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两人都有些呼吸困难了,他们才停下来。
薄修沉这时已经坐了起来,他额头抵着梁千歌的,手紧紧的将她扣着,把她拥得很紧。
梁千歌靠在他怀里,周围都是黑的,窗帘也是拉着的,只有门缝外面,有一缕昏黄的暖光映照进来。
气氛暧昧又缠绵。
过了不知多久,梁千歌动了动,想从床上下来。
薄修沉按住她,哑声问:“去哪儿?”
梁千歌说:“给你拿饭。”
薄修沉将她拉回来,鼻尖抵在她的脸上,轻轻的剐蹭她的脸颊,说:“不饿。”
“不饿也要吃,要吃药。”她说着,推他的力气加大了些。
薄修沉不情不愿的松开了她。
梁千歌觉得好笑,捏捏他的鼻子,说:“感觉我真的会被传染,我还是去冲个板蓝根预防一下吧。”
薄修沉一下也笑了起来,他把她抱着,脸埋在她的肩窝里,深深吸气,鼻息里,全是她的味道。
很多事情都是在无声里产生变化的,就像现在,他们没有说破,但是该明白的都明白了。
梁千歌早上去拍戏前,托厨房阿姨中午熬了一份粥,现在她就是去端粥,然后又找后勤小哥要了一盒板蓝根冲剂拿回来泡。
也不知道管不管用。
薄修沉这会儿又开始装病了,他靠在床头上,一副手无缚鸡之力的模样,说:“没胃口。”
梁千歌把冲剂喝完,又连喝了一大口清水,把那味道压下去,回头瞪着薄修沉的说:“少来这套,赶紧吃,我还得回去。”
薄修沉看着她,眉目含笑。
梁千歌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走过来,端起热粥,舀了一勺,杵到薄修沉嘴边。
薄修沉心满意足的吃了一口,眼睛还看着她。
梁千歌低头又舀了一勺,一边用勺底刮着碗的边缘,一边说:“你别得意,我告诉你,分还扣着呢,说了考察期不及格就什么都没的谈,你以为我跟你开玩笑的?”
说话间,她把第二勺粥又递到了薄修沉嘴边。
薄修沉张开嘴,将粥都咽了下去,才问:“那现在算什么?”
“我们祁导说了,来者是客,你是客人,我是东道主,既然你病了,我照顾你一下,也是合情合理的。”
薄修沉笑了一声,从善如流夸道:“照顾得很细致。”
梁千歌看他不纠缠了,又催促:“赶紧吃,我还得回去。”
“你吃了吗?”薄修沉问。
梁千歌说:“吃了。”
薄修沉盯着她的脸看了一会儿,梁千歌又递了一勺到他嘴边,说:“干什么,我好端端一个大活人,还能饿死自己不成?”
薄修沉叹了口气,终于大发慈悲的把那双仿佛残疾了一般的手从被窝里伸出来,他接过碗勺,对她说:“去吃点。”
梁千歌把手放下来,说:“剧组应该给我留了,我们小庄还是很会心疼人的。”
薄修沉喝粥的手一顿,抬眸看着她。
梁千歌说:“我正在怂恿春堇把小庄签到我们公司来,小伙子肯吃苦,又有灵性,相处几天看来,性格也不错,很老实,等春堇再调查一下,真的确定各方面都没问题,我就把他签进来自己培养。”
薄修沉眉头微微蹙成一个结。
梁千歌知道薄修沉的臭毛病,她警告他:“你不准使坏,不准做多余的事,也不准欺负人家小孩,听到没有!”
薄修沉低头喝了一口粥,不答应。
梁千歌弯下腰,弓着身子杵到他面前,看着他眼睛又问:“听到没有?”
薄修沉到底含糊的“恩”了一声,看起来不情不愿。
梁千歌笑了一声,说了句“幼稚”,起身走了。
梁千歌猜的没错,小庄真的给她留了饭,但她也没吃多少,主要是连着走了一个来回,一时半会儿确实有点吃不下。
下午的时候,拍摄有点不顺利,庄凡卡壳严重,ng了很多次。
梁千歌因为存了收为己用的心,热情的代替了祁正,去亲自教导小孩。
梁千歌跟他讲了一些拍摄时可以用的小技巧,这段要描述的是男女主角在巷子口相遇,正是春心悸动的时候,擦肩而过的时候,那种暧昧的因子就在两人之间环绕。
怎么暧昧,祁正用了眼神来传达。
但是光是眼神,庄凡做不太到位,一直没法让祁正满意。
梁千歌就跟他说:“你加个动作,比如路过的一瞬间,你脚步稍微停顿一下,或者手掌在裤子边沿蹭一下,表达你手心有汗。”
庄凡没想到还有这种办法,他拍摄经验浅,也不敢自己加戏,害怕导演不满意。
梁千歌说:“导演要的是效果,效果达到了,又不影响大局,他不会拒绝,至少他能保一条。”
保一条的意思就是说,拍摄的时候,这个镜头已经满足了导演的预期,但是导演觉得还不够,可以再好一点,或者是想从另一个角度再挖掘一下,就会说“保一条”,意思就是,这条作为后备,如果再拍的比这条好,就用再拍的,如果不够好,就用这一条。
庄凡受了梁千歌点拨,自己对着镜子琢磨了半天后,那边祁正拿着导演喇叭问:“好了吗?”
梁千歌看了庄凡一眼。
庄凡紧张的站起来举手:“可以了,可以了。”
祁正拿着大喇叭说:“准备,各部门就位,下一条。”
就像祁正说的,再拍的这条祁正犹豫了一下,保了,然后又让拍了一次,最后还是选择用了庄凡加了小动作那条。
这条总算过了,天都已经快黑了,祁正不是起早贪黑,喜欢折腾演员的导演,可能是仗着投资多,他一直都是想着办法让工作人员过得舒舒服服的。
回去的路上,庄凡和梁千歌一个车,小伙子跟梁千歌请教了很多拍摄问题。
下车的时候,他还有点上头,都忘了宾馆里还有一尊大神,进门的时候,都还缠着梁千歌说话。
然后他就突然感到浑身一寒,懵懵的往前看去时,吓得差点就跪门槛上了。
庄凡今晚又是灰溜溜的自己上楼吃的,梁千歌看薄修沉已经可以下床了,问道:“可以下来了吗?”
薄修沉说:“退烧了。”
梁千歌摸了摸他的额头,是不烫了,而且他精神看起来是不错。
她正要收回手,手腕突然被男人握住,男人坐在凳子上,仰头看着她的目光,莫名有点可怜:“还是签程田甜吧?我让人去调节。”
梁千歌:“”
所以他今天一天,就光打听这个了?连春堇想签程田甜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