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重的雕花木门被推开,空寂的夜色里木门转动的声音显得格外的鲜明。
屋里一旁漆黑,淡淡的月色从窗户外投射了进来。
走廊的灯光投射了进来,身影投影在灯光之中,看不清的容颜却周身散发着一种让人不寒而栗的冰冷。
沉稳的脚步踏过木地板,穿过拱门,踩着地毯走到床边。
床上,韩夕紧闭着双眼,淡淡的月光投影在她光洁的脸上。
稀疏的衣服磨蹭声在空寂的房间里响起。
墨瑾辰掀开被子躺在她身边,接着伸手将她拉入怀里,将她的头按在他胸膛,拉过被子盖在两人身上。
月光洒在两人的身上,窗户外的雪飘落到卧室外的露台上,渐渐地将地板给覆盖住。
这一场雪,将寒冷带到了整个Z国首都。
清晨,厚重的房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几秒后门被推开了一条细缝,李管家的声音传来进来道:“阁下,早餐准备好了。”
床上,墨瑾辰眉头微微地动了动,盖在眼上的睫毛微微地动了动而后睁开,一向空旷的眼里蒙了几许淡淡的寒厉。
瞳孔微低,看着躺在他臂弯里的人,眼里的寒散去了几分。
“阁下!”久久没有等到墨瑾辰的回复,李管家有轻喊了一声。
墨瑾辰黝黑的瞳孔微动,轻轻地抽回被韩夕压着的胳膊,掀开被子下了床。
走到拱门外,冰凉的声音对着门口道:“进来。”而后转身进了浴室。
房门推开,两名女佣走了进来,而后跟着进了浴室。
二十分后,墨瑾辰穿戴整齐从衣帽间里走出来,来到床边,见韩夕似乎还在睡没有吵醒她下了楼。
楼下餐厅,墨瑾辰拿着报纸看着,身旁秘书长汇报着今天的行程。
高天进来见秘书长微怔,一般阁下都会在车上听行程报告的,今天怎么让人来餐厅呢?
秘书长合上掌上电脑,毕恭毕敬地站在一旁。
李管家端了早餐上来,墨瑾辰放下报纸,李管家顺手将报纸收走。
墨瑾辰拿起毛巾一边儿擦手,清冷的声音突然道:“早上的内阁会议能否改期?”
一旁的秘书长愣了半天,直到高天轻轻地推了推他才回神,立马看了看掌上电脑,推了推鼻梁上厚重的镜框道:“阁下,这次的内阁会议主要是讨论四国军事演习的事,是提前一个月就安排好的。要改期恐怕有点难。”
秘书长说话后偷偷地打量了墨瑾辰一眼,不能怪他慌神,他当阁下的秘书长有五年了,这还是阁下头一次说要改行程。
阁下是个极其自律和有责任感的人,至少给他的感觉是如此。这五年来,即便阁下生病,挂着点滴都按行程参加各种会议和访问。一次让改行程都没有过。
墨瑾辰放下手里毛巾,冷硬的眉头微微动了动,“晚上的晚宴帮我取消。”
秘书长愣了愣,“是,阁下。”
墨瑾辰拿起餐巾撘在腿上,开始用餐,一顿饭下来没再说什么。
用完早餐,墨瑾辰起身离开。
“高天,这段时间你留在墨园。”正要坐进车里的墨瑾辰动作微顿,突然道。
“是,阁下。”高天明白,阁下是担心韩夕,所以让自己留下。阁下刚才在餐厅问秘书长是否能取消上午的会议,也是担心韩夕吧。
车沿缓缓地消失在前面的树林里,高天转身抬头看着三楼的露台眉头缓缓拉拢。
房间里,躺在床上的韩夕缓缓地睁开双眼。
其实她早就醒了,在李叔叫墨瑾辰的时候,只是她不想面对他而已。
缓缓坐起身,韩夕起身下床,缓缓地往露台走去。
打开玻璃门,冷风迎面而来,外面的世界变得白皑皑的。
抬步走到露台上,脚微微往下陷,虽然雪已经停了,但却下了一夜,所以露台上的积雪也有十厘米厚。
刺骨的寒从脚心传入,但她却仿若一点感觉都没有。
只是站在栏杆前,两眼无神地看着远处。
女佣原本是上来看韩夕是否醒了的,但进屋去发现床上没有人,顿时大惊正打算去禀告李管家。
但一阵冷风突然从敞开的玻璃门外灌了进来,女佣打了个寒颤,便见站在露台上的韩夕。
女佣走了过去,见韩夕就穿着一件睡裙站在露台上,连忙劝韩夕进去。但韩夕仿若没听见一样,女佣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好先下楼去找李管家。
女佣在楼下找到李管家,夜安也在。
夜安听后径直上了楼去,去到露台,发现韩夕不止穿着睡裙站在露台上,连鞋都没穿。
等夜安强行把韩夕抱进屋时,韩夕的脚已经冻得跟冰块似的。
夜安赶紧儿让李管家打了温水,把韩夕的脚泡到桶里。
夜安眉头紧蹙,看着呆滞地坐在沙发上的韩夕叹了口气,从他抱她进屋,给她泡脚,她一句话都没说,整个人仿若木头人一样。
“小夕,我知道莫千儿的死让你心里难受,但你这样伤害自己无济于事——”
“夜安,千儿是什么时候——”她截断了他的话,她想问千儿的死亡时间,但那个“死”字却卡在喉咙,任她如此用尽都无法挤出来。
夜安看着她,“是五天前,大概是凌晨的样子。”
韩夕睫毛微动,五天前,那就是她原本打算去萧山的那天晚上。
她缓缓地抱住自己的双臂,突然觉得好冷。
夜安见状,立马让女佣拿了毛毯搭在韩夕肩头。
但没用,她还是觉得冷。刚才在露台上没感觉,但现在却冷得让她双唇打颤。
一旁的女佣见状,担忧地看着夜安问道:“安医生,韩小姐是不是着凉了,要不要我将暖气开大点。”
“不用了。”夜安看着女佣,而后将女佣打发了出去。韩夕感觉冷是心理原因,再高的暖气都没用。
屋里很静,静得连她嘴唇打颤的声音都能听到。
夜安什么都没说,只是静静地坐在韩夕身旁陪着她,此刻她最需要的就是陪伴。让她感觉到这世上还有人关心着她。
整整二十分钟,韩夕静静地抱着自己,睫毛不停地动着,看着面前虚无的某点,嘶哑的声音缓缓道:“后天是千儿的头七,老人常说人走后头七会回来看他们所在乎的亲人。夜安,你说千儿会回来吗?”
夜安眉头紧蹙,头七是迷信的说法,对于现实主义的他来说从来不信这些,但此刻对韩夕而已似乎算是一种依托。
“应该会吧!”夜安回道。
韩夕止不住地全身颤抖,“夜安,我想看看千儿?”
夜安眉头皱了皱,最后点头答应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