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多久,便有人叫嚷起来。

“有了!有我!哈哈!”

“恭喜恭喜!”

一声声兴奋之情传来,被淹没的则是落榜者的落寞,不过这个落寞倒无所谓,反正已经有了府试的资格,这段时间好好温习,争取进步就是了。

一圈人看完了,退到外圈聊天,外圈的人再挤进来看榜,反正谁也没打算这么早走,大家看了半天后一人叫嚷问道:“这次正中头一是谁啊?”

大家都停止交谈四望,没人应答。

那人又催道:“没啥可瞒着的!说出来大家高兴高兴!”

依然没人回答。

“杨公子多少号?”

“这谁记得?”

也不知是谁喊了一句:“杨公子来了!杨公子来了!”

大家踮着脚望去,果然街角杀出一辆骡车,骡车旁边两位身高差距极大的年轻人正谈笑风生,不用说,矮个子的白脸少年自然是杨长贵,那高个子却并非每个人都认识。

“这傻大个谁啊?”

“你不知道?杨大傻啊!”

“杨家老大?不是说死了么?”

“死什么啊!病都好了!”

“这杨家够走运的!”

“也不走运,老大被轰出去,去沥海所跟军户混了。”

“怎么就轰出来了?”

“估计是惹杨举人不满了。”

转眼,杨家一行已经走到榜前。

人群让开,纷纷冲杨长贵作揖示好。

“杨公子!”

“第一铁定又是杨公子的了!”

杨长贵一一还礼走上前去,只远远望了一眼,微微“嗯”了一声,便又回头离去,不带走一片云彩。

这逼装的,人群暗暗称服,这么快就看到了自己,估计只看了正中头一那一个地方。

不少人心里是有酸味的,可更多人知道这小子就是比自己厉害,就是个天才,自己连嫉妒的资格都没有。

“提前恭祝杨公子拔得头筹!”

“县案首杨公子拿定了!”

杨长贵并没理会他们,只回到哥哥面前。

“恭喜!”杨长帆真诚祝贺。

“等后面三场完了再恭喜不迟。”杨长贵摆手一笑,看了看众人后,才神秘兮兮凑到哥哥耳边,“我就这么假装说话就对了么?”

“哦?这……”杨长帆突然一副为难的表情,退了一步,“再要一个……”

杨长贵哭笑不得,只好求道:“我有位知己,头两考成绩平平。”

“这个……可是。”杨长帆挠头,“我已经跟何员外说好了……”

“就一个!可以吧,就一个!”杨长贵依然不依不饶。

外人自然是看不懂了,这哥俩儿聊什么呢?

那边杨长帆纠结很久过后,终于从骡车后面取了一个“状元铃”,特别“小心”地“偷偷”塞给弟弟。

杨长贵接过风铃,喜出望外,转头冲人群中一人挥了挥手。

方才焦急等榜的书生木木指了指自己。

“对,牧之兄!过来一下!”

书生连忙钻过人群凑上前去。

杨长贵将风铃偷偷塞与书生:“这个给你,你回去挂在门口。”

“这是?”

“嘘……”杨长贵小声道,“这是我哥哥求来的状元铃,可保功名之运,你用功不比我少,只是欠些运势,这个兴许有用,不妨一试。”

“成,那我试试。”书生木木点了点头。

“还不谢过我哥哥。”杨长贵让了一步说道。

“谢杨公子!”书生赶紧作揖。

杨长帆摆了摆手大方道:“我弟弟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我提前说清楚,你先要有功名运,这状元铃才保得住。”

“牧之兄一定是有的,就是住所风水不好。”

“那好,我先走了。”杨长帆摆了摆手,“何员外在等我。”

“哥哥走好。”

杨长贵拜别过后,自己也自行离去。

书生却未走,揣着状元铃回到人群,心下琢磨了一下,管不管用不好说,但试试总没什么损失,毕竟是杨长贵都在用的东西。

其余人自然十分好奇,纷纷凑上去问。

书生只嘿嘿连笑,心下打起了算盘,若真能保运,保我自己的就得了,你们就算了。

突然一人吼道:“对了!我见过你这个东西,挂在杨公子房间门口!”

“做什么用的?”

“风水运势有关?”

一堆人又围着书生追问,书生后悔回到人群,这便准备逃走。

“难不成跟功名有关?”

“法器运符?”其他人可没打算放他走。

正此时,折扇中年人杀到,何员外一身华服不紧不慢走来,老远冲杨长帆喊道:“怎么还在这里停留?上虞那边急着等你!”

“来了来了!”杨长帆赶紧赔笑上前,回身指了指榜栏,“刚刚我陪着弟弟在看榜。”

“名次如何?”

杨长帆立了一个“一”的手势。

“果然管用。”何员外喜笑颜开,扇子一展,从腰间取出钱袋,“那骡车直接去我府里就好了,货钱在这里结清。”

“也好。”杨长帆搓手等钱。

只见何员外从钱袋里取出一块小号的银元宝,这还不够,又取出一块。

得几十两!

看到真金白银,人群终于有些蠢蠢欲动了。

“这货郎还跟杨大傻有交情?”

“谁知道……好像是买这批东西,看样子还是值钱货。”

“刚才说什么?上虞急着用?为什么啊?”

一个聪明些的人当即转过弯了:“上虞三天后开考,比咱们这里晚!”

“怪不得!”更多人反应过来。

更有甚者直接抓着书生,把他怀里的风铃抢过来。

书生这可不干了,娇嫩叫道:“你还我!还我!”

“告诉我这干什么用的就还你!”

“没用!”

“没用货郎花这么大价钱?他能做赔本生意?”

“哎呀你还给我!”

“不给,快说!”

书生急得快要哭了,回头看了看,反正状元铃都已经是何员外的了,这帮人想买也没处买,这才说道:“杨长贵说这个挂门口,可保功名。”

“哦!!!?”那人握着风铃更不可能松手了,“当真是杨长贵说的?”

一个同样住在有朋客栈的考生一拍脑袋:“是了!他门口天天挂着!我还奇怪呢!”

“你小子想独吞啊!”抢风铃的人怒视书生。手机用户请访问htt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