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姨娘,你少在那胡说八道,挑拔大小姐和二小姐间的关系了!大小姐和二小姐吵架,为什么我这个做姨娘的却不知道?反倒是你听了个真切?”
婉姨娘愤愤的看着雪姨娘,洛明溪也是连忙反驳道:“就是,我只不过是和大姐姐多争辩了几句而已。”
“哪里就像你说的那般严重了,就像大姐姐说的那样,牙齿和嘴唇之间也还难免有个磕着碰着的时候,怎的到你嘴里,却就成了我辱骂威胁大姐姐了?溪儿虽不像六妹妹那般聪慧,可是,却还是懂得长幼尊卑的。”
洛明溪气得不轻,她真是没想到,那天的事儿,居然会被雪姨娘给瞧了去。
“是是是,是卑妾多嘴了,婉姨娘和二小姐说没有,那或许就是没有,也或许,真的是我听错了。”
雪姨娘低眉顺眼的说了一句,声音轻飘飘的,语含讥讽,话虽那样说,可脸上的表情却根本不是那么个意思。
婉姨娘和洛明溪气得不轻,洛明溪更是一脸怨愤的直接嚷道:“本就是你听错了,我根本没那么做过,也没那么说过。”
她却不知,她叫嚣却只让人对她的话,更加的怀疑罢了!
“那兰姨娘院儿里和各个主子的院儿里的东西,也都是你埋进去的吗?”洛老夫人怒气沉沉的开口问道。
“就是,我绮丽院儿里的东西,是不是也是你埋下的?”
“……”
“奴婢不知道,奴婢真的不知道,奴婢只埋下了小姐和姨娘的院子,其它的我真不知道,你们别再问了,求求你们别再问了……”
各房的人都怒气纷纷的质问,看着那些主子既愤慨又虎视眈眈的眼神,绿晴的神情陡然间,变得有些崩溃,竟是突然间从地上爬起头,一头冲向了旁边的红木柱子上。
嘭……
的一声巨响,鲜血和着白色的脑浆飞溅。
绿晴的身体软软的倒在地上,临死前,她的眼神变得清白,看向洛府众人,瞳孔渐渐涣散,那越来越暗的视线……
却是聚焦着一点,满满的都是恐惧和震惊。
堂有有片刻的死寂,那些个相府的主子们都忍不住撇开了头不敢再看,绿晴的死相太过凄惨,尤其是她死后也是瞪大着眼睛。
有小厮上前,在她脸上抚了几下,想要将她的眼睛合上,却是无论怎么做,都合不上
颇有种,死不瞑目的感觉。
人群中,洛无忧却是徐徐上前弯腰,看着绿晴幽幽一叹:“你我主仆一场,我知你死不瞑目,也知你死的冤枉,我会将你厚葬,下辈子,记得,再不要投身做人奴婢,切记,切记……”不要再两面三刀。
需知,心比天高,却从来都是命比纸薄!
绿晴,我要你为我做的事,现在已经做完,你,也可以闭上眼了。
洛无忧话落,绿晴竟是真的缓缓闭上了眼睛!
那小厮看着这惊奇的一幕,心中啧啧称奇,暗叹,这绿晴果然是大小姐身边的宠婢,感情深厚,竟然连绿晴犯下此等不可饶恕之罪。
大小姐居然还愿意为她入入殓。
不止他,一瞬间,相府几乎所有人的心里,都闪过这种念头,当然,除了洛明溪和婉姨娘之外。
洛明溪和婉姨娘的脸色苍白无比,两母女看着这一幕,竟有种哭都再哭不出来的感觉,心中更是怨恨无比。
“死了,怎么可以死了,绿晴你怎么可以死了,你起来给我说清楚啊,那不是我做的,你给我说清楚啊,不是我做的,是你冤枉我的,你起来啊,起来啊……”
洛明溪突的跪爬着到了绿晴身边,抓着绿晴的衣襟使劲儿的摇晃着,一边摇晃,一边涕泪横流的哭喊。
怎么可以死了呢,她死了,那她怎么办?
“够了,来人,把她给本相拉开。”洛秉书沉着脸喝了一声,洛明溪的婢女连忙上前,将她给扶了起来。
“小姐,你别这样,小姐,你先起来,相爷定会为你作主的,小姐……”
“父亲,祖母,绿晴她说谎,她在说谎,我真的没有做过这些事,你们相信我啊,一定是女儿不知哪里得罪了她,所以她想报复女儿……”
洛明溪听着自己婢女的话蓦然回过神来,爬到洛秉书和洛老夫人身边,扯着两人的衣摆哭喊着。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我真的没有害父亲和祖母,我怎么可能会做那么大逆不道的事,父亲……啊……”
洛秉书却是一脚将踢在洛明溪的肚子上,将她踹倒在倒,滚出一米多远,嘴角都泛出了血丝,足见洛大丞相那一踢,有多么的用力。
“溪儿……”婉姨娘扑上去,抱着疼到抽蓄的洛明溪,泪水扑簌簌的往下掉,“相爷……”
看着洛秉书那一脸阴沉的样子,想求情的话生生堵在了唇边。
洛秉书却是沉眉怒目,居高临下的看着婉姨娘和洛明溪,“诬蔑你,攀咬你,为什么她不攀咬别人,不诬蔑别人,偏偏就盯上了你?”
“你说你没做过,那就给本相拿出证据来,如此诅咒自己的父亲和祖母,这等不孝的逆女,本相就当从来都没生过,从明天起,你就给本相去家庙里呆着。没本相的命令,不许回都。”
“相爷,不能啊……”
婉姨娘哭喊了一声,差点晕过去,送去家庙,送去家庙的女子就等于是毁了一辈子,况且,家庙里的日子那般清苦。
她的溪儿从小娇贵着长大,又怎么可能熬的住?
“相爷,卑妾求你了,您怎么样处罚溪儿都可以,您骂她,打她板子都可以,可是千万不要将她送去家庙,她才刚刚受了伤,她的身子会受不了的,老夫人您最是慈悲,您替溪儿说句话好吗,卑妾求求老夫人了,求您劝劝相爷,千万别将溪儿送去家庙,呜呜……”
“去家庙里反醒一下也好。”
老夫人眼皮一跳一跳的,开口却是道:“先送过去吧,等到她真的认识到自己的错,悔改自身之后,再接回来也是不迟。”
婉姨娘软软的瘫倒在地,浑身却是再没有一丝的力气。
连老夫人都这样说,那她的溪儿岂不是真的要被送走了,那她活着,还有什么盼头,还有什么盼头……
洛明溪整个人更是都蒙了,她不明白,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明明一切都好好的,明明什么事儿都没有,为什么绿晴一出现,随意说了几句话,她竟要被送到家庙里去,家庙那是什么地方?
那是比庵子还要清苦的地方。
她是堂堂的相府千金,她是二小姐啊,她怎么可以被送去那里。
可父亲执意要送走她,祖母说的倒是好听,等她悔悟之后,便接回来,什么才算是悔悟,明明不是她做的,她有什么可悔悟的。
老虔婆,看着一脸慈悲,每天吃斋念佛,对自己却如此的刻毒。
自洛明霞病后,她一直努力的讨好,她以为她已经取代了洛明霞在她心中的地位,可是,她的好祖母,这个死老太婆,此刻却是不仅不帮她,反还一脸嫌恶的看着她,落井下石。
绿晴明明说的都是假的,她只不过身边的丫鬟给洛仙儿通风报信了而已,怎么的,她却就成了这幕后的黑手?
她是被冤枉的,她不要去家庙……
蓦地,她突然想起,那天洛无忧前来她溪园探病的时候,所说的那翻话。她肯定是知道了什么,所以想要报复她。
才故意指使绿晴来陷害她的。
“是你,是你洛无忧,一定是你指使绿晴来陷害我的,我知道,一定是你陷害我的,你这个害人精,你这个祸害,若不是你,相府哪来的这么多事,我看无我大师说的对,我们相府是有妖孽作祟,那个妖孽就是你!”
洛明溪突然转头站起身,愤恨的朝洛无忧吼道,左右她都要被送去家庙了,索性便撕破了脸皮又如何?
“二妹妹,你在说什么,姐姐真的听不懂。”
洛无忧咬了咬唇,道:“我知道,出了这等事,二妹妹一时难以接受,所以我不会放在心上的,二妹妹可是还嫉恨姐姐刺伤了你?可是,当时姐姐也是情急之下没有办法,事后,姐姐也向二妹妹赔了罪,并请师父替你调理身体。二妹妹不也说原谅姐姐了吗?”
脸上满是不可置信的表情,无忧顿了顿道:“可是姐姐真的想不到,二妹妹居然会如此想姐姐。咱们都是爹的女儿,流着同样的血脉,是真真的亲姐妹,打断骨头还连着筋,理当互相扶持,只有相府好了,我们众姐妹才能更好。”
当然好,她的这些姐妹对她怎么不好,好到时时刻刻都在算计她!
“都说一笔写不出两个洛字来,姐姐怎会做出这等子事来诬陷自己的亲妹妹呢?况且,绿晴之前就私逃了,姐姐这段日子根本没有见过她,人还是父亲抓回来的,也是父亲亲自审的,姐姐也是刚刚才见到她,又怎么指使她?”
是她指使的又如何,不也是她先算计她的么?她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又有何错?
洛无忧反问,绝美的脸上满是委屈之色,顿了顿道:“况且,兰若寺的一空大师已经亲自证明了,安儿不是妖孽,若我是妖孽是鬼祟,你认为一空大师会看不出来么?”
她就是妖孽又如何,她有办法证明吗?
“二妹妹,你且放心去家庙,听父亲和祖母的话,好好的反醒,到时姐姐也定会在父亲和祖母面前替你求情,早日接你回来。到时,我们姐妹也可一起侍奉在父亲和祖母身前。”
一番话说的即委屈,又深明大义,洛秉书看在眼里,不禁在心中点了点头,洛明溪却是气到脸色都已经扭曲,还想再闹,却是被洛秉书着人直接拖出了宁心院。
绿晴的尸首也是被人抬了下去,连着血渍也都被擦了个干干净净。
处理掉洛明溪的事儿,洛秉书却是又看向永昭道:“公主,今日皇上在宫中替战王设庆功宴,你便带着仙儿和无忧一起出席吧!”
带洛无忧参加宫宴,为何独独带她?
洛秉书的话可谓石破天惊,一语却在相府之中,掀起了千层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