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雪梨向前:“你还好吗?”
“没事。”庄臣回她,只是眼睛并没有睁开,双指还在揉鼻梁。
“小宝你下来,牵着大宝的手走。”司雪梨将小宝抱离他的身,放落地上,减轻他的负担。
小宝仰头,用手扯庄臣的西裤,关心的问:“爹地你还好吗?”
“爹地没事。”庄臣依旧安慰,只是那双眼还睁不开。
尾随的负责人发现这不妥的一幕,连忙跑上去。
当知道是旁边一处焊铁块的工人不听指使,竟然不等庄臣走过后就擅自提前开工,气的牙痒痒:“庄先生,他们不听指使,我马上过去教育。”
庄臣手一挥,不耐的把人赶走。
司雪梨伸手搀扶他左臂,小心翼翼:“能看路吗,我扶你过去吧。”
站在这里也不是办法。
“可以。”庄臣眼睛的不适感已经消退一半,他尝试着睁开眼,然后任由雪梨触碰他。
这一路,因为庄臣刻意放慢脚步,短短一段路,硬是被他磨的花了时间。
因为司雪梨可是难得对他这么温柔,令他想多享受一会。
司雪梨并没有发现任何不妥之处,以为他是眼睛还没有好,就陪他一起慢慢走,最重要是他不要再受伤。
烈日当空,这一段路走的十分炙热,但因为身边的人是他,司雪梨一点也不觉难受。
终于,一行人走到建筑内。
就算没有空调风扇,但好歹不被烈日直射,还是舒适不少。
司雪梨收回扶住他的手,见小宝满头大汗,她从口袋里抽出纸巾,替小宝擦拭:“很热吧?”
小宝点点头,嗓音脆生生:“小宝不怕!”
庄臣见状,有点后悔自己假公济私,因为贪图她的触碰就让小宝受苦了。
庄霆适时递给庄臣一个眼神,庄霆额上同样沾着汗,那眼神隐藏无声的控诉。
庄臣挪开眼睛,当作没有看到儿子的控诉一样。
司雪梨给小宝擦完后,又抽出一张给大宝擦,最后才顾上自己,至于庄臣……
额,这个男人就跟神仙一样,明明同样在烈日底下走了,但他还是一身干爽。
仿佛不是她这个世界的人一样。
“上去吧。”庄臣重新将小宝抱起,这楼梯还只是毛坯,阶面不平,太危险。
司雪梨跟上,确定他的眼睛完全没有问题后,她吱唔:“你的眼睛……”
庄臣刚才的反应一看就是不正常的,所以他这是天生出现的问题呢,还是后天的?
这回是庄霆抢答。
因为庄霆知道庄臣很不愿谈起那桩事,可既然是要成为一家人的,那雪梨是有知情权才对。
庄霆道:“庄……爸爸以前被人陷害过,导致眼睛出了问题,现在都不能见强光。”
喊名字喊习惯了,差点酿成大错。
庄霆立刻改口,免得招惹杀身之祸。
“陷害?”司雪梨看向庄臣。
突然明白他能走到这一步,是很不容易的,这样的陷害一定不止一桩。
“嗯,现在还好,就算还有人敢对爸爸不敬,但爸爸的人可以保护他,不像以前,一切都没有成立之前,哎……”庄霆叹气。
这些事,庄臣的贴身保镖会经常给他说起。
他们一点也不在意他只是一个四岁小孩,应该无忧无虑的活着,而不是应该洞悉现实,尽快学会自保。
司雪梨的心脏早就不受控制乱跳!
因为……
几年前那个男人……
其实司雪梨也不确定,因为她每次进男人的房间,都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
窗帘应该是经过特殊设计的,她每次醒来,亦是摸黑走,哪怕外面已经是日上三竿太阳猛烈。
但那间房,永远只有漆黑与冰冷。
那种黑与冷,她一辈子也不会忘记的。
加上那时夜夜受辱,也没多余的心思去想额外的事。
但现在想想……
司雪梨仍记得,有好多次她手指不小心摸到男人的脸,都能摸到一块像绸缎一样材质冰凉的布料,好像是搭在眼睛上。
是不是代表,那个男人也是眼睛受伤,所以房间内一定要保持在无光状态?
而庄臣也是被奸人所害眼睛受过伤,并且时间是几年前……
这想法一出……
司雪梨感觉后背凉了一片。
这巨大的巧合感像恐怖片给她的感觉一样,让她不寒而栗。
如果是真的话,不,她不要。
她好不容易过上平常人的生活,她绝不要和以前的事扯上关系,哪怕对方就是庄臣,她也不要。
绝不!
“小心。”庄臣见她失神,陷些就要栽在台阶上,伸手扶了她一把,语气带些指责:“在想什么?”
“哦,没,没什么。”司雪梨抽回手,自个扶墙走。
不过,她觉得自己纯粹是多想了,哪有那么多的巧合。
就算大宝和小宝有许多相似,就算庄臣和几年前的男人有一点相像,也不能代表什么。
按大宝的年纪,即使那时庄臣眼睛真的有问题,也理应有他的未婚妻在身旁陪伴,而不是孤零零一个人在那间房。
重要的是,就算他真有那方面的需求,以他的警惕,也绝不可能连女人的容貌都不知道,所以,一定不是的。
所以,不可能是他,就算可以选择,司雪梨也不希望是他!
几年前那个男人对她来说是梦魇,是恶梦,是魔鬼一样的存在,出卖她的人是司家,但夜夜对她施暴的却是那男人!
司雪梨一想到那段日子,连炙热的天气都像寒冬腊月,让她不寒而栗。
庄臣见她吐气,像受惊似的,很想关心她,问她以前是否经历过什么沉痛的事。
但直觉告诉他,此刻最好不要问。
于是庄臣便没有问,只是刻意走在她身侧,楼梯的外侧,将她护在里头。
登上建筑最高层,能眺望极远的远方,司雪梨心情被这宽阔的景色治愈,内心的阴郁顿时一扫而光。
果然,人还是得向前看,前方的景色多好啊。
她宽心的想。庄臣走到她身边,双手背负在身后,看景色看出一种帝王巡视自己江山的君临天下感,只是嘴里说的话,多了几分缱绻:“刚才庄霆说的那件事,知道的人很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