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惊澜身形一闪,长臂一挥便将少女圈进了自己怀中,伸手轻抚着那张小脸,笑得满是邪魅:“你就不怕本殿毁诺,真在这里要了你,到时候,再把你赶出府,你说,容狄他还会要一只破鞋么?”
破鞋?破鞋?
那两个字让无忧长睫微颤,心头涌起阵阵悲哀,脸上却依旧面无表情道:“倒是没想到,堂堂的北国太子,也不过如此罢了,你想要无忧的身子,无忧没有办法阻止,也阻止不了,不过就算你得逞了,也不过是用强得来的罢了,在无忧心里,你依然那般肮脏不堪,之于我这只破鞋相比,又有何区别?”
那永生永世也洗不清的污渍,是她永生的痛!
这个恶魔却是一次又一次的提起,这是她重生之后,第一次后悔,她当初就该拿针刺进他的死穴,让他死个干净透彻。
将少女眼底那一闪而逝的浓烈悲哀尽收眼底,听着她满含杀意的话,君惊澜微微一滞,竟是有些发闷,他甩手松开了少女,冷哼了一声:“洛无忧,你不用对本殿使激将法。本殿说过会让你自愿献身便一定会让你自愿献身,不管你怀着什么样的目的,现在你都是本殿的妃子,这辈子也别想离开本殿了。”
“本殿有的是机会,总有一天,你会改变的。”也只有这样,才能给那个男人最强的一击,抢走他最爱的女人,让她心甘情愿的爱上自己,容狄,待到那时,不知道你又会是如何的表情?
君惊澜说的坚定无比,可事实真的是这样么?
若真是如此,为什么他居然把自己的寝殿让给了她?又为什么会在看到别的男人搂着她时,会那般的愤怒?又为什么在她毁了梦瑶,他想要报复给她喂下朱砂泪后,看到她凄厉的样子竟会心软,忍不住飞身想要将她救起?
又为什么在她一次又一次的挑衅算计之下,他一次次的报复,一次次的伤害之中,她却始终好好的活着?甚至还听了少女的话打开了心结?又为什么想要将她强行留下?而今,他明明可以强行占有,却还是中了少女的激将法?
真的就只是因为想要报复她,报复容狄么?
诸如繁此的种种,此刻尊贵的太子殿下似乎从未去想过都是为什么,甚至还未意识到这些问题。若是以前,有人敢这般的犯他忌讳,只怕那人早已死的不能再死,早八百年便化成了灰,可对这少女从尚未知晓她的身份起。
似乎,他就下意识的不想取她性命。
他虽未意识到,可那改变却是真真实实的存在着!或许在不知名的角落正一点一点的萌芽。
终有一天,会破土而出!
“既如此,本县主也等着看,看那一天会否会到来!”洛无忧笑,依旧笑的清清浅浅,恍若蔚蓝碧空里习习长风吹拂着洁白的云朵,那般的素雅轻淡,又浑不在意,似乎,就认定了那一天绝对不会到来。
此时,他们都如此的针锋相对着,然而,到那改变来临时,不知他们又会做出怎样的选择?
不管如何,此时的太子殿下听着少女的话,却是不愉的。
君惊澜阴了阴脸色正想开口,突的,那殿外却是传来一道急促的敲门声,且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妖冶的脸庞上浮上一抹不悦,男子上前伸手打开殿门,看着外面的人,声音冷戾至极:“本殿不是说过不许进来打扰么?”
“殿下,宫里出大事了,您还是先去看看吧?”王管家苦着一张脸,眼中布满了焦灼之色。
“出了什么事?”
“殿下,昨夜内务府库房着了大火,之前所有准备好的东西,全都化成了灰烬,包括殿下登基时所要用到的东西。”
“火烧内务府库?”
“不止内务府库,还有御书房,御书房里所有的奏折全都被一把火给烧光了,今个儿一大早,朝臣上朝的时候,已炸开窝了,李公公让奴才赶紧来请殿下,殿下,您还是赶紧的去看看吧!”
王冲蠕唇说完,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殿下已快登基,这上朝却是三天打渔,两天晒网的。正巧昨个儿夜里殿下刚受伤,这皇宫里便又发生了这样的事儿,这乱子是一个接一个的。
这还没到登基大典呢,他的心就已经悬上了九霄半空,这要到登基大典之日,那还得了么?那还指不得出多大的乱子呢?
君惊澜微微的眯了眯眼,眼神凌厉的看向身后的少女,少女亦是微微的有些愣,瞥见男子看过来的目光顿时了然,想来这恶魔是怀疑这一切都与她有关,不,准确来说,是和容狄有关!
不过,这真是他做的么?
将内务府库和御书房的奏折全都付之一炬?若真是容狄做的,那他又为什么要这般做?是为了转移君惊澜的视线?
君惊澜自也是这般怀疑的,昨夜闯他府邸今日就发生两处火灾,说和那个该死的残废没有关系,打死他都不相信。至于他这么做的原因,就算是个白痴也能想明白了,不过是想给他制造麻烦,调他离开府邸,好给他们制造幽会的机会罢了。
而且,他有预感,这接下来,他还会麻烦不断!
想到此,君惊澜顿时脸色铁青,恍然间只觉自己头上绿云罩顶,果然是该死的容狄,居然连这种缺德幼稚的事儿也做的出来,他干嘛不一把火干脆点儿,把整个皇宫都给烧光岂不是更省事儿?
不管怎么样,洛无忧现在是他名义上的太子妃,昨夜他们两个抱在一起出现已是让他丢尽了脸面,结果他居然还敢做的如此嚣张而猖狂,该死的容狄真当他拿他没有办法么?
“随本殿先进宫。”
君惊澜沉脸朝王冲扔了一句,方走出殿下,却又突的顿住了脚步,调转步伐转回少女身边:“不如本殿的太子妃也随本殿一起去看看,如何?你当是第一次来到北越,而且,一直都只顾着算计本殿,大约也没有好好的见识一下我北越的风土人情,本殿今日便带爱妃前去观赏一番如何?”
“这火烧内务府库还有御书房奏折这般壮烈的场景,除了本殿这里,估计别处可绝对没得看的!”男子嘴角扬着一抹笑,说的煞有介事,心中却是早已咬牙切齿,磨刀霍霍,差点连好不容易压下的内伤也被牵动。
该死的容狄,想调虎离山把他调走,然后他好来他的太子府和洛无忧幽会,给他戴绿帽子?别说门,窗户也没有!大不了,他带着人一起去便是。
哼,他倒想看看,那死残废还有什么招儿!
君惊澜想着看向眼前的少女,铁青的铁色瞬间褪去,丹凤眼里忽的划过一抹异常明亮的邪恶光芒。
或许,他知道该怎么样才能让那个死残废挠心抓肺了。
“本县主……”
“反正等登基大典之时,你也是要随本殿一起进宫的,便权作先去熟悉一下以后的生活环境。走吧,言儿。”
洛无忧将眼前男子表情尽收眼底,不由的蹙了蹙眉,心中却是咯噔一声,这个恶魔不知道又想出什么折磨人的方法了,本能的想要开口拒绝,可是,话音方才出口,就被君惊澜打断。
听着男子那声突然变得温柔至极的言儿,洛无忧浑身都打了个寒噤,抖落了满地的鸡皮疙瘩,幽眸有些狐疑的看向君惊澜那张笑脸,这个恶魔莫不是吃错药了?现在居然也还笑得出来?莫不是昨夜被打傻了?
他现在正常的表情应该是黑着脸凶猛的咆哮才是对的吧?
在无忧心中君惊澜无异于长着鬼面的恐怖恶魔,早已被完全黑化,魔化。她显然没想到男子眨眼之中思绪已跑远了何止千千万万里,只怕便连容狄也不会想到,他的举动竟会起到截然不同的效果。
只能说,北国太子殿下的想法,似乎总是和别人有那么一些些的不一样!似乎,总要‘龌龊’那么一些。
“走了,还发什么愣。”
看少女处在惊愕中发呆,君惊澜伸手便要拽少女的手,才方碰到一点柔软却被少女后退了半步辟开,同时无忧也终于从那惊愕中醒过神来。
淡淡的道:“太子殿下放心,无忧不是三岁小孩儿,无忧可以自己走,既然太子殿下赶时间,我们还是出发吧。”
收回自己握空的手,君惊澜嘴角勾起一抹邪恁的笑,还真是好敏锐的知觉,明明就是个几乎不会武的女子,居然也能这般迅捷的避开他?
只他却不知,那只是少女的本能反应罢了,不止他,几乎面对任何人,洛无忧都有一种自我保护的本能,潜意识里抗拒着与别人的肢体接触。
便是当初的容狄又何尝不是这般?
为了拉近与洛无忧的距离,卸下少女满身的防备,他当初可也算是绞尽了脑汁,便是寻常人她都如此的反应,更何况是面对早已是他心中恶魔的君惊澜呢?若是没有避开那才是奇怪了。
君惊澜也并不在意,反而一张俊美的脸庞之上又重新绽出了妖娆而邪肆的笑意,容狄啊容狄,不知道你看到本殿和本殿的太子妃卿卿我我时,会不会,很伤心,很生气,心里就像猫抓的一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