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眼见着明显被逗弄了的小怂包竟然还在跟封禹萱撒娇, 尹意潇终于还是没忍住上前，将程茵楠拎了起来。

猝不及防面对着大魔王的黑脸, 程茵楠也吓了一跳，眨巴着大眼睛怯怯地道，“潇潇？怎么了吗？”

对上封禹萱靠在墙上看似温柔的眸色, 在对比程茵楠针对两人不同的反应，金棕色长发少女心里不由更是不悦，面上却不显, 只是淡淡地道, “你跑过来就是为了她？”

这个她, 自然指的是还躲在墙角看着她们的孟缨。

正在心里哭唧唧地想着自己以后要不要换个练习室的孟缨, 突然感觉到众人不知怎么落在她身上的炙热视线, 不由下意识身体一僵, 惊慌失措地抬头看向了她们。

……我现在说我只是不小心来到这里, 现在离开还来得及吗？

不知道为什么每个人过来都要问这个问题，但程茵楠还是认真地回答了一遍, 还描述了下她们当初的相遇过程, “所以, 我只是想和小缨一起练习啦, 没有偷懒的。”

她语气可爱地强调着, “我真的没有偷懒哦, 潇潇。”

尹意潇眸色幽深地看了她半天, 才缓和了脸色, “你跑过来自己练习, 不如和我们练习，有我们带着你，还能够及时发现你的问题，所以以后不要随意乱跑。”

封禹萱也在不远处笑着插话，“是呀，就算要跑出去也要和我们说一声，这两天我们很担心你，楠楠。”

练习室内过于紧张的气氛被她这句话缓和下来，原本的质问似乎也变成了担忧，程茵楠的脸色顿时变为愧疚，软软地道歉，“对不起，我以后不会再这样了。”

“哎呀也没什么，你想去哪里其实是你的自由，只不过就是你突然不跟我们一起，我们不太习惯而已。”蒋雅旭是一向看不得小不点这副模样的，连忙揉着她的脑袋笑眯眯地哄道，“所以不是你的错啊，来笑一个呗~”

她这句话似乎是说出了大家的心声，脸色都不由露出些许异样来。程茵楠揉揉眼睛，冲她们露出了灿烂的笑脸，“嗯！我下次一定不会这样了！”

“乖。”

于是似乎事情就这样过去了。

只除了突然失去小伙伴，又不敢去一班找的小可怜孟缨，只能一边自己在练习室努力，一边等着程茵楠加练结束后再来找自己玩，感情倒是也有渐渐升温。

转眼就到了公演彩排的时候。

因为当天的彩排效果还不错，尹意潇为了大家精神状态着想，并没有过多的加练，便早早地让她们回去休息了。

“别紧张，之前不是已经上过两次台了吗？”

作为经常带程茵楠加练的人，众人似乎都已经习惯她送程茵楠回来的场景了。尹意潇站在305门口，似是发觉了程茵楠的紧张，不由踌躇了一下，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不可怕的。”

“可是这次是要决定淘汰的呀。”从她轻柔的动作里似乎莫名可以感受到宠爱的意味，程茵楠鼓起勇气小声道，“而且还会直播出去，万一出错了，或者拖你们后腿怎么办呢？”

如果说第一次直播的时候，她是抱着“大不了就被淘汰”的无所谓心态上台的，那么第二次上台因为知道不会被淘汰，就是纯粹抱着希望不要拖队友后腿，让她们失望的心态而已。

直到现在，除了依旧不想拖一班的凤凰大佬们后腿之外，她还多了点贪心，比如争取留在节目里，想再往上争一争。

就像她和孟缨说的那样，她不觉得将这些事情说出来是件可耻的事情，她就是想留下来，不想这么快就离开。

在与她们的相处之中，似乎不知不觉间她也多了一些野心，多了一些小贪心。

所以真的在面对淘汰赛直播演出时，她甚至比上次登台还要紧张起来。

而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程茵楠这么紧张，但尹意潇还是肯定地道，“你可是我教出来的，怎么可能会拖后腿？你要相信自己，上次测评的时候，你表现的就很好，导师们也夸你了不是吗？”

想了想，她又皱着眉安慰道，“到时候上台，你不要想那些观众就是了，至于坐在台下的选手们，就全部将她们当做胡萝卜不就好了？”

程茵楠原本还藏着自己的小心思来着，她这么一说不由突然被逗笑了，瞪着圆圆的猫眼小声抱怨道，“哪有那么多会动的胡萝卜呀，如果有才是真的可怕吧。”

好心安慰她居然还被吐槽了回来，尹意潇简直险些被气笑，只能恨恨地揉了一把她毛茸茸的小脑袋，然后看着她一脸懵逼地顶着乱蓬蓬的蛋糕卷短发，才解气地轻哼了一声，迈步潇洒地回了自己的寝室。

依旧一脸茫然站在原地的程茵楠：“……”？？？

第二天便是正式的直播演出了，于是大早起程茵楠便被专业叫人起床的蒋雅旭弄了起来，然后昏昏欲睡地被她们拽着去了化妆间。

凑巧的是，这次的化妆师正是当初选拔时给程茵楠化妆的CC老师。

这次CC老师又重新染了一头时尚的紫毛，表情依旧高冷到没朋友，见到程茵楠也不多话，让她坐下便一声不吭地给她化起了妆。

程茵楠迷糊的大脑一下子被她的冷气冻清醒了。

“C，CC老师？”

CC高冷地“嗯”一声，继续给她涂底妆。见她依旧那么高冷，程茵楠顿时又恢复为了“眼观鼻鼻观嘴”的昏昏欲睡状态。

在画眼线的时候眼睑不觉痒痒的，她刚想躲就被CC一下子捏住了下巴，“别动，不然就歪了。

不知道是这次觉得她有些亲近，还是化妆过程实在是有些无聊，程茵楠竟然主动没话找话起来，“我上次好像没有看见CC老师？老师是不是很忙？”

“多亏了你，我的知名度一下子就高了起来。”

CC拿着眼线笔的手突然一顿，似是想起什么，她不咸不淡地回答道。

“诶，我？”程茵楠一脸茫然，不由迟疑地问道，“跟我，有什么关系吗？”

【CC老师给我化妆的时候，说要我不能笑的，因为太傻白甜，不符合《素衣》的感觉……】

上次直播时她脱口而出的那句话，到现在都还是“养成女团”节目的经典金句，专门被用来介绍某个傻白甜的。

想到这里，CC忍不住又低眸看了一眼正眨着圆圆的眼睛，一脸无辜茫然的傻白甜，不由轻哼了一声，“希望这次我不会又砸了招牌。”

毕竟《咖.啡.因》团队的造型也同样不是可爱风，虽然这张脸可塑性很强，能够在上面轻易描绘出想要的各种感觉，但只要她一笑，就会全部功亏一篑。

被她眼神盯得浑身不自在，就仿佛自己办了件蠢事而她又不知道的那种感觉，程茵楠不由小声试探道，“C，CC老师那么厉害，当然不会砸招牌的……？”

只觉脑壳疼的CC：“……你还是别说话了。”

深深觉得自己被嫌弃了的程茵楠，只能老老实实地“哦”了一声，便真的乖乖闭嘴，不敢吭声了。

可能因为聊了几句，又被捏住下巴被迫仰头，程茵楠倒是没那么困了，于是不到一会儿就被CC撵走了，“化完妆就去换衣服到演播厅准备吧，别在这呆着。”

“可是——”

眼见着CC又高冷地招呼另外一个选手来化妆，头一次感觉到这么被嫌弃的团宠，不由气鼓鼓地跑到旁边去找封禹萱求安慰了。

而就在选手们依次坐到演播厅等候开场的时候，期待观看节目的观众们也早就迫不及待地打开直播视频，开始焦虑等待起来。

【啊啊啊为什么还有半小时！是不是我这里的钟表坏了！！】

【怎么还不开始，时间过得也太慢了吧？！】

一开始弹幕划过的只是纯粹的抱怨时间，到后面可能因为无聊，观众们竟然开始在里面通过弹幕聊起天来。

【话说你们有看上期的女团日常吗？2333一班日常修罗场简直笑死我了。】

【有看有看！我的妈节目组简直太坏了，竟然真的弄出来了个#修罗场合辑#哈哈哈哈！】

【我们的团宠夹在中间真的是可怜又可爱了23333最重要的是，她居然毫无身处修罗场的自觉！】

【我看着孟缨跟鹌鹑似的缩在墙角里的模样，简直能被笑死，莫名戳中萌点，粉了粉了！】

【好像是突然发现了孟缨的亮点的2333她哭着说不想走的时候，突然有种感同身受的感觉。】

【说不想走其实一点也不丢人呀，程茵楠的那些话真的好有道理，虽然是从大魔王嘴里学来的hhh不过还是突然对程茵楠改观了，感觉她其实也有温柔敏锐的一面啊，善良可爱还善于倾听，呜呜我们的小可爱也长大了！麻麻好欣慰！】

【啊啊我本来是大魔王和小怂包的cp粉啊，居然被嘤咛cp圈粉了！】

【我还本来只是纯路人呢，结果就败在了程茵楠给孟缨擦眼泪的那一小段上，成为了程茵楠的粉……】

【小奶包给孟缨擦眼泪那段也太撩人了吧！本来只觉得是个小可爱，结果在她说“女孩子的眼泪可是很珍贵的时候”，突然从姐姐粉化作女友粉……】

【正常，想我最初可是旭萱CP，然后发展成为三明治CP，后来莫名萌上了大魔王x小怂包，前两期突然又觉得嘤咛双甜CP也不错，直到现在修罗场合辑发出来之后，我就成为了all楠[沧桑吐烟]】

【哈哈哈哈哈前面的没毛病啊！站团宠中心无论如何都不会输的！！】

【咿咿咿，别聊了！节目好像开始了！】

“啊啊要开始了！”

看见舞台上出现评委导师们的身影，坐在台下的选手们也不由激动地叫了起来。

“不紧张不紧张，我叫不紧张。”

一班的选手坐在最中间，听见身边小怂包念念有词的声音，尹意潇不由又想起了上次考核测评时，直到上台前她都是全程的严肃包子脸。

趁着大家都替导师欢呼捧场的时候，她突然凑到程茵楠耳边轻声提醒道，“台下的都是什么？”

“不紧张！”

尹意潇：“……”

程茵楠很快反应过来，连忙改口，“是，是会动的胡萝卜！”

今天的造型不方便揉她脑袋，尹意潇只能轻轻地点了点她的额头，刻意压低的声音竟带着些许柔和的笑意，“记住，一点都不可怕，嗯？”

程茵楠愣了愣，不由捂着额头，对她露出了一个傻乎乎又甜到极点的笑，“嗯！他们叫不可怕！！”

那即使再刻意隐藏，只要笑起来就会隐隐露出来的小梨涡，简直能甜到人的心里，尹意潇忍了半天，还是没忍住戳了戳她脸颊边的那个小坑，然后仿佛若无其事的模样迅速转回身鼓掌，完美地融合进了选手之中。

然而无辜被戳的程茵楠，却慢半拍地还茫然看着尹意潇。

镜头完美捕捉到这一幕，顿时笑倒了一群坐在视频前的“胡萝卜”观众。

【哈哈哈哈大魔王和小奶包又官方发糖了！】

【不好好听台上老师讲话，你们在干什么！又偷偷做小动作！看你们的同班同学多认真哈哈哈哈哈！！】

【我的妈一笑也学坏了！会欺负她们家的小甜点了！】

【哎哟我们楠楠呀，怎么这么呆这么可爱呢！麻麻疼你！！】

等台上导师们说完开场白后，便让第一组的团队开始准备表演了。

出场顺序是由每组的队长抽签决定的，抽到第一组的是四班，而尹意潇则抽到了第三个上场，倒是不好不坏。

屏幕上的彩排花絮播放完后，四班便上台了。她们表演的是一首抒情的歌曲《漂流气球》，甜美中又透着些小清新的风格，相比昨天彩排出现的问题，这次倒是完美地将唱功发挥了出来。

程茵楠认真地鼓着掌，耳朵却偷偷竖起来，听着尹意潇低声对她们几个的评价，还不时恍然地点点头，仿若感觉自己学到了很多东西。

第二组是五班，孟缨准备上场的时候，程茵楠还跟兔子似的跳过去给自己的小伙伴鼓了鼓劲，孟缨是带着恍惚的笑容红着脸上台的。

她们表演的是一首电子舞曲，五班的实力参差不齐，舞蹈看着也不太整齐，于是认真地将舞蹈完整跳下来的孟缨，竟然成为了其中最大的亮点。

连评委们都不由有些诧异，五班竟然出了一匹黑马。

【我的妈呀，这算是车祸现场吗？】

【估计里面就只有一个孟缨能看的吧？孟缨的实力不应该在五班的，看把她们衬托的，更是惨不忍睹了。】

【不，你若是翻翻之前的就会发现孟缨是在这段时间进步的，想必她肯定很感激程茵楠吧，毕竟是互相激励组合嘛hhh】

【节目组倒真是什么都敢放出来，看排练花絮里，她们是不是还有些排挤孟缨来着？结果孟缨比她们谁都练得好23333真是够打脸的。】

“你那个小伙伴这次发挥得不错，起码这次应该能留下来。”尹意潇鼓着掌还趁机给她灌鸡汤着，“你看，我之前说勤奋就是前进的钥匙，果然是对的吧？”

大魔王最近越来越啰嗦了。

程茵楠苦着小脸点点头，莫名想起了外面的另外一个大魔王，他也总是这么念着自己，一副十分不放心她的模样。

所以，每个大魔王都有啰嗦的隐藏属性吗？

并不知道自己被偷偷腹诽了的尹意潇，见她是真的听进去了，不由满意地点了点头，又看向台上的第二组。

很快就要到了她们这组。在尹意潇拉着程茵楠，带领一班站起来的那一瞬间，灯光打下来，全场都不由响起了欢呼声。

即使再不甘心，一班的实力也是有目共睹的，她们与自己就仿佛划上了一道永远跨不过去的分界线，但又成为了她们渴望的对象。

不过无论大家心里都是怎么想的，在镜头前，一班自然永远会是最受欢迎的那支队伍。

【啊啊啊终于等到一班了！】

【一班一班！实力最强也是我最期待的一班！！】

【看日常里这组似乎没有C位？莫名期待！】

【啊啊啊我们楠楠真是多变小甜心！今天是小魔女楠楠！！】

【前面的是什么鬼称呼hhh不过楠楠真的可塑性很强呀，就算知道她是傻白甜，但光这么看一点都不违和！】

【一笑一笑，一笑真的帅到炸裂！！】

【一班的简直就是视觉盛宴呀，有颜又有实力的。】

【话说排练花絮是要搞事吗哈哈哈，论争团宠的日常？】

相比其他班的花絮，一班就有趣的多了。到处都是可以剪辑的素材，节目组随便剪剪都是一出“后宫争宠战”，仿佛谁赢得程茵楠钦点，可以带着她一起加练就赢了一样。

不止看视频的观众们，就连台下的选手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听见外面善意的笑声，程茵楠有些窘迫地将脸埋在封禹萱的肩膀上，不由小声嘟囔着，“为什么会剪辑成这样啊，看着我好可怜的。”

封禹萱原本还笑着，听到她这么说不由愣了愣，“为什么这么说？”

“本来就是嘛，跟不上你们的进度，努力练习已经很不容易了，现在还要把我为什么加练的原因放上去……”程茵楠一本正经地道，“真的好羞耻的。”

封禹萱忍笑了半天，没忍住掐了把她愁眉苦脸的小脸，还带着笑意温柔地诱哄道，“不羞耻不羞耻，多可爱呀。”

【哈哈哈哈永远身处修罗场却不自知的迟钝系团宠！！】

【生活不易程同学请发言！她们带我加练都是因为我拖后腿QAQ】

【哈哈哈哈前面的是要笑死我吗！！如此生动形象地将迟钝楠描述了出来！】

【我的妈呀，怎么感觉萱萱越来越有霸总的风范了？原来不是这样的呀！】

【都是被楠楠逼出来的hhh我就说三明治最美味的嘛~】

眼见着花絮结束，屏幕渐渐转暗，尹意潇回过头轻轻拍了下程茵楠的头，“行了，准备好，我们该上台了。”

“好！”

程茵楠的心一下子就悬了起来，努力抑制住心里的紧张，认真地点了点头。

封禹萱却敏感地听出了她的些许颤音，不由温柔地抚了抚她的后背，“别紧张，前面有我们带着你，嗯？”

蒋雅旭也对她露出大白牙鼓励道，“我们小不点是最棒的！”

华苑雅离得比较远，于是只是给她了个飞吻，“我们楠楠那么厉害，又这么勤奋，肯定没问题的，下来姐姐给你一个吻！”

被她们围在一起听着大家的鼓励，程茵楠的心竟然奇异般地不紧张了，不由露出最灿烂的笑脸，“我知道了，会加油的！！”

然而面对她亮晶晶的眼睛与大大的笑脸，尹意潇却冷静地盖住她的头，“别笑，控制住你的表情。”

——你见过笑得这么傻的魔女吗？

程茵楠：“……哦。”

【啊啊啊上来了！一班上台了！！】

【真是太棒了！一班站起一起简直就是视觉盛宴啊啊啊！！！】

“尹意潇！尹意潇！！”

“雅旭雅旭！蒋雅旭！！”

“封禹萱，萱萱啊啊啊！！”

随着弹幕的狂欢与台下的热烈欢呼声，《咖.啡.因》组终于登上了舞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