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说公爵夫人人老珠黄就该找个地方藏好,不该出来吓人。”韩夕突然开口。
夜安和高天微怔,两人对视了一眼,纷纷看向韩夕,但见韩夕嘴角挂着一抹讽刺的弧度。
公爵夫人立马如被拔了毛的母鸡,顿时诈了起来道:“韩夕,你说什么?”
韩夕冷哼,“看来真是老了,不仅耳背脑子还不好使。”
公爵夫人气得脸发青,指着韩夕道:“韩夕,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你是什么东西,也敢这样跟我说话。你信不信——”
“信不信如何?找人杀了我,我相信公爵夫人的确干得出这样的事。不过,想杀我,记得找点厉害的杀手,否则单混进墨园恐怕都难。不过如何公爵夫人亲自带进来,则另当别论了。”韩夕不温不火道。
“韩夕,你当以为我不——”公爵夫人大吼道,但其身边的管家Rose偷偷拉了拉公爵夫人的衣袖,在其耳边低语了几句。
公爵夫人立马脸色一白,而后狠狠地瞪着韩夕。自己差点就中了韩夕的计,差点脱口而出给自己惹了大麻烦。虽然她顶着公爵夫人的头衔,又是墨瑾辰的姑姑,但坦言带杀手进墨园这样的话可不是闹着玩的。
公爵夫人发狠地指着韩夕,“韩夕,你敢框我的话。”
韩夕嘴角冷冷地扬了扬,转身离开,一脸不屑的摸样。
公爵夫人见状欲追过去,却被高天给拦住。
高天和夜安对视了一眼,夜安跟着韩夕的背影追了过去。
公爵夫人大怒,“高天,给我滚开。”
高天头微低,不卑不亢道:“公爵夫人,您此次来应该是有要事和阁下商量,且别因为一些不要紧的事和阁下发生争执,而耽搁了正事。”
公爵夫人脸立马一僵,眼微眯看着高天,这高天果然是墨瑾辰身边的人,几句话让她不得不压下自己的怒火。
的确,她这次来是有要事。虽然她不怕惹火墨瑾辰,但这样关键的时刻的确不是为其他事情发生争执的时候。
公爵夫人冷哼一声,抬步绕过高天离开。
公爵夫人上到三楼西侧的套房,这里是公爵夫人出嫁前的房间,墨园一直保留着。
公爵夫人坐在客厅沙发上,管家Rose到了一杯热茶给公爵夫人端了过去。
Rose将茶递给公爵夫人道:“公爵夫人,为何刚才在楼下您要放过高天和韩夕?”
公爵夫人看了Rose一眼,接过她收起的茶杯,“你忘了这次我们来的目的呢?”
Rose一脸不解的样子。
公爵夫人抿了口茶,“我这次是代表公爵来的,事情没谈妥前,我不想发生任何的意外。”
Rose点头,“我明白了,还是公爵夫人考虑得周到。”低垂的眼底却划过一抹冷光。
另一头,夜安追着韩夕到了人工湖旁的凉亭里。
韩夕坐在藤椅上,看着疾步走进凉亭的夜安,讪讪道:“安医生不必走这么急,出不了事。”话里一语双关。
夜安眉头紧蹙,凝视着韩夕,“你是——”
韩夕抬起手,看着缠着绷带的手腕,“见到‘她’安医生可算是满意?”
夜安沉眉,走到韩夕对面坐下,“这样的结果你早料到呢?”
韩夕嘴角冷冷地扬起,“我说过,你会后悔的。”
夜安凝视着韩夕不语,良久的沉默后道:“‘她’对于过去所发生的事是逃避和不愿意接受,你呢?你是如何看待过去的?”
韩夕噗嗤一笑,“怎么,安医生这是想绕着方法地还想要‘治疗’我们啊!”
夜安摇头,“仅仅只是好奇而已,你给人的感觉十分愤世嫉俗。我想任何伤害过你的人,你一定会十倍让他奉还。”
“的确!”韩夕眼里泛着阴狠的光。
“你利用阁下让韩天明失去权利,对张梦琪这样一个如此在乎权势的女人来说,比杀了她更让她难受,的确够狠。不过对阁下呢?你应该也恨阁下,那你打算如何报复他呢?”夜安直勾勾地看着韩夕道。
韩夕瞳孔微微闪动,而后扬起一抹妖娆地笑,“在身边,却又得不到,你说是不是最好的报复呢?”
夜安瞳孔微撑,而后却是大笑道:“的确。”夜安拍了怕裤腿站起来,而后转身离开。
韩夕狐疑地看着夜安,“你要走?”
夜安脚步微顿,头微侧,“怎么,你不会告诉我你突然想和我聊聊心吧?”
韩夕哼声道:“我没这么无聊,不过你不是个轻易放弃的人。你是不是又在算计什么所谓的治疗方法。”
夜安笑道:“你放心,经过上次,我们都被你吓得差点魂飞魄散,如今不敢这么激进。所以这几天我不会再出现在你眼前。”
说完夜安踏步离开。
韩夕看着夜安的背影消失在前方树林里,微微低头看着缠着绷带的手腕,睫毛微动,而后嘴角缓缓地扬起一抹似有似无的笑。
晚上十二点,墨瑾辰的专属轿车驶入了墨园,停在城堡外的空地上。
李管家领着女佣候在城堡门口,见车停了下来,站在李管家身后穿着西装的男人走到车门前拉开车门。
墨瑾辰跨步下了车,李管家立马迎了上前,站在两旁的女佣纷纷道:“阁下。”
墨瑾辰大步走进城堡,脱下外套递给李管家,李管家再将外套递给站在身旁的女佣。
墨瑾辰抬步上楼,李管家跟在其身后。
上了三楼,墨瑾辰转身往东侧的走廊走去,脚步在他的房间门口微停。
“她睡呢?”墨瑾辰沉声问道。
李管家点头,“韩小姐十点就上楼睡下了。”
墨瑾辰微微侧头,冷眸若有所思地看了眼紧闭的房门,而后踏步往书房走去。
书房里,墨瑾辰走到沙发上坐下,李管家端了热茶上前道:“阁下,厨房里炖着鸡汤,是否要给您送上去。”
墨瑾辰取下眼镜,捏了捏发胀的鼻翼,“不用,她今天如何?”
李管家犹豫地看着了墨瑾辰一眼。
墨瑾辰冷眸微眯,“怎么呢?”
李管家想了想,“阁下,还是让安医生亲自来跟您说吧!”
墨瑾辰黝黑的瞳孔微暗,“他现在在哪?”
李管家道:“在二楼的客房,我立马去叫安医生上来。”
墨瑾辰点头。
李管家退了出去,暗夜也被墨瑾辰遣了出去。
书房门关上,李管家看着暗夜担忧地道:“我见阁下似乎很累,是外面遇见什么麻烦的事了吗?”
暗夜看了李管家一眼,“李管家,你知道阁下的个性的。”
李管家立马道:“是我越矩了。”
暗夜摇头,“李管家,我知道您也是担心阁下。如今阁下在外面的确遇见头痛的事,不过阁下心里最担心的,您是知道的。”
李管家叹了口气,“阁下的心思我当然明白,只是——”
暗夜眉头紧蹙,“李管家,是否是韩小姐又出了什么事?”
李管家凝眉道:“小夕的事我也不敢多说什么,阁下还等着见安医生,我先告辞了。”
暗夜点头。
李管家站在客卧的门口,他在这儿已经站了整整二十分钟了,从他敲门,得到夜安的回应到现在里面一点动静都没有。
李管家犹豫片刻,抬手又敲了敲房门道:“安医生,阁下在书房等着您。”
过去了一分多钟,里面没有一丝的回应。
李管家眉头紧蹙,又敲了敲房门,“安医生,您醒了吗?”
还是没人应。
李管家又等了十分钟,最后决定那钥匙打开房门。可就是李管家正把钥匙插入钥匙孔的时候,房门猛地被打开。
夜安穿着睡袍站在门口,一脸哀怨地看着李管家道:“我说李管家,你就存心不想让我见到明天的太阳是吧?”
李管家愣了愣,轻咳了一声,“安医生,阁下回来了,要见您。”
夜安扯了扯嘴角,“李管家,你家阁下还是不是人。”他记得高天提起过,今天墨瑾辰要去悸城的小县城慰问留守儿童。悸城和首都一个在北一个在南,就是开专机过去,一趟也好三个小时,更别说墨瑾辰去的地方是山区,车程也有两个小时。
墨瑾辰是中午出发过去的,一系列的行程走完,根本不可能赶回来。但那家伙却不嫌累地大半夜赶了回来。
李管家又轻咳了几声,好心提醒道:“安医生,阁下看上去很疲乏,安医生还是快点上去的好。”
夜安脸抽,他当然清楚李管家的意思,别的人不清楚,他们这些和墨瑾辰亲近的人自然知道墨瑾辰累的时候,脾气十分不好。
夜安挥了挥手,“行了,我这就去。”而后绕过李管家往楼梯走去,嘴里念叨着,“早知道平时就多烧点香,也不至于摊上两个如此奇葩的人。”
李管家掩饰不住地轻笑,也就夜安当下还有心思开玩笑。不过——
李管家露出担忧的神情,小夕的病夜安说不用着急,他会有办法。但他心里却总是没底。
阁下虽然表现得很淡定,但他了解阁下,阁下的心其实早就乱了。
李管家叹了口气,转身往楼梯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