘齐的朋友们一起体验了一把滑雪的乐趣。
元旦一过,滑雪场就正式试营业了。
说实话,虽然事先做了宣传,但无论是薛飞还是潘齐,包括其他人,都对游客的数量没有抱太大的期待。因为这个滑雪场是整个安岭市的第一座滑雪场,老百姓们对滑雪还很陌生,培养兴趣也是需要一定的时间的。另外毕竟是试营业,滑雪场周边的配套设施也都在建设当中,就连吃个饭都要去镇里面才行,所以薛飞和潘齐都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即便一个人不来他们也不会感到太意外。
然而实际情况却大大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试营业第一天,滑雪场就涌进了两百多人,而且一半是来自极北县之外的地方。之后的几天时间里,人数每天都在递增,最高的时候达到过五百多人。过了高峰期,常态的情况下,每天平均也有将近三百人的样子。
对于这样的结果,薛飞和潘齐别提多高兴了,因为可想而知,等机场一开通航班,滑雪场周边各种配套设施都齐全了,再大范围的一宣传,到时的客流量势必会是现在的倍数,光是想想就让人激动。
可惜好景不长,试营业才半个月就出事了。
这一天傍晚,眼瞅着就要下班了,薛飞也正收拾办公桌上的文件,准备走人的时候,这时办公桌上的电话突然急促地响了起来,薛飞接起电话一听,顿时脸色就变了,挂了电话,跑出办公室叫上常亮,开车就去了县医院。
“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常亮问道。
“刚刚滑雪场那边打来电话,说是一个有两个游客在滑雪的时候出事故了。”薛飞沉着脸色说道。
“事故?”常亮一听,表情也沉重了起来,“滑雪能出什么事故啊?”
“不知道,据说挺严重的。”薛飞在心里祈祷,但愿两个人不会有什么事。
到了县医院,薛飞远远地就听到了哭嚎吵闹的声音,跑过去一看,孔岩松被好几个人围在了当中,正在七嘴八舌的说着什么。
栾凤见薛飞来了,就把薛飞拉到了一边,说那几个人是受伤的游客家属,情绪很激动,孔岩松正在跟他们说游客受伤的事情。
通过栾凤的讲述,薛飞了解到,两个游客是在中级雪道滑雪的时候,冲出雪道撞到了缆车的铁柱上,一个人晕了过去,一个人的腿受伤了,晕过去的叫陈雪,是外县人,腿受伤的是雪国镇人,叫张海宝,把孔岩松围住的正是张海宝的家属,陈雪的家属也已经通知了,正在来极北县的路上。
了解了情况以后,薛飞正打算给郝大宇打个电话的时候,郝大宇的电话就先打了进来。
郝大宇也听说滑雪场出了事故,薛飞把情况说了一下后,郝大宇指示一定要安抚好家属,做好善后工作,尽量把影响降到最低,不然要是传出去,对滑雪场的影响就太坏了。
挂了电话,薛飞便过去安抚家属:“你们好,我是县旅游局的副局长薛飞,发生这样的事情谁都不愿意看到,但既然发生了,咱们想办法解决就是了……”
张海宝的媳妇严翠芬抹着眼泪,凶巴巴地说道:“你想怎么解决?口说无凭,你必须让滑雪场的人给我们一个承诺,最好是白纸黑字写下来,不然我们是不会相信你们的。”
张海宝的父亲张大发帮腔道:“没错,是在滑雪场出的事,滑雪场就必须负责到底。”
孔岩松说道:“您这话说的不对,是在我们滑雪场出的事,但前提必须得证明是我们滑雪场的责任,我们才能负责,如果不是我们滑雪场的责任,我们怎么负责?另外……”
严翠芬不干了,用手指着孔岩松说道:“你怎么说话呢?什么叫必须证明是你们滑雪场的责任?难道在你们滑雪场出的事,还不能证明是你们的责任吗?”
孔岩松说道:“当然不能证明了。如果我们的雪道和雪具都没有问题,是游客自己技术不行,或者操作不当发生的事故,我们当然不能负责了。”
张大发一听动手就要打孔岩松,薛飞见状紧忙拦住,给孔岩松使了个眼色,然后劝说道:“别激动别激动,你们听我说,事故是在滑雪场发生的,滑雪场肯定不会不管的。现在检查结果还没出来呢,讨论谁的责任,以及赔偿问题还早,等检查结果出来以后再谈也不迟。这里是医院,大吵大闹的影响也不好,你们说是不是?”
听到薛飞的话,几个人的情绪稍微缓和了许多,薛飞趁机把孔岩松给拉到了一边。
“你现在别说不负责呀,你这么说他们能乐意吗?”薛飞皱着眉小声说道。
“我说的有错吗?是我们的责任我们承担,不是的话我们没有理由承担啊。你没看出来吗,那几个人很明显就是想讹人,我不能让他们得逞。”孔岩松自信不是滑雪场的问题,而是游客自己的问题,滑雪场是绝对不可能承担这种责任的。
“你现在需要想的,需要做的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息事宁人是最重要的,哪怕是花点钱也行,不然传出去对滑雪场会产生多大的负面影响,你考虑过吗?”
“我当然考虑过了,我就是考虑到了会产生负面影响,滑雪场才不能承担这个责任。一旦承担了,不就表示滑雪场存在安全隐患了吗,以后谁还敢去滑雪场玩啊?”
“行啦,别说了,还是等检查结果出来以后再说吧。”薛飞能理解孔岩松现在的心情,滑雪场试营业的效果这么好,突然出了这么一个事,孔岩松作为景区的总经理,心情肯定是不好的,但遇到事情执拗是没有任何用的,想办法解决问题才是最重要的。
时间不长,陈雪和张海宝的检查结果全都出来了。陈雪只是轻微脑震荡,和之前薛飞被打的情况差不多,没有大碍。而张海宝就没那么幸运了,他左大腿粉碎性骨折,需要做手术治疗。
严翠芬拿着检查结果来到孔岩松面前说道:“你说吧,怎么办吧。”
薛飞刚要说话,孔岩松便抢先说道:“我就问你一句话,你们是不是想讹人?”
严翠芬很生气,说道:“你会不会说话?谁想讹人啊?你别血口喷人啊!”
孔岩松说道:“不想讹人就好,那咱们就心平气和地谈。我知道我现在要是说没有滑雪场的责任,你们肯定接受不了这个结果。所以你们看这样行不行,你们也别非说是我们滑雪场的责任,我也别说我们肯定没责任,咱们找专业的鉴定人员去滑雪场鉴定一下,看看到底是不是滑雪场的问题。如果是,滑雪场一定负责到底,我说话算话。如果不是滑雪场的问题,那张海宝的事情滑雪场就不能管了,这样讲理吧?”
严翠芬没有主意,就看身旁的张大发,张大发觉得这么做是挺讲道理的,他们也不想讹人,如果真不是滑雪场的责任,他们也不能硬赖。
张大发说道:“那就鉴定吧,不过鉴定的时候我们得跟着一起去,我们要在现场看着。”
孔岩松看了一眼薛飞,他觉得只要对方同意鉴定,滑雪场就算是彻底没了责任,而薛飞却没有他那么乐观,直觉告诉薛飞,这件事情绝不会这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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