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来就是这样的性子。”沐谨说着就露出了会心的笑容,“别人对她一分好,她就会还对方十分,反之也是一样。”
“这样倒也不错。”司徒掌门不由得笑了,“明辨是非,不一味心慈手软,这样方是处世之道。”
木萦在给他们讲秘境发生的事时就说了,因为金凝雪主动寻事,所以木萦并没有容忍她,而是当机立断的给予反击,那两个死去的弟子就是她的手笔,这事他们在听到的时候不仅没有觉得她心狠手辣,反而认为此举才是最为恰当的。
“你答应我一件事好不好?”沐谨先是有些得意,为自己有这样的徒弟而感到自豪,不过接着就露出犹豫之色来,想要张口却不知道该怎么去说。
“你是想说,不管发生了什么,都要保全她?”
司徒掌门看着沐谨踌躇的样子,视线移到她如湖水般潋滟的眸子上,这仿似穿透了时光的一眼,让司徒掌门瞬间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嗯。”沐谨先是有些诧异为何司徒能猜她的心思猜的这么准,但是现在她的思绪全都在木萦的身上,对于这个问题只是在脑中略一停留就放到了一边,“我担心胡掌门会用出什么卑鄙手段,担心其他三派欺人太甚,也担忧小萦到时候一时意气用事就站出来去承担一切。”
“我之前说的话并非只是在安慰她而已。”司徒掌门突然说道:“到了这个时候,不管丹香山究竟是什么心态,我们都得迎难而上了,仙云宗不能失了骨气。”
“可是以一派之力对抗那么多人……”
沐谨凝眉,不禁有些担忧起来。
如果只是丹香山一派来犯,那凭借仙云宗的雄厚根基,她根本不会放在眼里。可是现在的形势有些严峻,到时候他们要面对的很可能就是三大门派还有无数的世家势力,她就算以仙云宗为荣,也难免有些底气不足了。
“别担心。即便真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刻,我也绝不会让他们如愿以偿的。”
司徒掌门眯起了眼睛,声音渐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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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啾啾……”
木萦本来还在想着要不要再继续炼一炉丹,就突然感觉到她的储物袋有些动静。当她从中拿出一个传音符后,就整个人陷入了呆滞中。
斑点歪着脑袋看了她半晌,发现她眼里洋溢的分明就是喜意,可是等了好久却发现木萦还是没有动作,于是就小声的叫了几声。想要提醒她回回神。
听到好运鸟清脆的叫声,木萦不由得眨眨眼睛,待看到身前的斑点还有隐灵树都在盯着时,就不由得笑道:“斑点,你猜猜是谁要来了?”
斑点晃晃小脑袋,木萦把她的想法藏起来了,它感觉不到,所以只得摇摇头,却是满眼好奇,“主人。谁要来?”
隐灵树此时也是一个小树苗的样子,身上只有简单的两三条枝叶,此时也在摇动它的身体,“我也不知道,是谁呀是谁呀?”
把隐灵树带出秘境,是一件木萦事后怎么想都觉得无比正确的决定,暂且不说它身上用之不尽的隐灵液,便是它的存在本身,也是有着不小的意义。
当斑点还是灵心兽的时候,木萦也是像现在一般经常炼丹。那时的斑点也非常乖巧,在自己炼丹的时候它知道不能打扰,于是就乖乖的趴在旁边等待着自己。可是木萦炼丹并非是个短时间的活,有时候一炼丹就会持续几个月之久。所以斑点就会很孤独,它不想离开木萦身边,也不愿意独自出去,于是只得无所事事的在那里一个人发呆。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有了隐灵树在,它就有了一个伴。一鸟一树总是会在木萦忙的时候自己玩耍,倒也其乐融融,这也让木萦觉得很开心。
不管是斑点还是隐灵树,以往都是有些孤独的,木萦自己爱静,平日里不是修炼就是炼丹,陪着斑点的时间少之又少。而隐灵树呢,它在天罗秘境中虽然不少朋友,可它毕竟不能离开本体,平日里无非也只能停在原地跟着路过的小伙伴们说上几句话,真说起来,都是不得自在的小妖兽。
现在它们互相为伴,不仅它们自己满足开心,就连木萦看着也是觉得欣喜的。
“你们猜。”
木萦调皮一笑,突然来了兴致,偏偏不说出口,而是要逗弄起这两个小家伙了。
隐灵树才跟了木萦不久,对她身边的人几乎都不认识,自然更是猜不到要来的这个人了,而斑点呢,它心思虽然剔透,但是突然之间也想不出个什么,只得睁着乌溜的圆眼睛看着木萦,满是好奇。
“走吧,带你们去看看。”
木萦弯腰摸了摸两个小家伙的脑袋,接着就一马当先走地出了门,斑点见状连忙飞到木萦的肩头,而隐灵树呢?也是灵活的很,瞬间就跃起身体蹦到了木萦的头发上,在上面待了起来。
木萦有些无语的抽抽嘴角。
“斑点,你是不是跟飞羽学会了啊,怎么也喜欢待在肩上呢?”
斑点嘿嘿的笑,也不答话。木萦见状就把话头挪到了隐灵树身上,“小树啊,你虽然是变小了,可是别人不瞎啊,你这么一根树杈留在我头发上,看着很古怪哪。”
“管他们做什么?”
隐灵树丝毫不在乎,只是高傲的晃了晃枝条,奶声奶气道:“这里待的舒服,而且看的远,我喜欢!”
木萦:……
好吧,随它们去吧。反抗无效,木萦也就由着它们了。
若是出秘境后没有经历过胡掌门那一出,木萦也许还会把斑点给藏起来,不让别人看到。毕竟它的身份实在不一般,这么明晃晃的带出来是有些招眼了,不过现在不一样,经过胡掌门那么一宣传,自己抢了别人的好运鸟的事早就已经被传遍了,所以木萦对此也是颇为看的开,就算要出门也是光明正大的带着斑点和小树,此举招来了不少人的注目。但是木萦对此视若无睹,完全不放在心上。
她只是最讨厌麻烦而已,可不是真的胆小怕事,说句自大的话。凭着木萦现在的实力与背景,能动她的人还真没有几个,既然低调不成,那不如就索性高调起来,谁想要寻事。就放马过来好了。
一路走到仙云宗的大门,木萦远远地看到仙云宗门口站着的人影,眼眸中就倏然间透漏出别样的神采来。
在前面不远处一个女子正背对着她站着,女子身穿白衣,头戴帽檐,虽然浑身上下一点皮肤都没有露出来,但是通体的气质却让人见之难忘,她分明离着木萦还有很远,但是木萦却明显的从她身上感觉到了一股冰雪般清凉的气息,在那股气质的衬托下。让这个简单的背影看起来便不一般了。
似是感觉到了身后的注视目光,那女子身形微微一动,转过了身来。
木萦与隔着层面纱的女子对视了半晌,接着就忽然间笑了起来。
与此同时,白衣女子莲步轻移,似慢实快地走到了木萦身边。“萦萦,我来了。”
木萦笑意更深,可是眼睛却有些发红,她点点头,“走。到我住的地方再详说吧。”
白衣女子的脸全被帽檐遮了个彻底,看不到她的表情,只看到她似是微微点了点头,然后就一声不发的紧跟在木萦的身后。一路跟着她回到了木萦的住处。
一走进来,木萦就把房门给关上,与此同时,白衣女子也伸出素手取下了帽子,顿时,一张艳丽却明显有些泛冷的绝美面容就显露在木萦的眼中。
“莎莎。快坐,你是何时到的?”
“来了几天,在外面听了些关于你的传言,然后就来你这里了。”
木莎先是微微一笑,泛着冷意的脸颊上就像冰雪是初融般透出许些暖意,可是接着,她就轻轻蹙眉,担忧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四大门派之争现在外面已经传的沸沸扬扬,听说明天就是丹香山定下的一月之期,你们可有应对之策了?”
“胡掌门挖空心思想要丹香山做四大门派之首,阴谋阳谋用了不少,这样的场面,确实没有好的应对之策。”木萦的声音不由沉了下去。听到木莎都这么说,便可以想到外面究竟是把此事给传成什么样了。
“莎莎,你怎么离开极北冰原了?你难道是自己来的?”
刚听到木莎传音说她已经到了仙云宗脚下时,木萦还是有些不敢置信的。木莎她不是在极北冰原做圣女吗,怎么就突然来到大陆了?
“还能为什么?”木莎闻言就瞪起了眼睛,明显有些不悦,“萦萦,你现在身陷这么大的麻烦之中,怎么都不告诉我?如果不是墨师兄收到了消息,恐怕这事我永远都不会知道了。”
“你远在极北冰原,竟然连这事都听说了。”木萦先是愕然,接着就有些无奈的摇摇头,叹息道:“不是我不愿意告诉你,只是此事我也实在心中没底,便是你来了又能如何呢,你这一走,极北冰原的子民们怕是难过了。”
木莎如果在,还能一天医治一个人,这一走就得一段时间,那里的人们想来是要等急了。“这么说,你是跟墨轩师兄一起来的吧。”
木莎和墨轩的感情已经很稳定了,且此次事情还涉及万剑门,墨轩身为万剑门冷掌门之子,听说了这事是绝对要赶回来看看的。
“是啊。”提起墨轩,木莎不自禁的露出了柔和的笑意,让她美丽的脸庞上更添艳色,“不过他已经去找他爹了,看看能不能劝劝冷掌门不要找你的麻烦。”
“莎莎……”
木萦闻言就感觉自己的心如被阳光照耀一般暖和了起来,有些感动,也有些不确定,“墨师兄他……能行吗?”
木萦不是没有考虑过冷掌门这个关系,只是现在木莎跟墨轩毕竟还没有成亲,她就是想要用墨轩之名求见冷掌门,见面之后也没有说服力的,所以木萦虽然也曾想要劝冷掌门放弃攻上仙云宗,但却最终还是没有做什么事。
“此事不太好讲。”
木莎的面色有些严肃,她看着木萦认真说道:“你把这件事清清楚楚给我说一遍吧。”
木萦先是有些沉默,之后就点点头,原原本本的把来龙去脉都给木莎说了个清楚。
“你杀了五个万剑门弟子,还被人看到?”越是听,木莎的眉头便皱的越紧。
“嗯。”木萦苦笑,“若是知道有那么大一个局,我一定会留着他们的命,谁知……唉。”
若是没有这一出,那也许事情还会好处理一些,但是自己刚杀完人,就被万剑门的弟子看了个正着,自己之后又承认了,现在就算是想要抵赖也是没人信的。
不过话说回来,就算当时木萦不承认,也一样没人会愿意信她。
“看来墨轩那边,是难办了。”木莎沉默一会后幽幽叹了口气,“冷掌门他十分注重面子,你一下子就杀了万剑门五个金丹期弟子,而且其中还有一位是堂主的亲孙子,别说冷掌门不会善罢甘休,就算是那位堂主,也不会轻易放过你的。”
万剑门的堂主便相当于丹香山的峰主与仙云宗的殿主,这么说来,那位堂主也是个元婴期修士了。
木萦闻言越发的阴郁,直觉得自己实在是命不好,怎么连这种事都能被她给碰到呢?
杀人,被人看到抓住了证据,且自己杀的人还是人家元婴修士的亲孙子,就算墨轩去了,也很难劝住那位爱面子的冷掌门,更何况还有那么一个堂主。
木萦不由得哀叹一声,往后靠着椅背呈挺尸状。
“罢了罢了,莎莎,假如我明天死了,你记得一定要为我收尸,嗯……就把我带到极北冰原,葬在那里好了。”
饶是木莎心里沉甸甸的,也被木萦给气的哭笑不得,“不许乱说话,有墨师兄在,说什么也不会让你死在那里的。”说着,还不客气的朝着木萦白了一眼,似乎对她的话颇为生气。
“你们能来,我就很感激了。”木萦坐起身,直视着木莎,“不管帮到还是帮不到,你们的心意我都明白,即使我……那也是我的命,你千万不要介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