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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水青山之间,三道人影由远而近。
是灵儿,与戊名、韦尚。
灵儿脚踩剑光,御风轻盈。她依然女扮男装,而娇小的身姿,精巧的五官,闪烁的明眸,还是靓丽可人而与众不同。
戊名与韦尚,则是踏空而行,前后张望,神色戒备。
“两位师兄,这便是碧水崖!”
“赶到此地,也是不易……”
“妖族、鬼族猖獗,被迫绕道而行,故而有所耽搁,眼下已是四月……”
三人放缓来势,皆松了口气。
正如所说,妖族与鬼族猖獗,只得躲避绕行。而两位地仙高手,带着一个女扮男装的灵儿,也多有不便,于是途中耽搁了不少时日。如今赶到碧水崖,已是四月的上旬。
“韦老弟,这数百岛屿、山峰,又该如何找寻冰前辈的洞府?”
“呵呵,山岛四百八,中宫碧水崖……”
戊名虽然以冰禅子的晚辈弟子自居,却并未拜入师门,依循仙道的规矩,称呼上有所不同。正因如此,他并不知晓冰禅子的洞府所在。
韦尚身为冰禅子的嫡传弟子,应该知晓碧水崖的隐秘,而说出一段奇怪的话之后,转而看向灵儿。他是想让他的小师妹,与戊名解答。
灵儿却心有所属,凝神远眺,疑惑道:“无咎呢……”
韦尚与戊名换了眼色,含笑摇头道:“许是途中耽搁,难免晚到几日。且寻至师尊的洞府,再等他不迟!”
“嗯!”
灵儿也不禁露出笑脸,分说道:“山岛四百八,中宫碧水崖,指的是湖中的四百八十座山峰、岛屿,以九宫分布。而碧水崖,位于中宫方位。我爹的洞府,又称碧水宫。”
“哦,原来如此!”
戊名恍然道:“冰前辈真是奇思妙想,竟将数百山峰,以九宫阵法排列,若非指点,只怕没人能够找到他的洞府!而事不宜迟,速速寻去——”
三人往前飞行。
而尚未寻至碧水崖的深处,韦尚突然神色一动.
“戊师兄,灵儿,且看——”
散开神识随其看去,数十里外的一座山峰之上,原本郁郁葱葱的峰顶,少了一片树木,虽然相隔甚远,却颇为的醒目。
“咦,有人……”
灵儿惊讶一声,催动剑光飞了过去。
戊名阻拦不及,只跟随后紧跟,无奈叹道:“唉,正事要紧……”
韦尚倒是熟知灵儿的性情,笑道:“兄长勿怪!灵儿她自幼淘气好动,如今虽然经历坎坷,变得稳重许多,却依然是秉性难改!”
不消片刻,一座百丈高的山峰就在眼前。
峰顶的树木折断,秃了一块,显然是飞剑劈砍所致,还有一个禁制笼罩的山洞出现峭壁之上。
“嘻嘻,定是无咎,他早到一步,于此等候,待我唤他——”
灵儿欢愉不已,嘻嘻笑着,便要飞向那峰顶的洞府,呼唤某人现身相见。
碧水崖,常年人迹罕至。而便是如此偏僻的所在,突然多了一个新开凿的洞府,且位于峰顶而极为招摇,显然是故意为之。不用多想,开辟洞府之人必是无咎。
“慢着!”
戊名突然闪身挡住灵儿的去路,不满道:“灵儿,既然你视我为兄长,我不能不多说一句。凡事应该有个轻重缓急,否则你数十年的辛苦又为哪般?而冰前辈的洞府,也不便被外人所知。既然无咎他来了,在此等候便是!”
韦尚深以为然道:“灵儿,戊兄所言有理!”
“嗯!”
灵儿是个善解人意,且通晓事理的女子,何况她也极为敬重戊名,乖巧点头道:“且去——”
她将无咎视为知己,而两位师兄却将无咎当成外人。或许是两者的亲疏有别,令她别无选择。
三人继续往前。
须臾,应该到了碧水湖的中宫方位。
只见湖水之上,又一座占地数里的山峰突兀而立,却四壁峭立,崖高百丈,颇有几分卓然不群的气势。而神识看去,并无异常。
围着山峰,转了两圈。
灵儿与韦尚确认无误,彼此点头会意,于山峰东侧峭壁的十余丈外的半空之中,双双收住去势而站稳身形。
戊名随后跟来,不解道:“这便是碧水崖,冰前辈的洞府何在?”
韦尚道:“四百八十峰,中宫碧水崖。而找到碧水宫,还是离不开师尊的禁牌。他老人家虽然炼制了几块禁牌,却随身携带,恰逢不测,便是我与灵儿亦难以踏进洞府半步!”
“嗯,这也是我没有告知无咎的缘由,事起匆忙,难以说个明白……”
灵儿拿出一块碧翠的玉佩,正是无咎给她的那块禁牌。她将禁牌扬手抛去,淡淡的碧光一闪即逝。
戊名凝神注视,紧紧盯着峭壁,不过瞬间,又低头俯瞰而微微错愕。
那百丈高的悬崖峭壁,并无动静,而峭壁下方的湖面上,却突然多了一个漩涡,并愈来愈大,随即形成一个丈余方圆,深达数丈的奇怪所在。而漩涡仍在旋转,原本藏于水下的峭壁,却无声无息开启一道石门,显然正是碧水宫的门户所在。
“这便是了,两位师兄……”
灵儿辗转多年,吃尽苦头,终于找到、并打开爹爹的洞府,她如释重负般的吁了口气,与两位师兄招手示意,然后踏着飞剑往下落去。
韦尚跟在灵儿的身后,也是满怀欣慰。只要小师妹获得师父的传承,他也了却了一桩心事。谁料便于此时,一道凌厉的杀气突如其来。毫无防备,也不及躲闪。他急忙催动护体灵力,顿时便如巨石撞击。
“砰——”
一声闷响,韦尚的护体灵力崩溃,猛然横飞出去,“扑通”坠入湖水之中。
灵儿察觉动静,愕然回头。
却见戊名拂袖卷起一道剑光,闪身往下冲去
“戊师兄……”
竟是戊名,出手偷袭了韦尚。而韦尚已坠入湖底,生死不明……
灵儿大惊失色,小脸煞白。异变突起,令她难以想象也猝不及防。
“哼!”
戊名落在漩涡之上,悠然转身,抬头一瞥,淡淡道:“灵儿,看在冰禅子的情分上,我不杀你,离开此地!”
“不……”
灵儿如遭雷击,身子颤抖,话未出口,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她怎么也没有想到,戊名竟然出手杀了韦尚。三十余年的陪伴守护,无数次的患难与共,她早已将戊名视为亲人,而正是这个最为信赖的人,杀了她的韦尚师兄。她惊愕难耐,倍受打击,犹自难以置信,连连摇头道——
“情分?你既然顾及情分,为何杀我师兄,欺骗灵儿……”
而话未说完,再也忍耐不住,泪水夺眶而出,她的身子再次猛烈颤抖。
震惊,委屈,无助,痛恨。
一个最为信赖的人,杀了她最为亲近的师兄。她难以承受,亦难以面对。便好似多年的坚守,突然坍塌,令她悲愤莫名,又无所适从。
“哼!”
戊名看着脚下的漩涡,以及洞开的石门,他的眼光深处,悄悄闪过一丝压抑已久的贪婪之色。他哼了一声,抬起头来缓缓说道——
“冰禅子前辈,对我有恩。我守护她的千金三十余载,便是为了报答。如今两不相欠,我又何妨取了他的传承呢。他曾经与我提起,他对于道侣与爱女的早逝耿耿于怀,便想着帮你提升修为,以免你重蹈你娘与你妹子的覆辙。奈何天道自有规则,稍有不慎便将毁了你的性命。为此他苦苦参悟,终于修出灌顶之法,于洞府之中留下千年的修为传承,却致使根基受损而无力自保,最终死在玉神殿的手中,呵呵……”
说到此处,戊名漠然一笑,淡淡又道:“你一个小女子,岁不过百,却要得到千年的修为传承,敢问你何德何能?而本人距飞仙境界,仅有一步之遥,依我与冰禅子的交情,他为何不能成全我呢?奈何他生性谨慎,洞府隐秘,没有你的带路,我休想得逞啊……”
“你隐忍多年,便是为了家父的传承!”
灵儿的胸口起伏,强抑心绪,恍然道:“而你屡次三番,阻挠我与无咎相处,便是怕他坏了你的好事……”
“够啦!”
戊名出声叱呵,不耐烦道:“若非你的缘故,当年的玄武崖,我便除掉那个小子,又何来今日的祸端。我已道明原委,算你给了一个交代,逃命去吧!”
“哦,如此看来,灵儿还要多谢你的不杀之恩……”
灵儿凄然后退,话语嘲讽,没有血色的小脸上,透着无助的绝望之色。她的爹娘,与妹子,都不在了,支撑她活到今日,便是两位师兄的守护与爹爹留下的传承。谁料眨眼之间,两个师兄,一个被杀,一个翻脸无情,并窃据了爹爹的洞府。而遭遇如此变故,仅有人仙修为的她,除了黯然离去,还要多谢对方的不杀之恩。
而便在她离去之际,不堪羞辱的她,突然咬紧嘴唇,抬手掐诀并愤然怒叱——
“小人,你休想……”
她要收了禁牌,关闭洞府,再将禁牌毁了,使得小人难以如愿。
谁料戊名早有防备,突然剑光在手,闪身扑来,厉声喝道——
“你找死,怪不得我——”
灵儿正要祭出法诀、召回禁牌,凌厉的杀气霍然而至,顿时令她窒息难耐。她无从躲避,更无从抗争,唯有昂首挺胸,以她的愤怒不屈,面对死亡的无情降临。
“哗啦——”
正当生死关头,湖面上突然水花四溅,随即一道青色龙影,快如闪电般激射而出。
与此刹那,一声冷叱响起——
“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