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零八章 单独(1/1)

凌若可不是宫人,她所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足以影响整个局势,若她真为瑕月做证,那事情可就难办了。

但她们心中也有一丝疑惑,这段时间她们都曾去慈宁宫请过安,从未听凌若提起过这件事,难道是瑕月为了脱身,胡诌出这么一番话来?但她应该清楚,这样的谎言,根本维持不了多久,一旦与凌若当面对质,就会被揭穿。

不等她们想明白瑕月的心思,弘历已然开口道:“今晨皇额娘果真见过这幅绣图?”

“臣妾不敢欺君。”在瑕月说出这句话后,弘历颔首道:“好,将绣图带上,去慈宁宫!”

弘历虽然不想在凌若五十寿辰这一日惊动她,但事情关系重大,而凌若又是重要的证人,不想惊动也不行了。

随着他这句话,与此事有关之人,除了被禁闭起来的水月之外,所有人都随他去往慈宁宫。

凌若正在看畅音阁送来的戏单,看到弘历等人进来,笑道:“怎么都一块儿过来了?”

“儿臣给皇额娘请安!”在弘历之后,明玉等人亦分别行礼,神色均是极其凝重,丝毫没有恭贺寿辰的喜色。

凌若是何等样人,在留意到他们脸上的神色,还有跟随进来的太医时,便隐约猜到了什么,道:“是否出了什么事?”

“回皇额娘的话,确实出了一些事。”说罢,弘历将事情大致陈述了一遍,凌若脸色渐渐凝重了起来,待听到水月因为接触天花而被禁闭起来时,已是极其难看,道:“水月qing kuang如何?”

周明华感觉到她落在身上的目光,连忙上前几步,拱手道:“回太后的话,因为天花有一定的潜伏期,所以水月的qing kuang尚且不好判断,要等过几日才能知晓。”

凌若将目光转向弘历,道:“可知是谁将天花脓液滴在绣图之中吗?”

“这幅百鹤图,除了皇后之外,就只有娴妃接触过,但娴妃坚决不肯承认,还说这段时间每日都有呈送给皇额娘过目,皇额娘可以证明她与此事无关,所以纵然会惊扰皇额娘,儿臣也只能过来一问,不知是否确有其事?”

在弘历的注视下,凌若颔首道:“不错,娴妃这段时间,确实每日都有将绣图带来哀家这里,昨晨也不例外。至于那幅绣图……哀家当时仔细看过,并未发现有任何不妥。”

明玉脸色发白,紧紧绞着丝帕,连手指头被绞得发青都不自知。她开始担心,万一查出来,真的与瑕月无关,这件事会如何收场,她嫁祸瑕月的事情会不会被拆穿。

这个时候,高氏开口说出她思索了一路的话语,“皇额娘,儿臣看过绣图,天花脓液抹在那些黑色的绣线处,若非刻意去看,是很难发现的。退一步说,就算当时绣图真是干净的,也不能排除娴妃在去坤宁宫的路上动手脚。”

瑕月脸色微微一变,高氏所言,正是凌若这个证人的漏洞所在,毕竟凌若不曾一路看她送到坤宁宫,shi zai……有些棘手。

凌若对此未置可否,只道:“绣图带来了吗?哀家想要kan kan”

弘历依言道:“儿臣让人带了绣图在外头候着,这就传他进来。”

在凌若点头后,宫人小心翼翼地捧着绣图进来,与另一人一起捻着四个角将绣图展开,供凌若观看。

凌若上前想要看得更加清楚,然她刚走一步,便被弘历紧张地拦住,“皇额娘,虽说只要不接触,就不会传染,但还是小心为上,离远一些。”

“哀家自有分寸,皇帝不必担心。”这般说着,她命弘历退开,zi则再次上前,直至距离绣图仅一步之遥时方才停下。

天花脓液已干,除了之前被太医用水打湿的地方之外,只能看到一个个浅到几乎不可见的印子。

凌若将这yi qie 默然收入眼底,在命宫人将绣图拿下去后,她道:“你们都退下,哀家有话要单独与皇上说。”

高氏以为凌若听过zi的话语,再加上看过绣图之后,会立刻定瑕月的罪,没想到她突然这么说,愕然道:“皇额娘……”

凌若冷冷盯着她道:“没听到哀家的话吗?退下!”

高氏被她盯得一阵心惊肉跳,赶紧随众人退下,不敢再多加言语。

待得偌大的殿内,仅剩下他们二人时,弘历道:“皇额娘,您想与儿臣说什么?”

凌若盯着他的双目,道:“皇帝,你是否认定天花出自娴妃之手,是她想要以此来谋害皇后?”

弘历沉默片刻,道:“儿臣之前曾经误会过娴妃,所以这一次,儿臣审查的犹为仔细,希望不要冤枉了任何人。但就目前的证据来看,娴妃确实是最可疑也最有可能之人。正如刚才慧妃所言,哪怕她呈来给皇额娘看时,绣图没有任何问题,她也大可以在途中动手脚。而且……这样的事,娴妃以前也曾做过。”

“你说的那件事,已经过去快十年了,在瑕月助你扳倒英格之后,她并不曾主动去害过任何人。”

凌若的言语令弘历大为皱眉,道:“皇额娘这么说,是觉得此事与娴妃无关?但除了她,儿臣shi zai想不出还有谁能动手脚。”

凌若一字一句道:“不是哀家觉得,是事实如此。”

弘历听得越发奇怪,“皇额娘为何出此言语,事实……难道皇额娘亲眼看到在百鹤图中动手脚的人?”

“哀家没有看到,哀家是从百鹤图中推断出这个事实。”停顿片刻,凌若续道:“虽然天花脓液已干,但还是能看到浅浅的印子,如慧妃所言,皆在黑色丝线之处,其他地方,一丝也无。”

弘历点头道:“是,这个儿臣之前也说过,难道有什么问题吗?”

“昨晨娴妃将绣图送来,待哀家看完之后,她命宫人将绣图折起,若天花脓液当时就沾染在绣图上,折起之时,必然会沾染到其他地方,哪怕她在途中动手脚,也会chu xian同样的qing kuang,除非她一路都展着绣图,送去坤宁宫。若非如此,那绣图上的天花脓液,就不可能是娴妃所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