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司雪梨敷衍应了一声,仍保持双手环在胸前的动作,没有动。发不发信息有意义吗,她都坐他车上了。

“……”庄云骁握方向盘的双手紧了紧,心底骂了一句妈的,真想打女人。

红色的跑车沿着某座大山的盘山公路一路往上疾驰。

本来车道就窄,而且七绕八拐,但庄云骁的车速没有丝毫减慢,反而越开越兴奋,还隐隐有提速的迹象。

司雪梨心脏蹦到嗓子眼处,实在忍无可忍:“你能不能开慢点!”

“这就怕了?”庄云骁觉得她活得实在太小心翼翼,但踩着油门的脚到底松了力道,车子的速度渐渐慢了下来,变成正常速度。

司雪梨没好气:“是。”

她看着渐渐往上的车子,左边是峭壁,右手边则是深渊,从车窗看出去,一半的山,一半的城市,站得高,视野开阔,心情也跟着开朗。

只是……

司雪梨觉得庄云骁所说的散心,肯定不单单带她来山顶看风景那么简单。

她透过前方的挡风玻璃看向不远处的山顶,那儿有一座高塔,蓦然想起这座山正是最近很火热的蹦极胜地。

这地方是上头为了发展本地旅游业新建的,专给游人蹦极使用,从最高往最下跳足足有八百多米,平日一般的蹦极也就两三百米,因此这地方自开业以来火爆得很。

成了各大平台热门的打卡景点,并成功吸引了很多外来游客。

司雪梨咽了咽口水,正想问他该不会丧心病狂要带她去蹦极吧,只见车子已经利落得驶入露天平台处一块供人蹦极专用的停车场。

“……”司雪梨这下心脏都快要从嗓子眼蹦出来了,没想到庄云骁真这么丧心病狂,竟然带她来蹦极,她紧紧抓着车边沿:“我不蹦极!”

庄云骁将车子流畅的倒入库,无视她的话,下车后绕过车身走到副驾,拉开门,把人从里面拽出来。

司雪梨拼命挣扎,反正此处停车场没什么人,加上空旷,风大,再大的声音一出口也容易被风吹散,于是她嚷道:“你想干掉我就直接来一刀别整这么麻烦!”

她认定庄云骁是特意来整她的!

“下车。”庄云骁没耐心哄她,握着她的手臂,用蛮力将她拉下车。

“痛痛痛!”司雪梨被他扯得眼泪都出来了,她身上绑架时所撞的痛还没消,还要被他用蛮力对待。

庄云骁看见司雪梨眼睛湿了,心尖颤了颤,力道下意识减少。

司雪梨猛的抽回被握痛的手臂,知道干不过他,顺从的下车。

妈的,谁知道他说的散心是来蹦极啊,早知道这样,她宁愿被路人发现围堵,也绝对不跟他上车。

庄云骁用力将车门甩上,见她气鼓鼓的,脸蛋里像塞了个鸡蛋一样,莫名好笑:“蹦极真的很解压,从那往下一跳,什么烦恼都没。”

他每次烦的时候,就喜欢玩各种极限运动,那种不要命的感觉,真爽。

当一个人游走在生死边缘时,才会体验到除了生死都是小事这句话的真谛。

不过他才不来这种旅游景点。

他最喜欢就是找座最高的山,然后往腰上绑一根绳子,之后拼了命的往下冲。

不过那种方式危险系数很大,为了她的安危,他还是将她拉到正儿八经的景点,起码她的小命得到保障。

“那是你!”司雪梨吼他!

他喜欢不代表她喜欢啊,她平日连过山车都不敢坐,突然拉她来蹦极,不如一刀杀了她。

停车场离蹦极塔近,每个被往下推的游人都发出宰猪般的尖叫,这种尖叫声更是刺激着司雪梨,让她更怕了。

司雪梨气乎乎转过身:“我恐高,不去!”

庄云骁难得的好脾气,并不因为她的磨蹭感到不耐:“怕就对了,跳下去,谁还记得那点破烦恼。”

“……”司雪梨很想问问他这是什么逻辑。

就因为不想烦恼,所以便用恐惧去把烦恼压下,然后掩耳盗铃认为烦恼消失?

“试试吧,我保证你会感激我。”庄云骁说完,惯性去拉她的手。

司雪梨激灵般将双手向后缩了起来,她纯粹是被他拽痛,心里有阴影了,道:“我自已走!”

庄云骁伸出的手握了个空,只有山顶的大风从掌心拂过,觉得空落落的。

不过他也没强迫她,收起了手,插进口袋里,嘀咕:“自已走就自已走,这么凶。”

“……”司雪梨欲哭无泪,心想庄云骁都不用上班的吗,工作日咋这么闲拉人来蹦极啊。

她双手踹在跟前像个小老头一样慢慢走,企图拖延时间,不时抬头看向前方的蹦极塔,一个个人被绑着绳子然后被人从塔尖踹下去,尖叫声响彻云霄,像个任人揉捏的木偶。

听闻这项目体验一次要上千块。

真不知道花钱买罪受的乐趣在哪。

只是再磨蹭,也是走到了售票处,司雪梨见庄云骁只买了一张票,睁大了眼睛:“你不跳?”

什么鬼?

千里迢迢把她压来,他只是在旁边看?

庄云骁挑眉,随即向窗口售票员道:“给我换成情侣票。”

司雪梨浑身一个激灵,扬声:“不要!我自已跳!”

她刚才看了票价。

蹦极分单人跳和双人跳,双人跳里面又分为闺蜜兄弟或者情侣,跳完之后会得到相应的证书一份。

双人跳就是两人面对面绑在一起,然后从塔尖跳下去。

庄云骁见她这么不经吓,勾了勾唇,额前的碎发随着大风在眼前快速晃动,整个人显得痞坏痞坏的。

他拿着刚买好的单人票,走在前面,打算乘电梯往塔尖上去。

司雪梨心里哀嚎。

她望着庄云骁的背,实在搞不懂他是什么人。

今儿的他是黑白配,白色短袖T配一件黑色外套,他虽然高,但人瘦,风灌进他的衣服将他衣服吹得鼓起来,颇像电影里那些用鼓风机助阵出场的江湖大佬。

“喂!”司雪梨大叫一声,拔腿小跑追上他:“要我蹦极也行,但你要告诉我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