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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你怎会寻来?”
“是啊,时隔三月,相距六、七万里,寻至青山岛,已属不易,你又怎会寻到这半空海的秘境之中呢?”
“……”
“也幸亏先生寻来,否则我老婆子,早已化成一缕亡魂,却不知先生有无大碍……”
“方才真是凶险,多谢先生出手相救……”
“……”
虽然大地还在微微摇晃,轰鸣声犹在回响,而剧烈的震动已渐渐平息,迷漫的烟尘亦随之缓缓淡去。
不过,那曾经昏黄的天光,已变成黑暗,彷如长夜降临,又好似光阴就此沉寂。
而修仙的高手,不畏寒暑,也不在乎黑夜白昼。
韦春花与韦柏,站在乱石堆前,寒暄问候之余,依然有些余悸未消。而两人口中的无先生,已褪去了银甲,收起了长弓,并从石堆中爬起,却坐在地上,兀自撇着嘴角、翻着双眼,任谁不理的模样。
这位当然就是无咎,正如所说,幸亏他赶来及时,并发现了祭坛这边的动静。总不能见死不救吧,尤其是那烈焰箭矢,与他的撼天弓所射出的箭矢有着几分仿佛,更是让他惊讶不已,为了弄清其中的缘由,于是他冒死出手,救了韦春花。
再者说了,自从失去了鬼偶公孙之后,他不想丢下一个伙伴。谁料那两位伙伴获救了,他却被砸入乱石堆。且不仅于此,烈焰箭矢,以及祭坛,皆炸得粉碎……
“先生……”
“无先生,是否受创……”
韦春花与韦柏继续询问,很是关切。
“哼,我无妨!”
无咎终于站起身来,扑打着衣袖,兀自满脸的怨气,却又忍不住瞪起双眼:“我好不易逃出了南叶岛,想要喘口气也不能够,你二人竟抛下诸位兄弟而擅自行事,真是岂有此理!”他一手卡着腰,一手指点着叱道:“此间究竟发生何事,给我一五一十道来!”
他耍起蛮横,很霸道,搁在往常,韦春花早已咆哮相对,而此时的韦春花却神色尴尬,愧疚道:“老婆子没用,唉……”
韦柏也是心里发虚,后退两步,低头道:“先生息怒……”
无咎却放过韦春花,扭头道:“韦柏,你说!”
“嗯,事情是这样的……”
韦柏只得将初到青山岛,结识毕江,结交太叔子、束豹,获悉半空山的存在,以及上当受骗的经过,详细分说出来,却也没有忘了辩解。
“先生迟迟没有现身,空等下去,并非良策,于是我姐弟便想撞撞机缘,以便来日前往金卢岛而有所相助。按理说来,以我二人的修为,不怕太叔子使诈,谁料束豹与毕江也被骗了,着实防不胜防……”
无咎获悉了五人寻觅神器的前后原委,转身奔着山丘走去。
而山丘的顶端,那祭坛早已崩塌半边,除了满地碎石,什么也没有,曾经的石鼎、神器,以及太叔子三人,皆踪影皆无。
韦柏与韦春花随后跟来。
“先生,此地不宜久留……”
“错过时辰,休想返回……”
无咎只管四处查看,问道:“韦柏,如你所说,半空山的隐秘,尽在太叔子的《上古遗录》之中,而有关详情又是如何?”
他对于那支烈焰箭矢,还是念念不忘。要知道他随身带着撼天弓,却因修为不济,根本拉不开弓弦,倘若辅以箭矢,说不定便能施展出神器的威力。怎奈祭坛没了,石鼎没了,所谓的神器,也无从寻觅。而太叔子的《上古遗录》之中,必然有所记载。心有不甘之下,他在废墟中寻觅起来。
韦柏摇头道:“太叔子老奸巨猾,生性谨慎,虽声称持有《上古遗录》,却从未示人。如若不然,我与师姐也不会上当!”
“依我猜测,此处乃古人炼器所在,或祭祀之时,突遭天地浩劫,故而残留下如此一方秘境。而所炼制的神器,却难再出炉。太叔子自以为窥破玄机,殊不知等待他的也是死路一条!”
韦春花是死里逃生,如今痛定思痛,悔悟过后,已然恢复常态。她道出自己的见解,轻声道:“先生,不若返回青山岛……”
“嗯,老婆子的话,也不无道理,回吧!”
无咎匆匆赶来,除了救人之外,也想着捡便宜,谁料却是白跑了一趟。他心头郁闷,摆了摆手。
“我已沿途留下标记,这边来——”
韦春花招呼一声,冲下山丘。无咎与韦柏随后,三人直奔来路疾驰而去。
两、三个时辰过后,一行停下脚步。
只见前方的黑暗之中,天穹之上,一截数十丈的山峰倒悬着,似乎看着眼熟,却又透着说不出的诡异。
而韦春花与韦柏却是脸色微变,双双失声——
“天呐,归路已无……”
“难怪此前地动山摇,原来如此。而太叔子曾亲口提起,秘境开启十日,方才关闭……”
“许是祭坛崩塌所致,半空山沉入海底,堵死了唯一的退路。不过,我记得太叔子同样提起,每月中旬,半空山浮出海面一回……”
“如若不然,你我岂不是要困在此地,再无脱身之日?”
“唉,谁又知道呢,只怪老姐莽撞,也害了无先生……”
“无先生,如何是好……?”
来的时候,记得清楚,海面上悬浮着石山,石山的下方,漩涡的深处,乃是一个偌大的地穴。而地穴,便是半空境的入口。如今入口已无,却多了半截山峰。也正如所说,被祭坛的禁制触发,那座半空山突然沉入海底,恰好将唯一的去路,给堵得严严实实……
韦春花与韦柏错愕之际,后悔不迭,转而又看向某人,指望着对方有个决断。
而无咎则是昂着脑袋,脸上浮现出一抹苦笑。
那倒插的山峰,突兀在穹顶之下,虽也诡异,却也壮观,只是无端困在其中而难以脱身,又着实叫人无可奈何。
不管修为如何,神通怎样,面对天地之力,一点用处没有!
韦柏转身凑了过来,焦急道:“无先生,你机智过人,修为高强,快拿个主张,否则……”
“哼,事已至此,还能如何,唯有等到下月的中旬再行计较!”
“倘若半空山不再上浮……”
“今生今世,困守此地!”
“啊……”
无咎的话语中透着怨气,也不怪他,只为救人而来,却将自己陷入其中。
韦春花则是原地踱步,连连摇头叹息,片刻之后,歉然道:“先生,都怪老婆子……”
她性情火爆,喜欢独断专行,而一旦犯了错,倒也从不回避。如今难以脱困,使她刚刚平复的心绪又被愧疚占据,而不等她出声,便被某人抬手打断——
“此前的事,休要再提,设法脱身,方为当务之急!”
“嗯,不若四处查看,或许另有出路也未可知!”
“便如老姐姐所言,回头再聚!”
“先生,途中小心……”
无咎丢下一句话,转身奔着空旷荒凉的深处寻去。
而韦春花则是拱手相送,话语中透着由衷的敬意。那个年轻人,虽然救了韦家,重创各方高手,并逼得她以命相托,却依然难改她心头的成见。
而从这一刻起,她终于彻底折服!
危难关头,谁能屡次舍命相救?既往不咎,谁能如此宽宏大度?与兄弟们相处和睦,谁能这般重情重义?心思缜密,杀伐果断,却谁能如他洒脱不羁,云淡风轻?
“韦柏,你我分头行事,莫让先生过于辛苦……”
“师姐,你好像变了……”
“哼,老姐变得耳聪目明了!”
“……”
三人离开原地,分头寻觅。
无咎才不管韦春花如何的变化,对待身边的人,他没有心机,也懒得耍弄手段。而既然有了先生的头衔,自然要行使管教的职责,正如当年的风华谷,或边关的军营。而遑论是先生,或将军,他如今都不想再次失去兄弟,失去同伴,以免天涯过于寂寞。
而此时的他,无暇追究孰是孰非,因为他的念头更加简单,那就是找到一条摆脱困境的出路。
所在的半空境,不大,仅有数百里的方圆,十来个时辰,便转了一圈。而黑暗中除了丘陵、山坡、碎石,以及荒凉中骸骨,破碎的上古兵器,再无任何的发现。
除此之外,便是笼罩天地的禁制,看似无形,却坚不可摧。使得偌大的秘境,浑似一方牢笼,即便施展遁术,也无从穿越。
无咎围绕着秘境,接连转悠两日,最终还是悻悻返回。
而当他返回原处,韦春花与韦柏盘膝坐在地上,应该等候多时,不用多想,姐弟俩同样是一无所获。
韦春花起身相迎,无奈道:“先生,依你所言,且等下月中旬,再见机行事!”
“嗯,听天由命吧!”
无咎走到近前坐下,抬头仰望着那倒悬的山峰,忽又眼光一瞥,语出惊人道:“韦柏,你修炼的妖法不错呦!”
几丈之外,韦柏闭目静坐,似乎忙着入定行功,却突然睁眼摇头:“何来妖法,没有……”
无咎咧嘴一笑,懒洋洋道:“嘿,老姐姐,你的师弟睁眼说瞎话,危难关头又独自逃命,眼下闲着无事,该怎样收拾他呢?”
“韦柏,我早有察觉,你竟在偷偷修炼妖法,还不道出实情!”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