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艾泽的成人礼,这片大陆的人普遍是20岁才算得上成人,而艾泽在系统的时光流逝*之下也有20了。
他长高了很多,从有些稚嫩少年变成了清瘦的青年,本来还圆润的眉眼倒是越来越狭长精致,下巴也变得尖削起来,如果不是额边有着细发,露出的五官甚至艳丽得过分了。
每天乱跑去花园晒太阳,终于把这身体的苍白给晒成了健康些的白色,看起来和之前那个软趴趴弱不禁风的的少年天差地别。
虽然外表成熟了,可性格倒是一点没变,早早的被韦恩喊醒,想赖一下床,奈何韦恩用灼灼的目光盯着他的睡容,不是脸皮厚的都睡不下。艾泽只好迷迷糊糊地起了床,被一群女仆簇拥着更衣。
由于成人礼的原因,今日穿衣的时间久了许多,他也没在意自己穿了什么,就感觉到女仆往他身上套了不少东西,低头翻了翻衣襟才发现他换上了底袍之后,还穿了一件类似马甲的金色衣服,甚至被被勒上了一圈紧紧的束腰。
最后又穿了件外褂和外袍,胸前被点缀了暗色的宝石,两手也带上了沉甸甸的金色手环,脖子绕上了无数圈水晶或者宝石……
艾泽看着镜子里金光闪闪的自己,一下子只觉得很像有钱没处使的土豪,财不外露的好吗,而且他一个男人,把腰束的那么细干嘛!
这个装扮毫无美感可言好吗,请规定圣子一定要穿这身衣服的人也来穿一穿看看好不好受。
“圣子大人太美丽了。”韦恩赞叹了一句,望着已经长高到他鼻尖的青年,满眼笑意。
虽然被心上人夸奖了但是没有任何开心的情绪…韦恩对他的眼瘸症已经无药可救了吧。
艾泽勉强地笑,艰难地行走着,身上的饰品又多又重,他感觉空气的气压都强了很多似的,而且他走一步,这金子和宝石就就响了几声…这感觉太美妙了…
“大人,我们先去神殿拜见光明神,接着在城市中央的光明神像为人民泼洒圣水,为了您的安危,我们稍后还要举行骑士团的招募。”韦恩大概说了一下行程,便带着艾泽与浩浩荡荡一行人到神殿内跪拜。
随行的神职人员见到光明神的雕像之后立马疯了,跪下来不停地磕头,双手合十做着祷告的动作,嘴中念念有词。
艾泽头皮发麻,耳畔传来“至高无上的光明神”“伟大的光明神大人”“救世主”“人间的光明”的词语。光明逗逼是干了什么才让这些人神神叨叨的,洗脑吗?
“大人,跪呀。”韦恩见他心不在焉,硬是按着艾泽的肩,“告诉光明神您是他的圣子,是信奉他的最虔诚的教徒。”
艾泽依言跪下,看着光明神的雕像,心里哼哼两声,其实光明神就是个逗逼,他早就知道他是圣子了,嫌弃他太弱还打了团能量给他,只是他现在还没能消化,愧对光明逗逼。
教皇也在现场,他一直缄默不语,微眯着眼睛看着这群人跪拜结束后才走到高台处,用和光明神像一般的姿势捧着一本书,赞美了神几句,开始洗脑的长篇大论,以及艾泽是如何地信奉光明神,在里面不吃不喝地跪拜三天。
众人向艾泽投来敬佩且崇敬的目光。
妈的不是被你罚的嘛!艾泽笑了笑,挽着韦恩的手捏了他手臂一把,心安理得地接受了众人的赞赏。
仪式差不多结束,艾泽已经成了一只废佬,扭动着酸疼的手臂和脖子,推了推韦恩,盯着神像前他跪过的位置问,“后悔吗?”他收回目光,挑眉,往后一仰,放松地窝在他怀里。
“当然…悔得肠子都青了。”韦恩爱惜地抚摩他的头发,眉头微簇,悠悠叹了口气。
他们指的是之前他让教皇惩罚艾泽在神殿里面跪了三天三夜的事情。
因为罚跪,艾泽膝盖红肿了一大块,神殿过重的光明元素,让他身体无法吸收,负重而劳累不堪。
他当时看到的时候也是惭愧的,但是今日再来到这里,回想起当时的艾泽,则是泛起了与愧疚不同的心疼。
心尖似乎在发颤的感觉实在太不好受了。韦恩伸出一只手牢牢地环紧艾泽的腰身。
举行了最主要的仪式,艾泽强烈要求摘下他身上那一大堆饰品,他就不信这样能好看了,韦恩眼瘸得太没有原则了吧。
看艾泽气呼呼的模样,的确是被这几十斤的金子宝石制的饰品给压垮了,韦恩倒是也同意换下来,虽然再换的也是庄重华丽的长袍,但是艾泽还是一下子轻松了很多。
他们来到了圣都中央的神像下。
每届圣子都起码要在神像下举办一次圣水仪式,用桂树枝叶沾上压缩了大量光明元素的圣水洒到人民的身上,寓意着教廷会一直慈悲济世,用光明普照着信徒。
在得知了圣子的成人礼会举行圣水仪式之后,圣都的所有人,甚至包括所有光明信徒都挤破了头要进圣都,希望着能被圣子的圣水洒中,不然能够看上一眼也是好的。
人群围着高台,水泄不通,个个都翘首以盼,期待能够一睹圣子的天容,本该十分喧闹的群众却出乎意料地很安静。
当艾泽出现的时候,人群中爆发出热烈呼声,有些人已经一边注视着他一边在胸口划十字。
第一次受到这么多目光的注视,艾泽整个人都方了,想要露出一个得体的微笑却做不到,只能绷着脸,扯扯嘴角。
远处的墙角下,大片阴影遮盖住了躲在角落的人。
他身形高大,即使身着一身灰色的长袍也能感受他的身材绝不是瘦弱的,宽大的兜帽将他的大半张脸都遮住了,只露出了形状完美的一个下巴和两片薄唇。
他隐匿在黑暗中,与周围拥挤着想涌上去的人不同,他静静地站立着,低着头抬眼注视着高台上的人。
盯了许久,眼睛都酸涩不堪,他也不舍得眨眼,痴迷地望着他的每一处,不自觉地裹了裹身上破旧的袍子,自卑地低下头,舌根终究还是苦涩的。
他以为他心中的那个人是个贵族,万万没想到,他不仅是贵族,还是最尊贵的神族,甚至还是教皇之下万人之上的光明圣子。
而他只是一个有着贫贱血统,被光明抛弃的七区人。
他们之间的沟壑像天地间一样遥远,他几乎要低到了尘埃里,可是此时见到了他,却还是欣喜的,欣喜得从尘埃中找到了一丝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