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为什么要查南齐使臣?”寒濯不解,他们当务之急不是该把主母救出来么?主子怎么还有心情去管南齐使臣?还是说,今个儿主子真是被主母的那翻话给气到了,竟然相信了?
那不太可能啊!
寒濯问完却是有些后悔,以主子的性格做事从来不会向他们解释,他问了岂不也是白问?只是让寒濯没想到的是,他正打算下去安排。
容狄却是突的开了腔:“她来北越混进太子府是为了彼岸之魂,可眼前彼岸之魂她已拿到手,却还是不肯离开,只能证明她呆在太子府还有别的目的,而那唯一的目的,定是九天明月心。”
容狄破天荒的解释了一句。很明显的,九天明月心不可能在君惊澜的府上,否则,以无忧的聪慧能拿到彼岸之魂也定能拿到九天明月心,可她却还是留了下来,并且还接受成了君惊澜的太子妃,未来的北国皇后,唯一可能只有,她想拿到九天明月心,必须借君惊澜的势。
能够让她顾忌到需要依附北国未来帝君,除了此次三国使臣不会再有别人,其中,秦使可以排除,大秦本就是他们的根基,若是那东西真的在大秦,他们有太多的别的方法可以拿到。
可是,她却还是选择这样冒险的方法,除了南齐,他根本不作他想。而这,或许也正是她忌讳的关键,南齐皇室曾派人混进顾家想要夺取曦和令,早就与无忧结了仇。
虽然这个猜测,他并没有询问过,可是,不用问他也可以猜出个大概,那个王晟出现的太过巧合,还有,以洛无忧的聪慧和爱恨分明的性格。
她怎么可能会真将曦和令给拿出来,还双手奉上给敌人?
若真的那般做了,她便不是洛无忧了!
如今想来南齐那边也肯定早就知道那枚曦和令是假的了,被如此的涮了一笔,他们自是会对无忧恨之入骨,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而他与南齐更是早就结下了死仇。
五年前南齐出兵进犯大秦,被他带兵破了南齐大军不止将他们赶出了大秦,还一连打进南齐国土,最终南齐不得不同意割城赔偿的条件,这才平息了那场战争。
可以说他早就是南齐的眼中钉肉中刺,不除不快,否则,最后胡狭关一役,他们也不会卑劣到不惜使用毒药暗害,只可惜他们不知道的是,他早就身中生死乱之毒,任何的毒药对他来说,都不会威胁到他的性命。
除了那上古奇毒本身。
他之所以会假装受伤淡出朝野,除了当时发生了其它的一些事外,也不过是因为他厌倦了,厌倦了那样的生活和拼杀,既然注定他的生命不会长久,最后的日子,他只想平静的渡过。
可惜让他没想到的是,他遇到了洛无忧,那个少女,终是激起了他的求生**,既然她拼死也不肯离开北国太子府,那现在唯一的办法,便只有他尽快拿到九天明月心。
她便也可以早日的脱身了。
经容狄一解释,寒濯自然也很快想通了其中的关键,便是千易也是恍然大悟,他就说那般奇怪,他家少主哪点儿不比那个君惊澜强,那女子既不惜为了少主只身犯险前来盗取圣药,如今都已成功了。
他们也前去迎救了,怎么的,她却反而不走了。
害他还真的以为那少女是个爱慕虚荣的女子,却不想,原来这其中还有这么多的隐情,想着,他不由微微蹙眉道:“可如此一来,少主只怕那……额,少夫人的处境只怕会很不妙。”
寒濯有些诧异的看了一眼千易,这千叔改口还改得真快,这态度也变得真快,明明方才都还不待见主母来着,怎么的这会儿却是担心起人家的安危来了?这简直就是天要下红雨了吧?
不过,只一转眼之间,寒濯便想通了其中的原因和关键,大约是因为那五个字:九天明月心!
千易为人忠心能力出众,但却有些愚忠古板,对他来说,主子便是他的一切,事关主子,千易都会格外的注意和看重,眼前听到有了九天明月心的消息,自己也就对未来主母上心了。
说来倒也是奇怪,主母知道彼岸之魂的下落便也罢了,好歹君惊澜出使大秦也总算是与主母有几面之缘曾接触过,可是主母与南齐人却是毫无接触,她怎么就会知道,九天明月心会在南齐人的手上呢?
这些年他们也曾一直找,可是九天明月心到底是个什么古籍上并无记载,包括其它几样奇药,都只一个名儿,最多也只有一两句的描述,让人根本无从去猜那到底是什么,没有特定的目标,这天下又这么大。
加上主子自己又是一点儿不上心,这找起来难度自然就更大了,否则的话怎么会找了这么多年,他们才找到四株而已。可主母却一出手便接连找到两株不说,居然还想冒险的去拿第三株。
寒濯的疑惑亦是千易的疑惑,不过,他眼神闪了闪便将那疑惑压了下去,转头一脸担忧的看向自家主子,想要在南齐拿到九天明月心,的确很难,少主不宜冒险,说不定,那女子的方法倒也是可行。
不过,在此之前,他们就必须得保证她的安全。
今夜主子的现身只会给她带来麻烦,若君惊澜一个震怒之下杀了那女子,只怕他们就又得重新想法子,那也是件很麻烦的事儿。
而且,他有种感觉,那个女子一定知道九天明月心的具体下落,所以,她绝对不能有事。只可惜她没有告诉少主,若是告诉少主,以少主的武功,便是神不知鬼不觉的盗出来也不是问题。
想到此千易心中又颇有些怨念,只是他却未想过,如果真的如他所想的那般简单,洛无忧还需要如此的大费周折,不惜冒险让自己吃那般多的苦头么?
还真当她是有自虐倾向不成?
寒濯将目光看向坐在椅榻上的眉眼皆沉的男子,现在最担忧主母安全的莫过于主子了:“主子,要不要我们派人混进太子府暗中帮着主母。主子不如让属下回去主母身边,这样,主母的安全也有保障,主子放心,寒濯便是拼上性命也不会让那个禽兽再伤到主母半分。”
“你的任务便是做好本郡交给你的事。此事本殿自有主张,另外,君惊澜的太子府里不是缺婢女么?登基大典之时必会配备人手,千易你去查一下具体的情况。另外立刻传信让瑶光五日内赶过来。”容狄沉眉冷冷回了一句,事情哪有寒濯想的那般简单,就算有暗卫在身边,可暗卫一出手便会引来君惊澜的怀疑。
这样一来,不止不是帮她,反而会害了她。
况且,让寒濯跟在他身边他怎么能放心?无忧脑子太好使,办法总是多的层出不穷,否则他又怎么会在少女面前一二再的失手。
别说寒濯便是他又何尝不是拿她没有办法?
不过,这一次,他绝对不会再让那意外发生,山不就我,我就山,既然无忧绝然不肯离开太子府,那么,他便进太子府里陪着她便是。他会时时刻刻守着她,他便不相信,有他在,君惊澜若然还敢伤害她,他便当场宰了他便是!
男子眼中闪过一抹森冷戾芒,随即却是又忽的勾唇一笑,他们之间聚少离多,这个方法想来,其实也不错,垂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装束,轻轻拂了拂自己的袍摆微微蹙眉,不过,若真要如此做,只怕他还得乔装一番。
寒濯与千易看着男子脸上的表情变幻莫测,还有那些奇怪的动作,不禁都是有些莫名,两人对视一眼,寒濯却是突的脑中灵光一闪,有些惊讶的张开了嘴巴,该不会,主子所想和他想的一样吧?
这会不会,太太太……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的去安排!”
“是,主子,属下等这就去。主子您还是早点安歇吧,一连多日赶路主子还得保重自己的身体,这样我们才能早日将主母救出来。”
容狄眼皮撩起,好似没看到寒曜的惊讶,蹙眉轻喝了一声。寒濯见状连忙应了一声,拽着千易便走了出去。
两人刚才出了厢房门,男子脸上的表情便瞬间全敛了下去,摘下脸上的血玉面具,眉宇之间布满了疲惫之色,眼中亦满是担忧,今夜他打伤了君惊澜,只怕,他不会那般轻易的放过无忧。
没有见到他平安,他又怎么能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