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叶青还在喝,陈墨站起身,收了碗筷,去厨房洗碗。厨房里面有点乱,深蓝色的围裙被随意地放在了台面上,下摆坠在半空里。陈墨去收围裙的时候,脑袋里面下意识地浮现出了杜叶青穿着围裙背对着他的模样,黑色的紧身毛衣、牛仔裤,深蓝色的带子系在后颈处,往下是精瘦的腰身、微翘的臀部、笔直修长的腿。他的呼吸一窒,小腹有些发紧,迅速打断了自己的绮想,开始努力专心地洗碗,洗完之后又把厨房收拾了一遍,从冰箱里取出酸奶。

他拿着酸奶走到客厅的时候,杜叶青正坐的笔直笔直的,微微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一整个酒瓶都空了,他的杯子里也空空的,陈墨皱起眉,把酒瓶扔进垃圾桶里,轻轻推了一下杜叶青的手臂:“你还好吗?”

杜叶青嘟囔了一下,侧过头来看着陈墨,眼睛对焦了几次都失败了,晃了晃脑袋,一把抓住了他的手,想要站起来:“我去上厕所。”

“你喝醉了。”陈墨有些无奈,伸手环住杜叶青的腋下想把他扶起来,但这人醉得把他想象地还要厉害,腿一软,直接往地上跪了下去。陈墨赶快紧紧地抱住他,等杜叶青自己找到了一点平衡才稍稍放手:“我扶你过去。”

杜叶青点了点头,整个人都软绵绵地靠在陈墨身上,脑袋贴在他肩膀上,热气喷在他敏感的动脉处。陈墨嗅着身边人身上的酒味和古龙香水味,忍不住有些心猿意马,偷偷低头看了一眼他泛红的脸颊,用自己都没法想象的声音轻声道:“酒量这么小还喝这么多。”

杜叶青很安静,看得出酒品不错,也不知道有没有听懂,笑了笑,有些大舌头地呢喃说:“没有,我酒量很好,没有喝醉。”

陈墨也笑了起来,轻轻捏了一下他发热的脸颊,把他扶到卫生间里面。杜叶青站在马桶前没有动静,陈墨便很自然地替他解开了皮带,但没有再进一步的动作,问他:“一个人行吗?”

杜叶青似乎回过神来了,眼睛眨了两下,一只手扶着他勉强站直,一只手去拉拉链,嘴里面说着“当然”,扯了半天都没把拉链拉下来,反而把裤子扯下来一半,露出白色的内裤和半边浑圆的臀部。陈墨本来微微偏头回避他,不经意地看到黑色毛衣下面腰身,愣了一下,耳朵里面轰地一声,清楚地听见了自己喉结滚动的声音。

那个让他魂牵梦绕了两个多月的人正毫无防备地靠在他身上,像对待世界上最大的难题一样对待着自己的裤拉链,俊秀的眉头纠结成一团,两颊绯红,无意识地嘟着嘴,然后偏过头来,求助地对上了陈墨幽深的眼睛。陈墨的心跳开始加速,身体也好感情也好都开始变得奇怪了起来。他微微低头,鼻尖几乎碰到杜叶青的鼻尖,听见自己的低沉的声音在说:“你要我帮忙?”

杜叶青恩了一声,又开始低头拉自己的拉链。陈墨的手覆在了他的手上,另一只手扯着他的裤头,这个姿势把杜叶青整个人都环到了自己怀里面,然后轻而易举地把卡住了拉链解开了。杜叶青嘟囔地说了一声谢谢,有些混乱地开始平时的程序。他的手一直在抖,陈墨稳稳地包裹住他的手,嘴唇贴在他柔软的耳垂处,视线灼热地往下垂,看着他毫无防备的脸和身体。两人谁也没有说话,陈墨能够听见自己激烈的心跳,还有理智消失的声音。杜叶青重新混乱地把自己收拾好,被抱得太紧了,有些不舒服地动了动,回过头来,嘴唇擦过了陈墨的脸颊:“你顶着我呢,多久没解决过了?”

陈墨眼睛都要红了,蹭着杜叶青柔软的发丝和皮肤,低沉地“恩”一下。杜叶青又笑了,按了冲水的按钮,往里面的浴室走,这醉鬼没走几步就一个趔趄,陈墨赶紧冲过去扶住他,才避免了他的头和玻璃门发生接触。但杜叶青又挣开了他,自己踢掉了鞋子,脱掉了毛衣,光着上身要去碰花洒开关。陈墨挡住他的手:“想洗澡?”

“恩,困了。”杜叶青说,跨进了浴缸里,躺了下来。陈墨呼吸粗重地看着浴缸里的人,足足站了三分钟才敢走过去,替他脱掉了外面的牛仔裤。那一双笔直修长的腿一下子出现在他的视线里面,比他烧迷糊时模糊的记忆要美得多,也诱惑得多。陈墨不敢再碰他的内裤,就让他这么躺着,调好水温,往浴缸里面加水。杜叶青翻了一个身,水漫过了他的皮肤,把他整个浸泡在里面。他自己觉得不舒服了,蹬着腿自己脱掉了内裤,完全放松地沉到了水里面。

陈墨弯下腰,手轻轻拂过他柔软的黑发、柔软的脸颊、柔软的嘴唇。杜叶青是闭着眼的,微微张开嘴,无意识地舔了一下他的指腹,温热的舌头扫过他的皮肤。陈墨触电一样把手收回来,低低地抽了一口气,几乎是逃也地从浴室里面离开,跑到了卧室里面。

他觉得自己真的是发疯了。他从小*单薄,连女朋友都很少交,也几乎没有特别想要的时候,却在遇到这个人之后变得像他哥那样,光是被轻轻一舔就到了这个地步……真是发疯了!陈墨咬住牙,靠在衣柜上,闭上了眼睛。

十分钟之后他在回到浴室的时候,杜叶青还是原来的那个姿势,闭着眼安静地躺在浴缸里,呼吸平稳,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陈墨轻轻晃他,他皱起眉,像是说梦话一样不满地说:“头晕,子谦,别闹。”

陈墨瞳孔发暗,也不管自己会不会被弄湿,直接把杜叶青整个人从浴缸里抱了起来,用自己的浴巾把他裹住,一路抱到唯一可以睡人的那个卧室里面,让他靠着枕头坐下,拿毛巾擦他被打湿的头发。杜叶青乖得不可思议,头一点一点的小鸡啄米般坐着打起了瞌睡,被擦干之后一碰到枕头就打起了小呼噜。陈墨双手伸到被子里,摸索着替他把浴巾扯出来,让他舒服地光着身子,然后一动不动地坐在床边,看着那张蔷薇色的薄唇。

这张嘴唇曾经含着矿泉水,温柔地吻他,把水小心地渡到他干涸的喉咙,然后担忧地问他感觉怎么样……

陈墨短暂的人生里第一次享受这样的温情和关怀,他知道自己在饮鸩止渴,但还是无法控制自己去想念这个人,靠近这个人,去汲取他身上更多的温暖,甚至隐隐希望把他全部占为己有。这跟性向无关,跟情/欲无关,甚至跟爱情也无关,却比这些都要来得热烈和牢固……

陈墨微微低头,抚摸着他温暖的手背,偷偷地吻住了那张柔软的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