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您不能去,三皇子,太子殿下正在云夭的房里呢,你这若上去的话,奴家没法儿向太子殿下交待,到时候太子殿下定会剥了奴家的皮……”
“奴家求您了,三皇子,您可千万不能上去啊……”
“三皇子,您就行行好,要不,等奴家前去通报一声可好?这太子殿下正玩儿的尽兴,您也知道殿下的脾气,若是扰了殿下的兴致,奴家这千娇楼只怕也会给殿下夷为平地的啊,三皇子……”院落门口,一大队的官兵侍卫长驱直入,老鸨跟在后面,不停的啰嗦的劝说着。
那喋喋不休的声音听得君朔脸色阴沉无比。
锵——
三皇子君朔冷着一张脸直接拔出腰间的剑搁在了老鸨的脖子上:“娇娘,你怕太子皇兄剥了你的皮是不错。可是,本皇子现在就可以让你脑袋和身子分家?你想不想试一试啊!”
阴冷的声音里满含威胁之意。
老鸨惨白着一张脸浑身瑟瑟抖个不停,那脸上扑着的厚粉都被抖的像面粉一下簌簌直往下掉:“不,不想,奴家不想,三皇子,刀剑无眼,您,您可千万小心着点,奴家,奴家不是那个意思,您知道的,奴家不过是打开门做生意,您这突然闯进来,奴家实在是,实在是……”
君朔冷哼了一声怒喝:“放肆,什么突然闯进来?本皇子接到密报,有人会在这里行刺太子皇兄,所以特地调重兵前来捉拿歹人,保护太子皇兄的安危。若是太子皇兄怪罪下来,本皇子自会向太子皇兄解释清楚一力承担。”
“但若太子皇兄真的出个什么事儿?别说你一条命,便是你有十条百条命也是不够赔的。”君朔说的义正言辞,吓得那老鸨一个激灵,身体抖若筛糠。
“是是是,三殿下说的是,只不过,这撩梦小筑素只有云夭一人居住,这,这,这啊……三殿下,您请搜,您请搜!”这撩梦小筑怎么可能会有刺客呢?
老鸨冷汗直流,那话却是怎么也不敢说出来,话到一半便赶紧的改了口。皇家的人,百姓惹不起。皇子说有,她若真说没有,惹怒了皇子便真的一剑杀了她,她也只能做个冤死鬼,指定是连个说理儿的地方也绝找不到。
“本皇子警告你,你若再敢多言一个字,耽误了本皇子的正事儿,本皇子便先割下你的脑袋。”
君朔冷冷的警告了一声,抬脚便将那老鸨踹翻在地,朝侍卫下命:“给本皇子仔细的搜,一定要把歹毒的那刺客给本皇子搜出来,绝对不能让刺客伤害到太子殿下的安危。”
“是!”
所有的侍卫将整个撩梦小筑围了个水泄不通,君朔没有半点的耽搁,直接上了院落的二楼阁楼,抬脚,便揣开了厢房大门。
厢房之中,玲珑香鼎之中散着徐徐的烟雾,微风顺着打开的窗棱吹拂进来,香雾袅袅,那撩人的馨香四溢,格外的让人迷醉,雕花床畔散落着一地的衣物,尤为耀目的是挂在精雕八宝玉质屏风上的那女子大红的肚兜和那红红的男子亵裤。
视线上移,那层层垂曳下的飘渺红纱帐内,隐约可见两道人影叠在一起。不停的上下动作着,连那大床似乎都被那巨大的力度震动的吱嘎作响。
如梦似幻中,隐有嗯嗯啊啊的声音不停的响彻在人耳畔,伴随着男子的粗喘声,放浪而诱惑至极,直听得人心跳加速,面红耳赤。不少的侍卫都尴尬的垂下了头,有的甚至下面已起了反应。
便是连君朔一时间也是有些愣,这画面和他预想之中的似乎不太一样,这屋子里只剩那燥人的热气儿,根本不曾有半点厮杀的景象。
这,太不正常了。
君朔一双眼在屋子里四处的打量着,而就在此时,那绯色的纱帐之中,却是突的爆起了道尖锐的女子惊叫之声。
“啊——你们干什么,为什么闯进本姑娘的房间,还不赶紧滚出去!殿下,你看他们,那么多人。嗯……轻点,殿下,您轻点,殿下……”
许是那踹门声太大,惊动了纱帐后的人。女子惊声尖叫,那床上隐约起伏的动作却是未停,女子的声音更加带着一股子娇嗔和魅惑,当真是勾人至极。让人恨不能撩开那薄纱,一窥究竟。
“殿下,停下来,您,啊,您看,外面有好多的官差,嗯,殿下您别这样,您看他们都看着呢,殿下……”
“看什么看,哪个混蛋那么大胆竟敢跑来扰本殿的好事?还不给本殿滚出去……”许是女子推拒的太厉害,男子动作似微顿了一下,低沉的怒吼充满了不悦和杀意,那红纱帐内隐有两道目光直直的射了出来。
君朔惊出了一声冷汗,却是咬牙道:“太子皇兄,是这样的,今日有刺客潜进了飞龙殿,妄想刺杀父皇。皇弟一直追着刺客而来,谁知,那刺客却是逃进了千娇楼里。皇弟听说太子皇兄在此,怕那刺客惊扰到太子皇兄,是以,这才领了侍卫前来捉拿刺客归案。”
眼前的情形差太多,难不成是有人骗他的?这里根本没有刺客?若是如此,谁又会那么无聊,传这样的假消息到三皇子府来给他?
该不会是君惊澜故意布的局想整他?若别人指定不会做这么无聊的事。可是,君惊澜那个恶魔他有什么做不出来的?或许就是他故意传消息入他的府邸,引他前来千娇楼,然后让他空跑一趟不说。
他还可借机扣他一个诅咒太子,甚至是妄想谋害太子的大罪来除掉他。君朔眨眼间脑子一转便想到了关键处。
亦是连忙的改了口风。
“哼,君朔,你跑来打扰本殿办事,还如此的振振有词,捉拿刺客,这屋子里就只有本殿和美娇娘,莫不是你的意思,本殿和她就是刺客?本殿看你是不把这罪名栽在本殿的身上,你便不罢休是不是?”
“太子皇兄您误会了,皇弟真的是来捉拿擅闯禁宫的刺客的……”
纱帐后,男子怒气四溢,杀气腾腾,连那声音都低沉到了极致,满是兴致正高被打扰后的不悦:“本殿有没有误会你自己明白,现在,给本殿滚出去。你要捉拿刺客就去拿,打扰本殿办事儿,若是害得本殿憋坏了。本殿的手段,你们是知道的,不想死,就给本殿滚!”
君朔被那一阵怒骂气得脸色有些发白,然则却不得不忍下来,那消息到底是如何来的,便是连他也不清楚。但显然的那消息根本就不属实,若是他继续坚持下去,若惹怒了这个孽种,对他来说亦没有好处。
“太子皇兄,皇弟……”
哧——
君朔刚想开口说要离开,然,不待他说完,那纱帐后面却是陡然间有森冷银芒一闪,直直的飞向君朔的额间眉心。
君朔脸色大变,忙闪身躲开。身形站定,眸光瞥向那绯红的沙帐,阴鹜的眼神,似想要将那纱帐连同那纱帐后的人全都撕碎,绞碎一般。
这该死的君惊澜,这个该死的死贱种,半点颜面不给他留不说,他居然还敢当众对他下死手。果然是狼子野心,居然隐藏的那么深!这么多年来,不止他被他骗了,便是连君尧那个自以为聪明的人也被他给骗了。
君惊澜,他绝对不会让这个贱种登上皇位的,绝对不会!
“那太子皇兄,您慢慢玩儿,皇弟便先告退了。”
一句话说的咬牙切齿,君朔脸色阴柔至极,说完,转身冷喝着怒吼:“还不给本皇子退下去,别扰了太子皇兄的雅兴。随本皇子去别处搜查刺客。还愣着干什么,没听到太子皇兄的话吗?都给本皇子滚出去!”
说完,当先步出了厢房门,一众侍卫见状也忙不迭的全都跟着退了出去,走在最后的人还恭敬的将那房门也给带上了。
一群人浩浩荡荡匆匆而来,亦是浩浩荡荡匆匆而去。不过来时嚣张无比,去时却是夹着尾巴,走的平平静静。
厢房之中,随着那房门被紧闭,雕花大床之上,洛无忧用力将君惊澜一把从自己的身上推开,坐了起来,这才发现自己整个内衫都已汗湿透了。
抬起衣袖擦了擦脸上的汗水,洛无忧撇头看了一眼,那床上男子赤着上身,眼帘紧闭,依旧还在昏迷着,且嘴唇已隐隐有些泛黑,连那雪白的脸色也有些发黑,一看便知情形不太好。
洛无忧不敢耽搁,捡起地上从‘云夭’衣柜里翻出来的衣物随手便替君惊澜套上,取下他的冠宇后随意替他挽了一个简单的发髻,戴了两只钗,又给自己依样装扮了一翻,抹去那满脸的血迹,也换上了一身女装,这才扶着君惊澜快速的下了楼。
君朔带着人已离开,整个大厅里恢复了原本的喧嚣,个个都在谈论着刚刚的事儿,议论的热火朝天的。是以,洛无忧扶着君惊澜下楼的时候,也根本没有人注意,出了千娇楼,扶着人到了那华丽轿撵前。
洛无忧赶紧的招呼了一声那车夫:“你过来扶着点,赶紧把殿下扶上去,殿下喝的太多,醉过去了,我们得赶紧送殿下回府去醒酒。”
那赶车的人瞟了一眼两人身上的女子衣衫,脸上诧异难掩,却是并没有多话直接帮着洛无忧,两人一起费尽力气将君惊澜送上了轿撵。随后车夫赶紧赶着车子缓缓驶离这条街道。
洛无忧终于松了一口气,撇头,明眸落在君惊澜的身上,微微轻蹙,为了救这个恶魔,今夜她可是使出了九牛二虎吃奶的力气。不止一个人扮两个人的声音,喊出那么娇嗲的话。更是把全身的力气用光来摇床,连指甲都被抠翻了。
可惜的是,她救了这个恶魔,此事却不止不能对这恶魔说来讨回恩情,她只怕还得想好了脱词来解释。免得这恶魔寻根究底发现她的身份。
就在此时远处街角尽头隐有整齐的脚步声再次传来,洛无忧转头,透过那薄纱看着转回的大队官兵侍卫,眼眸微闪。
还好他们走的快,如果再慢一步,只怕君惊澜受伤的事儿,便是怎么瞒都瞒不住君朔的。到时,最惨的绝对不会是君惊澜,而是她这个当时唯一陪在君惊澜身边的人。
洛无忧看了一眼人事不醒呼吸微弱的君惊澜,无奈的摇头,如今他们两人都算是暂时逃过一劫。
只是,此事恐怕不会算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