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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门,无人把守,也不见阵法禁制。
小小的骊山城,竟然可以随意出入。
过了石门,又是石头阶梯。
十余丈过后,四方稍显开阔。一条街道,环绕着小城。而抬眼看去,不管是街道,还是两旁的房舍,同样的高低起伏,显然极为的古老陈旧。
街道上的行人,虽金发靛眸,而衣着、服饰,并无神族该有的富庶与奢华。便如这古老的小城,弥漫着沉沉的暮气。
而小城虽然破旧,那布满青苔的石头墙,以及一间间石头屋子,却能够挡住神识。即使走在街道上,也难以看穿整个骊山城的虚实。
贡丽,在头前带路。
丰亨子、朴采子、沐天元,随后而行。
无咎与仲权三人,一边往前,一边好奇的张望。
记得龙鹊说过,玉神界,堪比仙境。而眼前所见,相去甚远。那家伙吹嘘呢……
围绕小城走了半圈,街道到了尽头。
左右房舍稀少,百余丈方圆的山坡上,孤零零矗立着一座石头屋子。而屋门前站着十余人,有老者,有壮汉,还有贡多,在招手致意。
而贡丽则是跑了过去,轻声分说两句,然后转过身来,欣然笑道——
“我家长辈,在此恭迎各位高人!”
果然,人群中的一位老者,须发斑白,满脸皱纹,散发着地仙五、六层的威势,应该便是贡家的长辈人物。只见他越众而出,拱手相迎——
“多谢诸位的救命之恩,理当摆下酒宴以示答谢,请入席就座,再叙礼不迟!”
老者举手相请,礼数周到。贡多、贡丽与贡家的族人,则是从中闪开一条去路。
“呵呵,多有打扰!”
丰亨子抬手拈须,微微含笑。
贡家老者乃是地仙,余下族人均为人仙、筑基的小辈。且一路走来,城内的状况也是如此。小小的骊山城,在他这个天仙高人的眼里着实不值一提。若能就此探听一二,获悉玉神界的虚实,便不用处处依靠玉真人,也算是一个意外的收获。
看着贡家子弟的恭敬神态,以及贡丽那年轻、且充满生机的笑脸,丰亨子抬手一挥,与朴采子、丰亨子,穿过人群往前走去。
石头屋子,像是家族的祠堂,又像是一座石殿。其占地二十余丈,高约四五丈,四周为石刻雕饰环绕,看起来倒也精美壮观,却同样覆盖野草、布满青苔,似乎有意保留了曾经的浮华,又见证了岁月的无情。
不几步远,屋门就在眼前。
丈五高、丈余宽的屋门,没有门扇,也不见禁制法力的存在。
丰亨子脚下一顿,眼光闪烁之余回首一瞥。贡家的十多人,依然分列两旁而恭恭敬敬。唯有某人跟在身后,显得有些鬼鬼祟祟。他与朴采子、丰亨子微微点头,抬脚穿过屋门。
人在屋内,眼前一暗。
凝神看去,十余丈方圆的所在倒也宽敞。屋子的尽头,乃是三座神龛,供奉着不知名的神灵。神龛的前方,为石头供案,点燃着几盏油灯,随着轻风盘旋,灯火摇摆不定,也使得整个屋子随之一明一暗。供案的前方,是两排石几,上面摆放着酒壶、玉匣等物……
“丰前辈,请上座——”
丰亨子打量着屋内的情形,身后响起贡丽的话语声。
而那女子似乎有些焦急——
“这位前辈,切莫挡路……”
七位贵客,六人走到屋内,却有一人留在门前,不肯挪动脚步。
而催促之下,无咎反而后退一步,转身看向贡家众人,含笑道:“初来乍到,岂能反客为主呢!”
叫作贡丽的女子,贡家的老者,以及十多位贡家子弟,皆逼到了门前,却无一踏入屋内。
无咎继续谦让道——
“诸位,请啊……”
贡丽更加焦急,似乎不知所措。
贡家老者没有吭声,后退一步。
便于此时,异变突起。
“轰隆隆……”
空洞洞的屋门之上,突然传来闷响。一块数丈大小、数尺厚的石板,以万钧之势轰然而下。
贡家老者与贡家子弟,也在这一刻同时出手。刀光、剑光,以及凶猛的法力,直奔无咎袭来,显然要将他推入屋内。
贡家虽然只有十多人,且修为寻常,而猝然发难,又近在咫尺,倒也势不可挡。
无咎早有提防,抬手祭出一道无形剑气。他正要强行突围,“轰隆隆”的石板到了头顶,转瞬便将封死屋门,而六位同伴却仍在屋内。他急忙举起双手,“砰”的托住石板。而砸落的石板,怕不有十数万斤的力道,顿时压得他骨骼脆响、两腿颤抖,他只得咬牙强撑而出声召唤——
“仲权,帮我一把……”
又是“轰”的一声,他的无形剑气,挡住了疯狂的攻势,逆袭的法力所致,一道道人影倒飞出去。
而此时此刻,屋内的六人也是忙乱不已。
便在石门坠落的瞬间,屋内石几上摆放的玉匣尽数破碎,随之白光闪烁而嗡嗡声四起,竟是无数飞虫蜂拥而出,皆有拳头大小、背生四翼,疾风骤雨般的直奔六人扑来。
“有诈……”
“玉蝼……”
“离开此地……”
“快快帮他……”
丰亨子后悔已迟,吩咐众人撤退。
怎奈退路断绝,屋外又遭强攻。
仲权与宣礼、章元子不敢怠慢,飞身托起石板。
三位高人,趁机冲出屋门。
恰逢贡家的攻势受挫,贡家子弟狼狈败退。丰亨子早已是怒不可遏,扬声叱呵——
“缘何欺我……”
贡家老者倒飞出去十余丈,踉跄站稳,竟毫不畏惧,冷声道:“一群外来的贼人,也敢嚣张,都给我留下……”
“啊……”
丰亨子错愕不已。
原来骊山城上下,早已识破他的来历,之所以盛情相邀,只为设下圈套而他将一网打尽。而一群修仙小辈,竟敢算计他这个天仙高人?
只见叫作贡丽的年轻女子,摔落在山坡上,翻身跳起,嘴角溢着血迹,却同样没有惧色,反而得意洋洋道——
“师尊,那七位贼人现身之时,便已被弟子识破来历……”
浅而易见,玉神界各方早已知晓原界家族的到来,却将同道中人视作洪水猛兽,只想杀之而后快。。
“哼,可恶……”
丰亨子恨恨不已。
朴采子与沐天元,也是杀心大起。
凭借三位高人的修为,足以血洗了整个骊山城。
与此同时,惨叫声响起——
“救我……”
有了仲权、宣礼、章元子的相助,无咎终于脱身。而无数的银光蜂拥而出,使得三人脱身不及,瞬间淹没在银光之中,慌忙催动法力护体,却“嗤嗤”碎响、法力狂泻。
疯狂乱窜的银光,便是一头头玉蝼,竟有吞噬法力之能,且为数众多而势不可挡。
不过眨眼之间,宣礼的护体法力崩溃,随即皮开肉绽,无数的玉蝼趁虚而入。他惨叫声未落,肉身“砰”的炸开。
小小的虫子,竟然能够灭杀一位飞仙高人?
无咎大惊,屈指弹出火光,挥舞剑气阻挡,又急忙抓住仲权与章元子猛地往外一拉。而两人也急于摆脱,趁势飞身疾窜。
“轰”的石板坠落,巨大的冲击之力,震得整个石屋都在摇晃。而石板虽然封住了屋门,还有是成群的玉蝼飞出屋外,依旧是不依不饶,直奔三人疯狂扑来。
“走——”
无咎不敢迟疑,带着惊魂未定的仲权、章元子飞遁而起。
而三人尚未飞到半空,城内突然云雾升腾、银光闪烁,竟是数不胜数的玉蝼,转瞬间已将骊山城笼罩其中。
仲权、章元子的余悸未消,吓得收住去势。
无咎似乎也是无计可施,大声吼道——
“三位还不动手,更待何时……”
而丰亨子、朴采子、沐天元遭到算计之后,又羞又怒,亟待还以颜色,却不想转念之间已陷入重围之中。
此时莫说血洗骊山城,能否脱身也未可知。
三位高人换了个眼色,似乎拿定主意,各自吹胡子瞪眼,气哼哼的踏空而起,
只见沐天元舒展双袖,猛然挥出万千剑芒。随其抬手一指,犹如火树银花绽放,万千剑芒腾空,强横的杀气呼啸而去。
朴采子双手掐诀,一道火龙凭空而出,摇头摆尾之际,猛然冲天而起。
丰亨子则是翻手拿出几块玉符,狠狠砸向贡家子弟。而他仍未罢休,踏空盘旋,大袖挥舞,一道道法诀飞向四方。
三大高人愤然出手,威力可想而知。
“轰、轰——”
连声的轰鸣之中,乌云汇聚般的玉蝼被从中炸开几个窟窿。随即又是烈焰飞腾,火光冲天。玉蝼难以抵挡,纷纷四处溃散。
朴采子与沐天元联手之下,轻易击破重围。
而与之瞬间,轰鸣再响——
“轰、轰、轰——”
随着雷玉符在山坡上不断炸响,耀眼的雷光与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中,一个个躲避不及的贡家子弟顿时粉身碎骨,即便是叫作贡丽的年轻女子也未能幸免。
而丰亨子所施展的神通,比起雷玉符的威力更胜一筹。
但见一道道惊雷砸向街道、房舍,霎时墙倒屋塌、人影乱窜、惨叫连天。不消片刻,小小的骊山城已不复存在。
当最后一声巨响炸开,山坡上的石屋随之崩塌殆尽。无数的玉蝼,在烟雾中飞舞,恰如雪花肆虐,依然杀气狂乱而令人胆寒。
而六道人影,趁机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