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珩瞬间察觉出了不寻常,走过去:“你是什么人?在埋什么?鬼鬼祟祟的!”
那个女孩儿像受了惊吓的兔子似的立刻瘫坐到了地上:“你……你是什么人……怎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已经话都说不利索了。
何珩不想理她去看地下埋的东西,却被女孩儿一把抓住了手,没想到这样瘦弱的女孩子受了惊吓,手还很重,把何珩的手抓出了一条血痕,何珩完全没料到一个女孩子手这么重!
毕竟是当兵的,何珩立刻把她的手抠下来,这个女孩子仿佛回过神来似的,准备甩开何珩逃跑,何珩不会给她第二次机会,反手扣住了她的手腕,把她钳制住,小姑娘惊惧的眼睛里立刻冒出凶光,双手成爪要去爪何珩,何珩毕竟经过训练的,小姑娘虽然凶狠却毫无章法,另一只手也被何珩钳制住,何珩一只手抓住她的双手,脚踢上她的膝盖,小姑娘收不住立刻跪了下来,何珩看了她一眼,见她跪在地上了,已经完全在自己的掌控中,另一只手去抠地上的东西,打开一看是一把砍柴的柴刀!
柴刀上边有一些大大小小的缺口,像是砍重物的时候留下来的,刀头有一个小小的缺口,正好跟尸体伤口对的上!
“你跟我回衙门把!”
“不是我杀的人……”小女孩儿立刻准备跳起来,嘴巴里哭喊着:“不是我杀的人,你放过我,你放过我,是……是他该死……是他该死……我没杀他……我真的……真的没杀他。”
何珩皱了皱眉,看来凶手已经找出来了,凶手这么快被找到,也是出乎意外!
何珩看了看眼前的这个十三四岁仿佛没有发育完全的小姑娘,脸瘦的眼睛都凸出来了,一双手跟鸡爪儿似的,细胳膊细腿感觉一折就断,无论如何也没办法联想到这样的小姑娘能杀人!而且下手那样重,肩膀上的那一刀,直接把脖子都砍掉了一些。
小姑娘被何珩拖着回衙门,姑娘认罪倒是快,几乎没怎么审问,就合盘托出了杀人的经过,只见她瘫坐在地上,一点一点的交代罪行。
当一个人大哭大喊大叫的表达自己的悲伤的时候至少她有知觉的,而这个女孩子跪在地上,木偶似的一动不动,不哭不笑,如果不说话一点儿活人的气息都没有,她一双大眼睛十分空茫,看着你其实并没有看着你,双手无力的垂着,双手成爪却抓不住任何东西,一点儿力气都没有。
何珩是杀过人的,他温和的外表下其实是一颗冷漠的心,不知为何,看到这小姑娘心如死灰的样子还是有点儿不忍心,仿佛想起了许多年前,那个女孩儿走的时候也是这样无助绝望的样子。
整个故事复杂又不复杂,女孩子看起来十三四岁其实十五岁了,十三岁被卖给一个五十来岁的外地过来的客商做外室,客商家里头有妻子,一年一半的时间在这儿一半的时间在老家,所谓商人重利轻别离,一年十二个月十一个月在路上,哪个客商在外头没养一个半个女人!
五十多岁的客商身体不行,那方面自然也不怎么行,却喜欢变着方儿玩儿女孩儿,以前喜欢逛瘦马馆,(注释:瘦马:即瘦小病弱之马也,而瘦马者,即窈窈弱态的女子也,年纪很小,很多只有十三四岁,满足男人的变=态审美心理。很多女孩子可能是因为真的瘦弱,大部分的女孩子都是饿出来的。)得了这个女孩儿之后变着法子折磨她,役婆检查这个女孩的身上发现她月匈和大腿甚至身上很隐-私的地方都有很多小伤口,甚至大腿-内侧有一块烫伤,显然是被男人弄得
客商玩厌了女孩儿之后,想要拿到官盐票。
(注释:古代盐铁是官营的,私人要贩卖需要官方颁发的盐票)
正好宁遣来家里做客调戏了几下他的小妾,他就干脆把女孩儿转送给宁遣玩几天,无论能不能拿到盐券替这位客商办事儿,但是有女人玩儿宁遣还是来者不拒的,二话不说就收下了,不过宁遣也就图个新鲜,不喜欢瘦小的女孩子,玩了几天就送回来了。
当然盐券也没给客商,客商不敢找宁遣的麻烦,只好变着法儿发泄在女孩子身上,女孩子整天被打得精神恍惚,在娘家住了几天忽然听到了客商要回家的消息,以后不打算来了,女孩儿只好逃回了娘家,母亲倒是愿意收留她,就是父亲不愿意收留她,她嫁过人不是清白身子,老父亲威胁要把她卖进窑子,老鸨子都进家门儿看了人,被卖是迟早的事儿,她一下子就慌了,客商已经回了家,她好不容易逃了出来去找宁遣对峙,宁遣穿了裤子不认人。
“如果不是宁遣我就不会被我男人卖了,就是因为我不贞才会被男人卖,可是我有什么办法!我有什么办法……他该死。”女孩儿把错误归结到了宁遣身上。
“你丈夫也不该把你送人……”役婆看不下去了,这女孩子丝毫不认为是客商无耻卖妻求荣。
女孩子忽然捧着脸嘤嘤嘤的哭起来了:“不!是他该死,我不被……也不会被我男人甩,他甩了我我要到哪里去……我要到那里去……我不能进窑子……他们……他们会折磨死我的!我被抓了……没关系……我不想活了……你们杀了我吧!杀了我吧……”
女孩儿已经彻底崩溃了,说完就跟活了似的,腾地一声站起来,忽然就往墙上去撞,准备撞墙死:“我不要上刑场……让我死……让我死……”何珩立刻上去拽住了女孩儿的胳膊,因为女孩儿下了全力去撞墙,何珩也险些被她推倒,好容易把她拉回来交给狱卒看着。
何珩皱了皱眉头,这样的场景,他也不准备看到,正准备让人把人带下去。
只见外头冲进来一个蓬头垢面的女人,她似乎说话不太利索:“你们别……别抓她!人……人是我杀的……”虽然说话不利索,但是大家还是挺清楚她说。
“娘……”女孩儿听到妇人的声音回身过来大哭:“不……是我……是我……”
“人是我杀的。”何珩认得这女人正是自己的邻居贺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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