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村长从县城走亲戚回来,听到了这件事,气得差点吐血,赶紧的让人把这消息给封闭起来,不准赵家村的人再胡乱议论,但是已经晚了,不知道谁把这事原原本本的转达到黎家庄,黎家庄的人连夜赶路,第二日一大早就到达赵家村,在赵金水一家人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就踹开他家大门,几个黎家庄的大汉在赵家人鸡飞狗跳中把赵家收的定礼给搜罗了出来,搜到一盒子首饰的时候,王秀秀死死的抱住,破口大骂,被大汉随手扯了不知谁的臭袜塞了满嘴,一脚踹到一边晕死过去,等到村长接到消息急急忙忙赶到的时候,只留下了满地的凌乱和黎家的一纸婚姻解除文书。
王秀秀坐在地上嚎啕大哭,头发衣衫凌乱,平日里本来就小的眼睛现在红肿不堪,更是只能见一条细缝,赵金水已经被气晕在地不省人事,赵母扑在他身上哭天喊地,捶胸顿足,本来嚣张的赵添金默默的缩在一旁,鼻涕眼泪都糊在了一起,看来也是被吓得不轻,就连赵金香的闺房也没能幸免于难,还好这是初春,她穿得厚实,名节还能有所保留,但经过这件事也所剩无几了。
虽然这事赵金水家不占理,但村长还是气得把烟袋抽在桌上啪啪作响,这黎家庄的也太欺负人了!村长憋着一口气,赶紧让人请村里的赵大夫过来,救人要紧。
村长在一旁吧嗒吧嗒的抽着烟,眉头紧锁,赵金水家的也太能折腾了,他嫌恶的看了一眼还在地上抽泣□□的一家老小,没好气的吼了一声,“吵什么,再吵滚去跪祠堂!”,瞬间耳朵清净了,他静下心来想了想,这事很诡异,黎家庄再怎么气愤,也不会捕风捉影的就来秀才家闹腾啊?而且这赵秀才本来就有程家撑腰,若不是有什么把柄?或者......这黎家庄后面有什么后台,足够撑着他们闹!村长吸了几口烟,不行!得先试试这水的深浅,打定主意,他决定去黎家庄一趟,离开前再三警告赵金水家不可贸然行动,等他回来再另作打算。
赵金水家的答应是答应得好好的,可是等赵添财一来,便把村长的嘱咐不知道丢哪去了,一家老小拉着赵添财哭诉着,要他做主去好好收拾收拾这群黎家庄的匪人,赵添财本来就看不上这一些个刁民,更想在这十里八村的涨涨自己的气势,二话没说,带着赵添金和刘义之流直奔黎家庄。
村长一行人坐着牛车紧赶慢赶的到达黎家庄,一路上遇见的村民都满脸的不善,甚至有很多汉子面带萧瑟的杀气,而且村人都十分警觉,村长一行人还没有进村,就有一群人在村门口侯着了,村长的心咯噔一跳,“完了,看来这黎家庄并非传言的那般是小姓人家,这阵势肯定是与军中有牵连啊!”,这样想着,村长脸上更加客气和善了,见村口守候的黎家庄人,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在下乃是赵家村里正,今日赶到黎家庄,不过是见村中有人与黎家似有一些龃龉,怕这里面有什么误会,影响了我们两村之间的和气,前来拜访一下黎家庄的里正,好把这中间的缘由给弄清楚,消除误会。”
哪晓得这黎家庄的人根本不买账,“误会?这可不是什么误会,分明是你们赵家村在打我们的脸面啊!这说好的婚事你们说不算就不算了,还准备一女二嫁,这不是当我们黎家人好欺负嘛?”领头的大汉站出来,冷笑的看着这一行人,拳头捏得啪啪作响。
村长脑门子冒了一层冷汗,呵呵干笑了下,想糊弄过去,“这三人成虎,流言的也不能全信,我看还是我亲自拜访一下黎家里正,把这件事的来龙去脉给说道说道才行!”
大汉斜眼看了他一下,咧咧嘴,“不用了,有什么你就和我黎老三说吧,我们黎家当家的可没这么闲,管你们这档子的盐攒事!
村长噎了一下,脸上的笑都僵硬了,但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只能开口辩解,“这肯定是误会,我们赵家村虽然在这附近不算是大族,但与人交往恭而有礼,敬而无失,如果因为一些流言蜚语而伤了和气,这恐怕不妥当”
“哦?”黎老三眯起眼睛,似射出寒星,眉头一簇,“这意思是我们黎家庄的人无事生非,野蛮无理罗?”
见四周的人不善的围了过来,村长惊起一身冷汗,定了定神,细细斟酌了一下,“不敢,只不过这事事要有定论,都得先好好探究一下才好,无凭无据的就下了结论,要是中了别人的挑拨离间,对你们黎家庄也是有所损害的。”
黎老三冷笑一声,“哼,看来你们姓赵的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了!九,让甘混子上来,咱们也就好好和这些个姓赵的说道说道,免得到时候他们说我们仗势欺人。”
村长与村里的其他几位赵氏族亲不安的对望一眼,不知道这黎老三在打什么算盘,不多时,一个戴着坎帽的小伙小跑而来,等近了,村长看清他的脸,心瞬间提到了喉咙眼,梗得他差点喘不过起来,这不是村里常来的卖油郎吗?!
黎老三见到村长一行人脸色大变,哂笑一声,拍拍甘混子的肩,“甘混子,估计你们也见过,我们村的姑爷,来,混子,你把昨天的事儿再当着老赵家的面说一下。”
甘混子清脆的应了一声,提了提下滑的裤子,便抑扬顿挫的把赵添财伯侄以及周书豪的对话一字不漏的重复了一遍,中间还插上些许表情,演得活灵活现,看得黎老三都笑出了声,但是这赵家村的人可笑不出来,一个个阴着脸,一声不吭。
等甘混子一说完,黎老三调笑的给他后脑勺一巴掌,“行啦,下去吧,去陪你老丈人好好喝喝酒。”甘混子嘿嘿笑了一声,又一溜小跑走了。
黎老三回过头,“怎么?这个解释赵家可还算满意?既然我们黎家是小姓人家,也就供奉不了这位赵家的姑奶奶了,我们黎家拿回定礼,婚事作罢,剩下的我们就不追究了。”
村长沉默了半天,现在事实确凿,婚事是挽回不了了,既然这黎家都不计较了,就这么解决了也好,至少不至于交恶,打定主意正要开口,这赵添财一行人却赶到了。
“哼,你们作罢了,我们还不愿意呢!”赵添金气势汹汹的冲上前来,作势的端起头。
村长额头都拧起筋了,“赵老二,这里还没有你说话的地,滚回去!”,赵添金可不管,梗起脖子胡咧咧:“村长,可不是我赵老二说你,你要是贪生怕死,我们可是不怕的,我大哥可是这方圆百里说一不二的功名身,就是在这黎家也是能坐上席的人。”
黎老三不屑的扫视了一下这群来势汹汹的人,“不愿意?那你们说想要怎么解决?”
村长憋着气低声吼了一句,“赵金水家的,有什么回去再说,走!”这赵添财可不干,要是就这么回去了,以后还有什么颜面?村长见这群人冥顽不灵,气得差点把烟杆子给捏断了,摆摆手便带着族亲们自行离开了。
赵添财一行人见村长族亲走了,都不以为然,村长也太怕事了,要不是见他是族里辈分最高的,这里正一职也轮不到他。
赵添财摆摆长袖,做足了样势,才抬起手便大肆责骂起来:“你们黎家庄的人目无法纪,粗暴无礼,私闯我赵家私宅,还敢在此叫嚣?简直不知所谓!若能好好致歉,我们赵家还有可能谅解一番,若不能,哼!别怪我们去县衙门当着官老爷的面好好讲讲理!”
黎家的人一听到这话,立刻哄笑起来,黎老三好半天才憋住笑,“哟呵,这赵秀才想教我们讲讲道理呢,大家可学着点!可不知这赵秀才家的要我们怎么来致歉啊?”说完又是一阵起哄声。
赵添金憋不住了,大言不惭道:“让你们里正出来给我们赵家赔礼道歉,要是诚意点,我们还可大发慈悲放你们一马!”
黎老三脸上没有了笑意,凌起眼,“这要怎么个诚意法?”
赵添金像个跳梁的小丑一样昂首挺胸的来到黎家人面前,“光给点银子可不行,还得你们里正带着人到我家赵家门口磕个头认个罪!”话音还未落,赵添金就被黎老三就着胸口踹飞得老远。
黎老三一身的寒气,“我就来好好给你认个罪!”,字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说完一脚踩在赵添金的身上,一声惨叫声把黎家庄村口树上的鸟都惊起一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