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千四十章 自由之刃(1/1)

卫兰帝国,南部星域,塔玛利亚星系,

自由反抗军三号移动军事堡垒,‘自由之刃’空间基地。

原本沉寂的星空硝烟弥漫,战火蔓延整个星系,连接星球的不再是畅通的星际航道,便利的星际跃迁点而是一条又一条军事展现,疯狂的虫族,交战的舰队。

自由之刃太空基地主体部分仿佛一柄插入星空的利剑,四周环绕旋转的对接端口看上去就像是利剑出鞘时引起的能量气波。

十二层的对接口使得自由之刃足以同时接纳十二个军事堡垒。

这是一个不折不扣强悍凛冽到一眼让人发寒的战争机器。

“咳咳”

“咳咳”

连续不断的咳嗽声在空旷简洁的房间内回响,所有人担忧的望向站在病房中心治疗检测仪中的男子。

脸上的褶皱与伤疤因为消瘦格外突显,线条明显的肌肉仔细观察还是能发现因为苍老而松弛的皮肤。

胸腔剧烈起伏,鲜血顺着喉腔蔓延至口腔,直至无法抑制的流入呼吸检测仪。

全身上下贴满了各种检测贴片,腰腹与后背肩胛骨插入了数根导管,半透明的液体循环输入。

男子的下半身则完全浸泡在绿色的营养恢复药剂之中。

穿着白大褂的医护人员面色严肃的查看显示仪上不断闪出的各项数据。

蓝色的光圈屏障将其他人拦截在外。

身着反抗军制服的一群军官站在光圈之外神色焦灼,丝毫没有平常沉稳淡定的从容,每个人脸上都挂着肃穆担忧的神色。

身着白大褂的主治医生走出光圈,几名军官立刻上前将人围住,逼人的气势与战场上带来的血腥杀气让医生下意识的后退,腿弯子打颤。

为首的一人抬手拦住其他人“收敛。”

“不好意思,达科特教授,我们只是担心元帅的身体。”

教授摆摆手,说着不要紧却还是向后退了两步以策安全,这些军官的威压对于一个非战斗人员来说太具有压迫感了。

“元帅的伤势难以痊愈,只能暂时延缓伤势加剧,复原的难度太大。”

这是一种非常委婉的说法,实际上以诺翰元帅的年纪以及所受的伤,还能吊着命已经是难能可贵了。

“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教授摇摇头“我非常希望自己能回答有,可是......唉...”教授无奈的垂下头。

这对于在场所有人来说都是一个坏消息,对于自由反抗军来说更是一个坏消息。

“所有人不准泄露消息。”

“这件事只能封锁在这间屋子里。”

病房陷入绝对的沉默,只剩下仪器运转微小的声音。

“元帅什么时候能醒?”

“三个小时之后药物作用减退,元帅能有两小时左右的清醒时间。”

单单只是身体上的清醒无用,诺翰元帅能用以清醒思考,意识完全清楚的时间只有两个小时左右。

“会持续多长时间?”

“近半个月都会保持这样的状态,元帅的身体透支严重,因为伤情的缘故要保持能量消耗平衡,药物剂量必须加大。”

几名军官的脸色更凝重了几分,谁的脸色都不好看,正处于与帝国开战的重要时期,元帅的重伤对整个军队的士气乃至于战略安排都是重大打击。

肩上扛着中将军衔的男子是在场所有人中军衔最高的一位。

所有人抬头看向他。

元帅伤重的消息不能泄露,可是针对卫兰帝国的军事计划却不能暂停,好不容易接连取得了突破,甚至于在帝都星圈打开了防御缺口,正是打开局面的关键时刻。

几人在几个眼神流转之间已经达成了共识。

几人说话时,一名护士走了出来,“这是元帅在治疗开始之前交待要交给你的传讯。”

几人对视一眼呼出光屏,画面被放大至一米见宽的曲面,诺翰躺在病床上,半挺着胸在机械辅助下坐了起来。“我约见了墨夜,如果她来的时候我尚未清醒,你们做好安排,算算时间,应该快到了。”

诺翰微笑着说完这简单的交待,影像消失。

“只有这些?”

中将看向护士,面色肃然。

“是的,长官。”

算算时间快到了是什么意思,老元帅一下子抛出这个消息又是什么意思。

“元帅对于那个小年轻还真是寄予了厚望。”

小年轻?

中将扬起一边的眉毛看向说话的那位,也是身经百战的将领战功赫赫,只是对于个人战力的推崇一直不屑一顾,始终坚持认为军队建设,军事科技的发展才是人类探索星际的正道。

博尔特清了清嗓,沉声道“鲍德温·卡斯曼,这样的话我不希望再听见,更不能让夜阎罗探索者团的听见。”

被直呼其名的少将瞥了一眼博尔特,似乎在确认他的认真态度,意识到中将的严肃时,他挺直背脊并腿“是。”

说完却还是开口说道,“我们不能将胜利的希望完全寄托在一个未成年的小女孩身上,即使她再厉害,我始终坚持认为单一个体在战争中的作用是有限的。”

这话说的非常有道理。

墨夜要是站在这儿肯定会点头表示赞同,千万对她指望她拯救世界消灭帝国大魔王。

“你应该相信元帅的判断,元帅这么做自然有他的用意。”

“明白。”

“通知接驳站做好安排。”

层层指令下达,为蛋饼号预定好的停泊位很快准备就绪。

自由之刃在计划好的轨道内缓慢的移动航行。

蛋饼号在进入指定坐标的时候,墨夜有些惊讶,她没有想到自由反抗军的太空站为如此的...如此的显眼。

‘自由之刃’

庞大的身躯泛着冰冷的金属光泽,十二个接驳端口其中两个此刻正分别连接着一个军事堡垒。

钛灰色与银白色相互映衬,静默的星空中,自由之刃庞大的体形将蛋饼号衬托的好似恐龙巢穴里的一个鹌鹑蛋,小的太可怜。

压迫感太强。

“墨墨你觉不觉得有点眼晕?”阎安清了清嗓,“那柄插入星空的利剑虽然很霸气会不会闪耀的过份了些,难道不应该在哪个犄角旮旯里小心隐匿不被发现大本营吗?”

如果自由反抗军的最高将领诺翰元帅就在这空间站之内,这难道不是张大嘴嚎叫着“快来打我,打我,打打我,你怎么还不来打我呀!”

“故意的?”

阎安沉默了半晌,扭头看着墨夜微笑特别自信的回答“我想这是为了迎接我们。”

墨夜“......”这真是有趣的想法。

“当然,也可能是怕我们迷路,主动承担了灯塔作用,我相信自由反抗军不是傻到自我暴露的那种蠢货。”

原本冷冽凛然让人心下颤抖的巍峨空间站就这么在墨夜和阎安你一言我一句的交流之中成了一个不怎么好笑的笑话。

重点完全搞错了啊喂。

全程做辅助引导停泊的塔台工作人员脸色青红白三色大反转。

两位团长你们难道就没有考虑到为了停泊引导此刻正处于直播通话阶段,这么大喇喇的当人面讨论真的没问题?

东成一行人对这庞大的战争机器却没太大感觉。

“这是我来这儿之后见过最先进庞大的太空武器,挺不错的。”

真心实意的夸奖已经足以让人推测出东成这一行人家乡的军事科技文明程度必然要比星盟厉害上一些。

“我们可是服过兵役,参加过战争的军人,这样的军事空间站战力足以排进前五十。”

阎安闻言瞥了眼墨夜,传讯道“我们很有必要给布尔吉斯追加军事建设资金,差距有点大,太危险了。”

蛋饼号在塔台牵引下进入了停泊位。

前一秒还在发光发热的利刃在蛋饼号进入之后迅速熄灭光源进入隐匿状态。

与自由反抗军前前后后已经有过多次间接直接的合作,期间也曾沟通交流过数次,交换了诸多情报,可这还是墨夜第一次踏上自由反抗军的军事基地。

一路有着专业的引路员带领,全程搭坐传送车,行走路线犹如迷宫,一时半会根本无法做出方位判断。

内外防御都极为严谨。

“墨夜阁下,出于安全考虑不允许携带重型武器以及任何便携式冷兵器进入病房,希望您能配合我们。”

这种规矩是为了安保需要,可是对来访者却是不公平的,收缴武器,甚至戴上限制异能和体力的手环,这无疑是将自己的性命交给对方。

自由反抗军这边已经做好了墨夜反对的准备,预设了各种说服方案,然而墨夜只是简单的点点头就应了。

“我没有携带任何武器。”空间戒指里的当然不算。

墨夜相信这些人既然敢于提出这样的要求,针对空间圣者的禁制恐怕早已经准备就绪。

毕竟是面对一名空间圣者,自由反抗军也不敢太过分。

负责安检的军人在完成身份核实等一系列安检程序之后,墨夜和阎安终于被带进了会客室。

会客室的结构简单,可是视野却是极好,悬浮于星空中的全透明六边形几何体。

诺翰上将,不,这时候是元帅了,自由反抗军的最高领导。

诺翰坐在智能轮椅上,并没有刻意掩饰自己的伤势,在一个圣者面前做那样的伪装既然无法成功,还不如坦率一些。

诺翰要见的只有墨夜一人。

阎安被安排到了另一间会客室。

“元帅最近身体不适,不适合过度劳累,只接见了墨副团长,希望阎团长你不要介意。”

阎安看了眼对方肩上的少将军衔,笑了笑,“当然不会。”

一个有心想要打探,一个不介意套近乎,一拍即合,阎安和这名军官在互相试探的基调下开始了和谐有爱的热切交流,相处的那是相当愉快。

至少在墨夜从会客室里出来时看见的便是两个大男人笑容满面热切交谈的画面。

如果阎安乐意,墨夜并不介意让阎安多呆一会儿。

墨夜看见阎安起身,随即说道“你可以继续留在这儿。”

两人住进反抗军安排好的休息室,进到房内小七第一时间进行了安全排查,“主人,放心吧,没有监控监听。”

即使如此,必要的安全警戒措施还是要做好的。

“这老狐狸特意要单独见你,聊什么?”

墨夜去了会客室二十多分钟,不算长也不算很短,真要说点什么,这些时间足够交待很多事情了。

“诺翰元帅受了重伤。”

“嗯,克雷少将有提到。”

墨夜侧头瞥了阎安一眼,“他快死了。”

阎安愣了愣,显然没有料到会听到这样的消息,随即脸色凝重起来,自由反抗军之所以能坚持到现在诺翰的凝聚力威望以及军事作战指挥能力占据了极为重要的作用。

如果在这个关键时刻诺翰去世对于自由反抗军的打击是致命的,无论是卫兰帝国还是虫族都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这个消息暂时还保密,但是诺翰说反抗军内部有间谍,这消息能封闭多久并不确定。”

这就很麻烦了。

阎安脑子一转便明了了“老狐狸希望我们帮他找出间谍。”

“能泄露这样的消息,这人在反抗军中的地位肯定不定,说不定就是他的亲信之一。”阎安说着在呼出的光屏上写下几个单词“被策反,长期潜伏,寄生虫,精神力种子,这些情况都可能发生,诺翰元帅有怀疑对象了吗?”

墨夜原本打算直接说,想了想却拿出纸笔写上名字递给阎安。

阎安看过之后那纸张在火光中烧成了灰烬。

“这名单有点丰富。”阎安笑了笑,将手里的灰抖落。

好几年的默契不是凭白养的,阎安看得懂墨夜的眼神,也知道墨夜是什么意思。

之前的谈话不只是说给他听,还有其他听众。

还有一些内容就不适宜在这个时间地点说出口了。

阎安这个大忽悠是绝对的演技派,自然是完美配合。

直到接收到墨夜的讯号,阎安才放松下来,“不是说没有监控和监听吗,居然把小七也瞒了过去?”

“不是,是人。”

阎安瞪大了眼,笑“这么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