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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日后。
火红的日头,照常升起。
夏鼎城,与城外的小岛,依然笼罩在阵法之内。
八艘战船,停泊在数十里外。
而天气虽然炽热如昨,远近还是一片寂静,便是飞鸟也见不到几只,唯有氤氲的雾气在湖面上蒸腾弥漫。
依照约定,玉神界与原界连番苦斗,难分输赢,便由双方的强者,展开一场生死的较量。玉神界一方由刑天出战,而他挑战的对手则是公孙无咎。也就是说,不管原界家族有何异议,公孙无咎已实至名归,成为了原界一方公认的强者。
约定的大战,将于明日来临,今日,应该平安无事。
便于此时,原本平静的湖面上,突然有浪花翻涌,像是鱼儿嬉戏。而翻涌的浪花,由远而来、愈来愈大、愈来愈快,并由一道变成三、四道,直奔小岛奔涌而去。
与此同时,远处的半空之中,出现成群的黑影,竟是四头战龙,与数百头猛禽、猛兽,以及数千个修仙高手,风驰电掣而来。
不仅于此,停泊湖面上的八艘战船,同时射出一道道银色的利芒,抛出一块块巨石。尤其那银色的利芒,应为铁石炼制,手臂粗细,两三丈长,形同箭矢,为法力所驱使,能够射出百里之远,且快如闪电,势不可挡,堪称攻城利器。却并未攻击夏鼎城,而是连同数十、上百的巨石,疯狂的扑向城外的小岛。
转瞬之间,巨响阵阵。
“轰、轰、轰——”
光芒爆闪,阵法顷刻崩溃,又是震耳轰鸣,堆砌小岛的巨石竟被炸得粉碎。随即石屑迸溅,浪花滔天,紧接着从中冒出四头夔龙的身影,曾经的小岛却已沉入湖水而不复存在。
法舸战船之上,飞出五道人影。
其中一位金须金发的壮汉,正是刑天,面带狞笑。而四位神族的老者,却神色各异。
“岛上无人……”
“公孙无咎,不在岛上……”
“哦……”
刑天凝神看去,满不在乎。
“小贼胆怯,已躲入城内。”
他话音未落,战龙、猛兽与成群的人影赶到近前。
“路途遥远,多有不便,天狮郡的区丁,携上百族人晚来一步……”
“尊使,各位长老,我斗牛、狻猊、天獬、天马四郡,召集四头战龙、两头夔龙与五千高手前来相助……”
人群中有位手持锡杖的老者,竟是天狮郡的长老区丁。获悉斗牛郡遭难,竟带着一群族人,从遥远之外的天狮郡赶来助战;另外一群修为高强的老者、或壮汉,乃是四郡的仙道高手,也奉命从四面八方驰援而来。
刑天瞪起双眼,凶狠喝道——
“攻城!”
随其一声令下,八艘战船再次发动攻势,紧接着四头战龙、四头夔龙、数百猛兽,八艘战船,以及无数的人影,争先恐后般的扑向夏鼎城。
“轰、轰、轰……”
不消片刻,阵法笼罩的夏鼎城,已被连声的巨响与闪烁的光芒所淹没。但见战龙在天上盘旋,夔龙深入地下狂攻,再有成千上万的仙道高手驱使着猛兽,一次又一次的攻
打着、撕扯着夏鼎城的护城大阵。肆虐的杀机所致,在湖面上掀起层层的浊浪。而浊浪又倒映着纷乱的光芒人影。战况焦灼所致,天上地下一片沸腾……
刑天与五位长老,依然在湖面上踏空而立。面对着数十里外的攻城之战,他脸上的狞笑多了一丝得意之色。而他回头一瞥,又暗生不满。
在他的连番召集之下,九郡的长老来了五位。天狮郡的区丁,更是姗姗来迟,仅携带上百族人,显然没将他这位新晋的神殿使放在眼里。
“区丁,毕节等人缘何不听号令?”
毕节,乃是玄鲲郡的长老。
“玄鲲、白凤、赤蛟、青龙四郡,拱卫玉神殿,不便长途奔袭,故而由我出面代为禀明。”
“哼,岂有此理。原界家族的逆贼不除,玉神界与玉神殿岂有安宁之日?”
刑天大声叱问。
区丁没有理会,与厉囚等人微微摇头。
浅而易见,刑天虽然来自神族,又是神殿使,而他的蛮横霸道却不讨人喜欢。
“喀、喀——”
便于此刻,夏鼎城的方向,有异乎寻常的闷响传来。
刑天的精神一振,扬声道:“阵破在即,随我杀入夏鼎城……”
在连番的强攻之下,夏鼎城的护城大阵,已出现多处豁口。只要趁势强攻,必将大获全胜。
五位长老没有异议,各自点头。
而各家高人尚未动身,只见夏鼎城阵法的豁口中,突然冲出成群的人影,竟是十多位天仙、百多位飞仙,还有数千地仙,直接扑向攻城的神族弟子。双方短兵相接,顿时轰鸣阵阵、法宝闪烁、血肉横飞……
刑天微微一怔。
他没想到原界一方,竟敢弃阵出击,且拼命之勇,竟然逼得攻城之势大乱。他忙道:“诸位,杀……”
而他话音未落,又低头看向脚下。
下方便是八艘战船,原本是一字排开,借助船上的法阵,遥攻夏鼎城。而城破在即,大船成了各郡弟子落脚之地,正要发动又一轮的攻势,谁料突然摇晃翻滚起来。继而浪花滔天,一头巨猿冒出湖面,冲着大船便是拳打脚踢,顿时人影混乱、惨叫不断……
“万圣子!”
刑天看得清楚。
那头白猿,正是万圣子的法相,竟然悄悄躲在地下深处,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施展偷袭。
猝然遇变,五位长老也是错愕不已。
却听“轰、轰、轰”连声巨响,三艘摇晃翻滚的大船竟然炸得粉碎,随即几多人影蹿上半空,几多人影坠落入水,又是几多神族弟子死于非命。
刑天伸手抓出金斧,尚在四周巡弋的神卫弟子飞驰而来。
五位长老则是挥舞法杖,往下扑去。
谁料那头巨大的白猿,翻江倒海的折腾过后,忽然没了踪影。却另有一人,破水而出,兀自抓着神弓,扬声叱道——
“刑天,你与我约定明日决战,缘何出尔反尔?”
“无咎……”
正是无咎,闪身到了半空之中,而他独自面对强敌,非但无所畏惧,反而出声叱呵。
“哼,明日决战,今日攻城,有何不妥?”
刑天气急败坏。
而他虽然强词夺理,却也能
够自圆其说。决战来临之前,不误他施展阴谋诡计。
无咎懒得争辩,讥笑道:“既然如此,便各显神通吧!”
他举起弓欲射。
刑天知道他的神弓厉害,急忙挥动金斧。百多位神卫弟子与五位长老,趁势扑了过去。
而无咎只是虚晃一招,转身疾遁。
“小贼,哪里逃——”
刑天岂肯罢休,随后猛追。
而无咎的身形一闪,便如流星疾去,瞬息千里,竟飞越大湖而去。不过几个喘息的工夫,他已到了数千里之外,却突然收住去势,抬眼看天,转而又低头张望。。
如今乃是四月,春意盎然的时节。而郁郁葱葱的山林,竟一片枯黄,彷如深秋寒冬的景象,而炽热干裂的大地却又弥漫着烟熏火燎般的气机。
只因日头的炙烤过于猛烈,山林的草木难以承受而枯死殆尽?
不过是天象变化罢了,已威力如斯。倘若浩劫降临,又该是怎样恐怖的景象呢……
无咎尚自愕然,又神色一动。
三道虹光飞驰而来,转瞬到了数百丈外,从中现出刑天与两位老者的身影,遂即左右散开而摆出围攻的阵势。
两位老者,乃是厉囚、支邪。昆敖等另外三位长老,以及神卫弟子,忙着攻打夏鼎城,对付原界家族的高人。
转念之间,无咎已陷入围困,而他并未逃脱,犹自踏空而立。
而三人已分别举起金斧、竹杖、木杖,杀气森然。
刑天更是两眼冒着凶光,恨恨道——
“小贼,还想与我较量输赢,只怕你活不到明日……”
“我有话说。”
无咎好像是怕了,突然举手示意。
“哦……”
刑天的神色狐疑,厉囚与支邪随其站稳观望。
而无咎却冲着两位长老拱了拱手,诚恳道:“原界与玉神界,往日无仇,如今结怨,纯属误会。何不放下仇怨,就此握手言和呢?”
“握手言和?”
厉囚银须银发,身躯高大,满脸皱纹,双眸深邃,神态威严,尤其他手持竹杖,身披布衫,气度脱俗,颇具高人风范。而他面对无咎的求和,却摇了摇头。
支邪,与厉囚的相貌神态相仿,同样的不以为然,淡淡道——
“原界擅自入侵玉神界,屠戮我骊山城,杀我无数的族人弟子,怎敢厚颜求和,实属荒谬也!”
无咎的神情尴尬,继续耐心道:“两位长老,是否知晓元会量劫呢?”
“当然知晓!”
厉囚与支邪,竟异口同声。
无咎以为有了转机,忙道:“既然浩劫将至,你我本该携手共渡难关,却这般打生打死,又何苦来哉!”
“哼,正因如此,你我难以共存!”
“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两位,此话怎讲……”
厉囚与支邪的回应,不仅坚决果断,而且冷漠无情。
无咎颇感意外,忍不住询问,却再无回应,两位长老已举起了法杖。刑天更是杀气腾腾,蓄势待发。他只得作罢,猛然抬手一挥。
与之瞬间,异变突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