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跟宋氏说着话的潘家铭突然感觉耳朵痒痒,赶紧抬手掏了掏,反正在宋氏面前他是不需要重规矩的,行事越离谱,宋氏会越开心。

“伯母您要再去梅庄?”潘家铭一脸疑问,这女人又搞什么鬼?灵儿也不在梅庄了,她还去做什么?迁怒?

宋氏笑答:“上次不是因为鸿图的事急急赶去槟州了吗?也没来得及给芊昕郡主上柱香。今儿得去补上,并向尹大姑娘解释一下,免得人家误会不是?这是起码的礼貌。”

潘家铭“哦”了一声,端起面前的茶抿了一口:“要我同您一起去吗?”又是祭拜?他相信才怪!以他对宋氏的了解,若没有什么东西让她算计,她才不会三番两次往梅庄跑。祭拜?芊昕郡主的坟就在京郊呢,用得着大老远跑来洛城祭拜灵位吗?

更何况,也不知道是太自傲还是太自卑,宋氏一向就见不得出身比她高贵、容貌比她美、偏偏还才华横溢或者能干非凡的女子,比如他娘,当年被称为京中第一才女的英国公府世子夫人,又比如最能揽财的芊昕郡主。去年镇北大将军府出事、芊昕郡主自缢殉夫,她可是表现的很开心呢,说了不少风凉话。

就这样一个人,能诚心跑去祭奠芊昕郡主才有鬼好吧?

“不用不用,你忙你的差事要紧,”宋氏连忙摇头拒了。已经去过一次认过门,哪里还需要潘家铭引见?他跟着才不方便呢,“赶得匆忙,我也不递拜帖了,明早过去一趟,后日就回京,已经同朋友约好了一路走,你不是要去白鹅岭矿上几日吗?尽管忙乎去,不用送我。”

潘家铭笑嘻嘻地点头:“那好吧,伯母你确实是要尽快赶回去,大哥现在风光着呢,好事将近,你若再迟些,说不定圣旨都已经下到府里了。”

说到潘家锦,宋氏一脸的笑容越发真挚了,满满都是骄傲:“你大哥从小就优秀又勤奋,这次能得四皇子的看重和推荐,也是靠他自己的努力,以后你们兄弟俩还要互相扶持才是,有你大哥帮衬,你也不容易被人哄骗了去。”她听季氏说了潘家锦在跑马宴上风头大盛,回京也是同四皇子、藏域国三王子共乘一辆马车谈事,顿时倍感荣光,她的儿子总算是要出人头地了!

因为潘家锦的出息,宋氏在庆元侯府已经被季氏和叶氏恭维得飘飘然,这会儿刚见到从西山马场赶回来的潘家铭没多久,就又听到潘家铭的羡慕嫉妒,想不得意都不行啊。

“呃……不是……你刚才说什么?好事?圣旨?”宋氏眼睛一亮,激动地抓住了潘家铭的一只手,“二郎,你是不是得到什么消息了?皇上是不是要重用你大哥?”圣旨啊,什么官职、多么重要的差事才会用到圣旨?她记得,潘家铭被指派为钦差大臣过来洛州时就是带着圣旨的。哈哈哈,她就说,她的儿子比这臭小子强太多,只要有机会,绝对能将这废物纨绔踩到泥里去。不过,呃,这会儿还得哄着这臭小子,毕竟,皇上皇后宠了他这么多年,哪有那么容易放下?

潘家铭将宋氏脸上不断更替变化的或狂喜、或得意、或鄙视、或算计……各种神色一一纳入眼底,暗自冷哼一声,笑道:“是啊,听说了一点,好像皇上是挺重视这件事的,还在斟酌,毕竟事关两国邦交,不出意外的话,估计这两三日圣旨就应该下来了。”呵呵,据他得到的消息,这会儿英国公府里应该已经接到赐婚圣旨了。不过,既然宋氏太悠闲以至于要去算计人,他自然要给她找点正经事好好算计算计。

“重视就好,重视就好,”宋氏喜笑颜开,“事关邦交啊,难道是去礼部?要出使吗?锦儿机敏,又能说会道,倒是合适。呃,二郎你知道锦儿要出使去哪儿吗?不会去……乌索兰国吧?”最近西北好像不太安定呢。

可是,那太危险了!宋氏开始担忧了。

虽说风险越大功劳越大,但……老爷说过当今皇上对外一向态度强硬,所以才会那么重视尹昭那样悍勇威猛、十战九胜的大将军。这样一来,出访对手国的特使可不就太危险了?

宋氏越想越紧张,紧紧盯着潘家铭的眼睛等待答案。

潘家铭“嗤”了一声:“去什么乌索兰国?大哥又不会打仗,要去也是去藏域国才对,肯定不会有危险的啦,再怎么说都是驸马,西娅公主又是藏域王和王后最宠爱的公主,爱屋及乌也会让人重点保护大哥不是?”

“等等......等等......”宋氏急得脸都僵住了,“什么驸马?西娅公主同锦儿有什么关系?你不是说皇上要重用锦儿吗?”西娅那个浪蹄子不是一心冲着潘家铭来的吗?怎么扯上锦儿了?锦儿是要做驸马,但是是纯禧公主的驸马、大郢朝的驸马,而不是什么藏域国那个弹丸小番邦的驸马啊!

潘家铭一脸“你很奇怪”地看着宋氏:“大伯母你怎么了?我是说了皇上很重视大哥的这桩亲事,但并没有说皇上要重用大哥啊,皇上重用谁不重用谁哪里是我能妄言的?再说了,朝廷怎么可能重用和亲驸马?要重用大哥也是藏域国重用才对,当然了,前提是大哥成亲后去藏域国生活。”大郢的和亲公主肯定是嫁去番邦的,但和亲驸马有可能去番邦,也可能是番邦公主嫁来大郢,之前都有先例。但不管是哪一种,和亲驸马都不可能受到重用。大郢不敢用,怕有里通外敌的风险。同理,番邦也不敢。

怎么可能?宋氏几乎要大吼出声,她的嫡长子是大房的希望,怎么可能去藏域国做上门女婿?怎么回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宋氏突然打了个激灵,瞪着潘家铭的眼睛都红了:“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做了什么手脚?二郎,锦儿哪里对不起你了,你要这么害他?你有怨恨冲着我来,锦儿待你如亲生兄弟,你怎么忍心这么对他?”(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