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锦等人在刑部外等了许久,却都没有等到洛无忧出来,不由的心中隐生惊惶,摇光与青鸾这才出去寻找,却是根本不见人影,因是在刑部天牢之中,七杀与暗隐也未曾跟进去。
然,找遍了整个刑部,甚至惊动了刑部尚书徐巍远,将整个天牢都翻了个底儿朝天,却也没有找到她们想要找的人,几个丫头这才急了,摇光脾气火爆更是直接将刑部尚书揍了一顿。
“该死的混蛋,主母那么大个人进了你刑部,人不见了你还敢告诉我说什么不知道?我叫你们不知道,叫你们不知道,那么多的人难不成都是饭桶么?我告诉你,要是我家主母少了半根头发,我定饶不了你!”
摇光拳头如雨点落下,徐巍远抱着脑袋歪倒在地,当真是有苦说不出也不敢说,只能可劲儿的咬牙忍着,要知道那可是太子妃娘娘未来的皇后,若是真的在他刑部里失了踪,那太子殿下只怕当真是能将他皮都给剥下来!
“够了,你就算打死他,小姐现在也不会出现。青鸾你现在回容王府看小姐可曾回去,七杀暗隐,你们二人去顾府洛府找,还有摇光,你进宫找姑爷,看看小姐是不是进宫了。红锦汤圆,我们就在这附近找找看。”
剪秋一把拽住了摇光还想挥下去的拳头,冷着脸吩咐:“听到没有,都赶紧去啊,小姐的安危最重要。你们若是不想去也别再这里添乱,徐大人我们太子妃是在你管辖的区域失踪的。你有责任有义务寻人,也请徐大人赶紧的派人前去找寻,为今之计是要赶紧把小姐找回来才是上策。”
“几位姑娘放心,下官这就去安排人寻找太子妃。”徐巍远从地上捡起了官帽胡乱的戴在了头上忙答应着,此事便是他们不说,他也会去安排的。也顾不上其它,徐大人忙召集了刑部所有能召集的人前去找寻。
看徐巍远跛着脚一瘸一拐的样子,红锦眼眶泛红,眸光喷着火整个人身上也都染上了一层戾气一般:“我告诉你,若是找不回小姐,我绝不会放过你,定要拆了你的刑部,拆了你的骨头!”
“所以你最好给我尽心尽力的找,我们走!”红锦怒吼了威胁了一声,几个丫头赶紧的出了刑部,与刑部大队的官差,就在那附近的街道上开始找,其它人也依言各自回了洛无忧可能去的地方。
几乎一个地方都没有放过。
青鸾回到容王府更是直接回了默园,却是并未在默园里找到女子的身影,只能冷着脸忍着焦急,叫出了修和域,带领所有的无忧城暗卫前去寻人。如此大的动静,让刚回到默园的容狄微微蹙眉。
“发生了何事?为什么调集这么多人手?你主子呢?”容狄的脸色很难看,心头也似有些发慌的跳动,就好似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了一样。而他每一次的心慌似乎都与她有关,是无忧,一定是她。
青鸾抿唇头一次对主子那两个字未曾反驳:“她不见了,下午她说要去刑部,命我们一直在外等候,可是我们等了近一个多时辰也未看到她出来,于是带人去找,找遍整个刑部和天牢都没有找到人。”
心下担忧更甚,容狄已回,她却还是不见人影,看来她根本没有进宫。那她到底去了哪里?尤其让人奇怪的还是,她到底是怎么离开刑部的?她们一直守在刑部外为什么会都没有发现?
而她又为何要甩开她们独自离开?又或者,是她遇到了什么事或什么危险?所以才……应该不可能才是。那是刑部的天牢,况且还是青天白日的,不可能有人敢闯入天牢之中劫走她。
尤其,她去刑部也不过是临时起意,应该不可能会是这样。如此想着青鸾冷凝的脸色微微缓解了几分,只是提起的心却是一直还吊在半空,根本无法落回心房之中。
刑部,天牢?
“她什么时候去的刑部?你们又是何时发现她不见的?”容狄脸上的淡漠终于在青鸾的话语之中,丝丝缕缕的龟裂,墨色的袍摆之下,双手更是早已紧紧的纂在一起,刑部天牢,怎么可能会这么巧?
无忧她是不是……
“未时一刻去的,大约未时三刻我们进的刑部去找人。”青鸾答,看男人脸色瞬变,连身形也有些摇晃,不由更加的疑惑:“你是不是知道她去了哪里?若知道就赶紧说,接连辛苦这么久,她的身子不大好,早上去灵犀院儿还差点昏倒,如今天气又冷,我怕会出意外。”
“你们带人去找,一定要把人平安的找回来。齐风齐衍还有你们也去,调集所有能调集的人,将城北大营的人也调出来,给本郡封了秦都城,仔仔细细的找不管如何都要把人找到。”容狄未答,只阴冷着声音下令。
“是,主子,属下等这就去。”
齐风齐衍亦是脸色大忙,忙领命退了下去安排,主母失踪,这不是在要主子的命么?好好的,怎么可能就会失踪了呢?七杀和暗隐也是,那么多人,居然都保护不了一个主母。
这两厮可真是欠揍了。
下完令,容狄整个人也顿时消失在原地,那脸上焦急再也崩不住,未时,无忧她竟然也在未时去了天牢,那是不是说,她有可能已经知道了?她是不是全都听到了?
所以才会瞒着所有人离开了刑部?
应该是的,否则,以无忧的性格绝不会没有半点交待就离开。而让关心她的人担忧,要知道这几个丫头她心中也占据了一定的份量。
想到此,男子脸上的焦急更甚,身形飞落在瓦檐间,双目如电不停的在人群中找寻。然则,人海茫茫,他找了许久,却始终未曾看到,那抹牵动着他心魂的紫色身影。
……
永远到底有多远?
以前她没有答案,现在却是有了,原来,永远可以很远,远到无穷极,远到无尽头。可原来它也可以很短,短暂到甚至只在眨眼转瞬之间。
洛无忧一个人静静的走在街道上,没有泪水,没有哭喊,清丽绝美的脸上噙着一抹笑,那弯弯的弧度一层不变,透着几分木然,几分讥讽,几分嘲笑,嘲笑的却只有自己的愚蠢。
她仿佛一个已然失了灵魂的木偶,机械的重复迈着双腿,不知道从何处走到了何处?便就如此一直不停的走,走到腿脚酸软,依然浑无所觉,依然还在不停的走。
脑子里挥不去的都是男人字字句句冰冷的话语,还有,洛灵儿那得意的笑。可原来最最可笑的却还是自己,是啊,多可笑!就在早晨她还在想着要全心的去信任,可才短短几个时辰而已。
他却狠狠的甩了她一个巴掌,那般的清脆而响亮的巴掌声,宛若一把刀生生将她的心也剜了出来,刹那间鲜血淋离,让她所有的梦全都支离破碎。
休弃,她的背后有无忧城?呵,容狄,原来这就是你的目的?为了一枚曦和令便可以出卖所有的一切也出卖了她?如此,那些他曾对她许下的誓言又到底算什么?又到底算什么?
从来不曾想过这样的字眼也会从那张嘴里说出来,明明那么好听的声音却是那么的冰冷无情,不过短短几个字,却打破她所有的希翼,原来他最终想要的和别人没有什么不同,都是为了那两个字!
天下!
是啊,区区如她,又怎敌得过那锦绣天下?
如今他的毒解了,他可以一心追求他的天下了。而她在他心里,原来也不过是如此轻易就可被舍弃,被拿来交易利用的对象,仅此而已!
不知何时太阳被云层遮挡,寒风呜咽着刮了起来,吹落了女子身上的锦色披风从袖口直直灌入,很冷,可也冷不过她的血液早就被凝固。
片片鹅毛般的飞雪自九天而落,朵朵银白,片片圣洁。落在她漆黑的发梢肩头,很快便在地上积了厚厚的一层,那洁白的雪地之中却是铺洒一路的鲜红,妖冶又刺目的血色,便就那般自女子的双手滴落。
一滴两滴,似乎也没有尽头……
噗嗤——
身形一个踉跄,女子喷出一口鲜血,眼前一黑,纤细的身体便如同离枝的柳絮,软软的倒在那冰冷的雪地,美丽的凤眸紧磕,卷跷的黑色眼睫也在眨眼间被雪染得白,那般的苍白而无力。
吁——
远处有马车徐徐驶来,却是停在了女子的身旁,赶车的年轻汉子勒住了缰绳颇有些为难:“爷,那路上有个女子晕倒了,挡住了我们的去路。”
有片刻的沉寂。
车厢里,传来一道淡然而素雅的声音,很是好听:“寒风戾,雪色凄,如此骤冷的天气昏倒在路上,怕是只会病上加病,你们便先将她带上马车来,待到前面若有医馆再将她放下吧?”
“是,主子。”
赶车的汉子下了马车,将人带到了马车里,车帘挡住了寒风飞雪,有温润的气息扑面而来,融化了那发梢上的雪片,却怎么也融化不了那沁入骨髓的冰冷。那张苍白如素雪的脸庞,落入一双狭长的眼眸。
却是让那人脸色微滞,眼瞳都是狠狠一缩:怎么可能会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