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唐暖画正蒙着脑袋睡得昏沉,也就没听到开门声。

厉景懿进去的时候,见她把自己蒙了起来,觉得有些好笑,便帮她把被子拿了开来。

然后就见唐暖画,把手软软的放在肚皮上,浅浅呼吸着,睡得像个孩子般甜香。

厉景懿的嘴角,默默勾起一抹弧度。

随后,目光落在她手上,果然看到白皙纤细的手臂上,一片皮肤被烫红不说,还长了好几个显眼的水泡。

厉景懿不由蹙眉,这傻女人?为什么不处理自己的伤口,难道一直在跟他赌气么?

厉景懿忽的一阵心疼,眼中更是划过一丝自责,心说,其实不该对她这样。

可不知道为什么,一看见她背着自己和顾以寒在一起,他就忍不住要发火。

但其实要怪,也应该怪自己,怪自己太相信唐暖画,以为她变了,但其实没有,所以才会反过来气了自己。

如果不相信唐暖画,其实也不会这么生气,厉景懿想到这,轻轻叹息了一口气。

眼看唐暖画也睡得够久了,手上的伤口再不处理,肯定会更加严重,厉景懿只好轻轻碰了她,将她叫醒。

唐暖画正在梦中,感觉到有人推了推自己,便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

见她睁眼,厉景懿本能后退了一步,和她保持了点距离。

唐暖画睁开眼,看到厉景懿竟然就在身旁,也愣了可愣,随后,心里微微得意了起来。

果然,他还是按捺不住,回来了。

唐暖画这点把握还是有的,她就知道,厉景懿才没那么狠的心放任她不管。

不过表面上,唐暖画还是佯装生气,爱答不理的问道,“你回来干什么?”

却没想到,厉景懿也依旧态度冷硬,“我回来拿文件。”

寥寥数语,唐暖画一时有些气结,这厉景懿,难道就不会稍微关心一下她吗?

她这还受着伤呢!这么明显的烫伤,她就不相信厉景懿看不见。

好啊,既然他看不见,唐暖画想着,索性提醒他一下,“哦,原来是这样啊,我还以为。某个人良心大发,回来看望我的伤口呢,看来我还真是自作多情了,既然这样,我还留在这里干什么呢?反正都没有人会注意到我,我还是识趣一点,早点走的好。”

说完,唐暖画漫不经心的站起身来,假装要离开。

这一招果然管用,厉景懿见她要走,总算是冷冷开口,“受伤了,为什么不处理?”

唐暖画自嘲的轻笑了一声,故意道,“有什么好处理什么的?不就一双破手?烂了最好了,反正也没人心疼咯。”

说完,唐暖画径直朝洗手间走去,睡的昏昏的,她想去洗把脸,清醒一下。

厉景懿见她要去洗手间,心想,那白皙手臂上已经通红一片,都这样子了,难道她还要去碰水不成?

“你给我过来!”

忽然,厉景懿猛地拽住唐暖画,直接霸道的将她给拉进了怀里。

唐暖画跌进一个温暖的怀抱中,微微一怔,随后反应过来,奋力挣扎,“厉景懿,你干什么?你不是嫌弃我吗?不是觉得我恶心吗?那你就不要碰我啊!”

厉景懿冷冷的不予理会,却使了力气,将她一下强拉到了沙发上,“坐好!”

那语气不容抗衡,唐暖画虽然不服气的撅起了嘴巴,但还是乖乖坐好了。

然后,厉景懿命佣人把药箱拿了过来,接着,便开始细心的给唐暖画上药。

只见厉景懿一手拿着棉签,沾着消毒水给她消毒,一手挤着药膏,轻轻的涂抹在起泡的地方。

整个上药过程中,他的动作十分小心翼翼,一点也不马虎。

唐暖画原本还想说几句气话,刺激厉景懿几句,以解心头之气。

但是看到厉景懿一个大男人,平日里高高在上,霸气侧漏,这会儿为她上药,竟然这般这温柔细致。

唐暖画的鼻子酸溜溜的,一句狠心话也说不出来了。

想到今天发生的事情,其实也没什么误会,解释一下就好了,可是两个人就是谁都不服软,明明可以和好,却一直在赌气。

唐暖画忽然觉得难受极了,难受难受着,竟然就哭了起来。

一颗豆大的眼泪吧嗒一下,打在了厉景懿小心上药的手上。

厉景懿一愣,看向她流泪的脸庞,以为是自己下手太重了,弄疼她了,便问,“是不是很疼?我下手轻一点。”

唐暖画哭着哭着,心里觉得委屈,便赌气的嚷嚷道,“是啊,疼死了!还不是都怪你,大坏蛋,中午对我那么凶,都快吓死我了。”

厉景懿顿了顿,刚想说点什么,结果唐暖画又哭起来,这一次还哭得更凶了。

“你知不知道,我中午好心好意的去给你买午餐,结果不小心,遇到了顾以寒那个过分,他说要请我吃饭然后去兜风,我都拒绝了,后来他还摸我的手,吃我的豆腐,我都快要恶心死了,我跑到洗手间去洗手,手都快洗破了。好不容易等到饭菜打包好了了,去公司找你,结果你还……你还误会我跟情人私会,还把我准备的午餐全都浪费了,厉景懿,你这个混蛋,你知不知道我有多难过啊!你混蛋!”

唐暖画也不知道自己说了啥,反正语无伦次的一顿哭诉,又加上拳头一下下的砸在厉景懿身上,才算是将心里的郁结给打开了。

经过她这一番控诉,厉景懿才大概听出了真相。

原来,唐暖画是偶然遇到顾以寒的,而且顾以寒还打算对她动手动脚,但是她都拒绝了,还觉得恶心。

这么说来,自己看到的,只是别人断章取义的画面。

厉景懿想到这里,却还是有点将信将疑,“你不是想嫁给顾以寒么?怎么这会儿又变恶心了?”

这一句话把唐暖画给噎住了,最后,只能忍不住嘟囔道,“以前就当我眼瞎了还不行么?”

一句眼瞎,就概括了一切?厉景懿微微皱眉,不过既然唐暖画不想说,他也不打算追问。

正好伤口处理好了,便站起身来,淡淡道,“好了。”

唐暖画看了一眼,感觉不太疼了就行,也没理会。

厉景懿将药箱还给佣人,看向唐暖画,见她还赖在沙发上不动,想起了刚才佣人说的,她从中午回来就没下楼过。

忍不住关心道,“吃饭了吗?”

唐暖画老实交代,“没有。”

“起来吃饭。”厉景懿说道。

唐暖画心想,亏他还记得吃饭呐?中午那么多饭菜都被浪费了。

于是便耍着性子,道,“我不吃,不饿。”

话音刚落,肚子却咕咕的叫了两声,唐暖画瞬间尴尬得想找个地洞钻下去。

厉景懿看着她,觉得好笑,再次反问一遍,“真不饿?”

唐暖画一时有些恼羞成怒,反抗道,“要你管我?”

闻言,厉景懿微微一怔,忽然嗤笑一声,有些自嘲的味道,“是,我的确不该管你。”

唐暖画忽然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

因为在上一世,她最经常对厉景懿说的一句话,就是“你管我,你没资格管我!”

而每次听到这句话,厉景懿就会气得转身就走,再也不管她的事情。

唐暖画顿觉懊悔不已,想要补救,但是已经来不及了,厉景懿已经应了她的话,直接转身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