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子道,“牛皮吹的挺响哈,死要面子活受罪。”
凌二道,“哥差的是几千万,几个亿,你们也没有啊。”
去祖国伟大的首都也好,去浦江也罢,买上几栋小区,这辈子吃喝不愁了。
女孩子噗呲笑道,“你真逗,说话越来越不着调。”
“行了,不跟你们扯了,去教室。”凌二把杨浩推在前面走,得有人带头才行,教室是找到了,他还不清楚自己的座位在哪里呢。
教室里背英语的,背语文的,背政治,背历史的,此起彼伏,夹在一起,乱哄哄的,嗡嗡的。
班里三十来号人,男多女少,像杨浩这种打扮的亮堂的不多,大多和凌二差不多,一身老粗布挂身上,肤色蜡黄,显不出什么肉色。
也就姑娘讲究一点,辫子梳理的整整齐齐,不像男孩子,各个顶个二八、中分,头发跟个狗皮膏药似的贴在头上,油腻腻的一层。
面前除了课本,就是油印的卷子,根本没什么像样的辅导资料,想题海作战都没资源。
“人不多啊。”凌二跟着杨浩坐下,找到了自己的位置,发现班里还有很多空位置,大多数位置都是空荡荡的,不像他的位置,虽然人没来,起码还留了两本书。
杨浩道,“来了一半吧。”
凌二心下也理解,农村的很现实,自觉对中考没希望的,早早的就回家了,在这里待着煎熬不说,还浪费伙食开销和中考的报考费用。
接着又笑着道,“不过过几天人可能就全了。”
杨浩问,“为什么?”
“傻啊。”凌二道,“马上就是插秧了,干活多受罪,还不如躲学校舒服。”
总归会有一批在家里受不了累,来学校多清闲的,只是也躲不了多长时间,距离中考还有一周左右。
想到这里,他感觉压力很大,物理、化学、英语、数学,他一点也不怵,说考满分有点夸张,但是也相差不了多少,他最怕的还是语文、政治和历史这些玩意,他早在八百年前就忘记的一干二净了!
现在,他需要重头开始死记硬背!
“娘希匹,玩呢!”他不自觉的骂出声。
“什么?”杨浩莫名其妙。
“没啥。”凌二左右朝着前后左右看了看,一个黑不溜秋的小伙子成功的引起了他主意!
如果他没记错,应该是和他一个寝室的!
至于叫什么名字?
“刘高。”他把对方课本的书页合上,拦着对方的肩膀道,“走吧,陪我去寝室呗。”
“你自己去呗,拾掇我干嘛。“刘高满心的不乐意。
我要是认识路,还找你干吗?
凌二暗自悱恻,表面依然笑嘻嘻的,强拽着他道,“走了,走了,别磨蹭,请你吃大肉包子。”
“真的?”刘高腾的站起来,只要凌二点头,说走就走。
凌二眼角一抽,想不到自己还有这么现实的同学,忍着痛道,“那是必须的。”
刘高合上书,立马就应了。
两人往寝室走,凌二故意落后一步,希望他带路。
再次遇到那个晨读的女孩子,她对凌二喊道,“你又不好好看书,往哪跑。”
凌二真是不记得自己班里什么时候有这么漂亮的女同学了,简直是鹌鹑窝里白天鹅,看样子和自己还挺熟的。
以自己博爱的胸怀来说,不至于一点儿印象也没有啊?
他拍拍脑袋,活见鬼了!
还是什么都想不起来。
不过也没关系,相识就是有缘,他热情的道,“我回宿舍搬东西,帮忙不?”
“想得美。”女孩子冷哼一声,又不搭理他了。
“什么人啊。”凌二嘀咕一声后,加快脚步。
刘高赶忙跟上去,羡慕的道,“江文路好像对你有意思啊。”
“关我鸟事。”这个名字,凌二对这个名字同样没有印象,用一副过来人的架势道,“你们这些小孩子啊,一天到晚不好好读书,脑子里全是些乱七八糟的。”
十五六岁,荷尔蒙泛滥,情有可原,大马路上随便一个姑娘递个眼色,就能浮想联翩,心猿意马。
“你还没我大呢!”刘高红着脸解释道,“我是认真读书的,我说的是你。不过可惜了。”
“可惜什么?”凌二好奇的问。
刘高道,“她是从市里到这边借读三个月,,马上就要回市里参加中考,然后在市里读高中,也不会在县里读高中,你以后也见不上她了。”
“哦...”凌二终于想起来了,印象中,当初班里是有一个城里来借读的姑娘,还引起过一阵轰动,被全班女生视为公敌。接着又笑着道,“多稀奇,我就不能考市一中了?”
刘高道,“那得考全县前三才行。”
“那我就考个全县前三。”凌三信心满满的道。
刘高的话倒是给了他新的启发,原本他是打算读县一中的,但是他们整个县是国家级贫困县,不但是乡镇穷,就连县城也是穷到骨头里了!
经济发展不到位,机会少,显然很是影响他的发财大计!
市里虽然也穷,但是比县城强多了,相对来说,机会比县里多。
还有一点,他们家距离市里比距离县城近,去市里更方便。
至于上辈子的高中同学,他也没有什么舍不得的,因为贫穷而自卑,敏感,性格腼腆,不擅交际,在高中也没处过什么朋友。
刘高瘪瘪嘴道,“真能前三,合肥一中都可以上了!”
“对啊!我还可以去省城!”凌二又打开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不过又自言自语道,“省城居,大不易,哎,离家也远啊....”
“说的好像你真的考得上似得。”刘高想撒泡尿兹醒他。
“我告诉你啊,别乱说不中听的话。”凌二警告道,“我要是考不上,到时候全怨你。”
学校的宿舍是一排瓦房,冬天灌风,夏天漏雨。
凌二推开门,一股说不清的味道扑面而来,也许是潮湿霉味,也许是剩饭馊味,也许是臭袜子味,掺合在一起。
屋里阴暗潮湿,踩着湿溻溻的地面,他找到了自己的床铺,上面一张席子,一个编织袋做的稻草枕头,剩下的无非是一些书和毛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