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暖画心中甚至冒出了一丝丝的同情。

她心想,宋怡君这一辈子,其实也算是活得很糟糕了。

从一出生开始,宋怡君就是个私生女,童年生活就受到了无数冷眼,自然也没有任何值得开心的回忆。

而等到宋怡君的母亲被害死后,宋怡君被宋老爷子接回了宋家,又再一次地给了她无数的冷眼。

继母和继妹的嫌弃,包括父亲有意无意的排挤,还有内心对母亲的愧疚,这些都成了宋怡君心里仇恨的源头。

这么多年来,宋怡君也就是带着这样的仇恨生活的。

她仇恨自己的父亲,仇恨自己的继母和继妹,仇恨那个从来不曾给予她一丝一毫温暖的家……

她甚至觉得这一切,都是宋老爷子亏欠她母亲得,所以才会不折手段,迫切的,想要把这一切全部都夺回来。

也正是因此,宋怡君才会从小到大,一直都那么的努力。

是的,努力。

虽然宋怡君人品不怎么样,可是唐暖画必须承认的是,宋怡君真的很拼,虽然年纪尚浅,但不管是学习这方面,还是人际交往这方面,宋怡君总是可以游刃有余。

奈何,这些优点旁人全都自动选择看不见。

没别的原因,就因为宋怡君只是一个见不得光的私生女,因为她是个私生女,所以即便是再优秀,也还是会被人选择看不起。

也正因此,宋怡君从小到大那么多的努力,全部都白费了。

她本该是得到所有人的关注和赞扬,但却因为她的出生不好,使得所有一切本该属于她的荣耀,全部都归为了泡影。

俗话说的好,狗急了都会跳墙,那么人急了,当然也就开始渐渐地扭曲了!

宋怡君大概就是这样扭曲的吧,扭曲扭曲着,就扭曲到了唐暖画的头上,然后他们之间就结下了这样的深仇大恨。

以至于一直到今天。

在这么一个风和日丽的早晨,唐暖画居然得知,宋怡君带着那么大的屈辱,离开了这个人世……

唉。

唐暖画忽然叹了一口气,心里感到一阵悲凉啊。

“暖画,你说说你,怎么还替宋怡君感到难过了呢?她死了我们不是应该高兴才对么?”

这时,林南湘在一旁看到唐暖画唉声叹气的,很是不解。

她心想宋怡君活着的时候,对唐暖画那可是百般刁难,如今她死了不是个好事儿么?怎么唐暖画脸上却看不到丝毫的喜悦?

殊不知在唐暖画心中,已经不再责怪宋怡君了。

毕竟她人都已经离世了,唐暖画又怎么会再继续仇恨宋怡君?她只不过是替宋怡君感到可悲罢了。

好端端的一个人啊,好端端的一条生命,就这么没了。

最关键的是,像宋怡君这样的人,即便是死了,也没有多少人,会为她感到真心的难过吧?

这么想来,唐暖画愈发的觉得宋怡君可悲了。

“暖画,暖画你到底在想什么呢?”

这时,林南湘看唐暖画一直在沉思当中,也没个回应,不由得很好奇。

唐暖画便也总算也回过神来,摇摇头,叹了一口气很惋惜地说道,“只是觉得有些可惜罢了,没事。”

“暖画,你真是善良啊。”

听到这话,林南湘都有些自愧不如,毕竟在得知宋怡君死了的那一刻,她心里其实还是感觉挺开心的。

“咚咚咚!咚咚咚!”

正在这时,忽然有人敲了敲办公室的门,打断了唐暖画和林南湘的思绪。

有员工在门外轻声问候了一句,“大小姐。”

“进。”唐暖画轻声道。

之后一个员工就推门进来了,进门口,他走到唐暖画面前毕恭毕敬地说道,“大小姐,有人在外面要找您呢。”

“找我?谁啊?”唐暖画微微一皱眉。

“不知道,不过他说他姓严,还说您一定认识他的,找您是有两句话想问问您。”那员工道。

姓严的?

等等!

唐暖画忽然想到一个人,那就是一直跟在权智臣身边,和唐暖画有过两面之缘的严杰。

该不会来的人是他吧?

“暖画,该不会是严杰上门来兴师问罪了吧?”

林南湘这时也大概地猜到了来人的身份,脸上的表情微微有些惶恐。

唐暖画的神情也不由得有些紧张了起来,她心想,自己还没做好准备去面对严杰呢。

不过,既然人家来都来到了,唐暖画还是只有硬着头皮说了一句,“让他进来吧。”

“好。”

员工点头,之后就将严杰,给带进来了。

起初的时候,严杰还是彬彬有礼的。

进了办公室以后他面无表情的,给唐暖画和林南湘问好,“唐小姐,林小姐,二位看起来好像心情不错啊?”

“呃……还好,您怎么来了?”唐暖画尴尬地笑笑,回应道,“南湘,去帮严先生冲个茶吧。”

“好。”林南湘点点头就要退下。

不想,就在林南湘路过严杰身边的时候,严杰忽然一伸手,抓住了林南湘的手腕,“不必了,唐小姐。”

“我今天来这里的目的,您应该很清楚,就不要搞得这么客气了。”

冷冷地说完,严杰放开了林南湘的手腕,脸上依旧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

好吧……

唐暖画就知道,这人肯定是来兴师问罪来了,只好不再勉强。

最后唐暖画指了指对面的沙发,道,“既然严先生有话要说,那就坐下来说吧,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答。”

接着,严杰便和唐暖画还有林南湘三人,一本正经地坐下来了。

“阿臣呢?他人去哪里了?”

坐下来之后,忽然,严杰直接点明了主题。

他清清楚楚的根据回忆说道,“唐小姐,前几天我兄弟阿臣说要来找你,谈谈合作的事情,可之后他就再也没回去过了,请问他到底去哪里了?”

“我……我不知道。”唐暖画莫名的有些慌了。

“您不知道?呵,别装,他现在人到底在哪里?”严杰当仁不让地说道。

“我,我,我真的不知道……”唐暖画由于心虚,语气不由得结巴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