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长欢在老妪面前煽风点火。
老妪却冷哼一声，很不给面子地说道：
“老身自己会定夺，不用你来多嘴。”
“……”
湛长欢的表情有些尴尬，但也不敢反驳，只能低下头。
在他低头的时候，还用眼角的余光偷偷瞪了陈遇一下。
眼神中透露着丝丝阴狠。
陈遇注意到了这一点，嘴角微微上扬，勾起一抹不屑的弧度。
湛长欢的威胁，他还真没放在心上。
令他在意的是——眼前这位老妪的态度。
这时，老妪敲了敲拐杖，又开口了。
“湛长欢身为学院的老师，如果有什么过错的话，老身自会按照规矩来处罚他。但现在老身想知道另外一件事。”
她紧紧盯着陈遇。
很明显，这件事就是冲着陈遇来的。
“什么事？”
“你为什么会出现在中州武道学院之内？老身可不记得你是这里的学生啊。”
陈遇露出了诧异的表情。
“你不知道？”
这个老太婆一看就知道是学院的高层领导。
陈遇还以为她知道日光神功的事情来着。
但老妪满脸不悦地说道：“废话，老身要是知道还用问你？”
陈遇笑了笑。
“既然你不知道……”
“嗯，那你就赶紧说。”
“不，那我就更不能说了。”
陈遇笑着说出这样的话来。
“嗯？”
老妪的脸色一黑。
“你什么意思？”
“就是不能说的意思啊。”
“大胆！”
老妪还没发作呢，旁边的湛长欢先忍不住了，指着陈遇的鼻子大声斥责道：
“你知道自己在跟谁说话吗？”
“谁？”
“我们学院的教导主任！”
湛长欢一脸傲然地报出了老妪的身份。
这个身份的确值得骄傲。
但陈遇还是不以为然地点点头。
“哦。”
随便应付了一句。
那种满不在乎的态度，真是够气人的。
老妪露出了不悦的表情。
湛长欢则勃然大怒，扭头对老妪说道：“主任您看到了吧？这小子竟然敢藐视你，简直是嚣张至极！”
老妪没理他，继续盯着陈遇。
“陈遇，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这次的语气变得有些冰冷。
陈遇淡淡回应道：“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啊。这是秘密，我不方便说，你也不方便知道。”
“你的意思是——这个秘密连老身都没有知道的资格吗？”
“可以这么说。如果你有资格知道的话，早就有人告诉你了。既然没人告诉你，那就证明你真的是没资格。”
“笑话！”
湛长欢又蹦了出来。
“在这学院之内，还没有主任不能知道的事情呢！您说是吧？主任。”
湛长欢露出谄媚的笑容，看向老妪。
却发现老妪眉头紧皱，似乎在思索着什么事情，根本没搭理他的意思。
湛长欢自讨了一个没趣，很是尴尬。
老妪还在思索着。
她想起了一件事情——
昨天，同一个地方，就在小楼外面。
那个驼背的糟老头子说过一件事，虽然没说是什么事，但也点明了那是一件S级的重要机密。
那是连她也无法接触的机密等级。
现在陈遇又说她没有资格知晓那个秘密。
两者之间莫非有什么关联？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她还真的没资格知晓啊。
私自打探高等级机密，那可是大忌。如果被发现，即便是她也要遭受严厉处罚。
老妪在武管会中也算是高级干部，自然明白这一点，也很自觉地遵守这个规矩。
想到这里，老妪点了点头，沉声道：
“好，既然是机密，那老身就不再追究了。”
陈遇还没表示呢，湛长欢先急了。
“诶，主任，怎么……”
“你给老身闭嘴！”
老妪狠狠瞪了他一眼。
“……”
湛长欢心中一颤，乖乖地闭上了嘴巴，但看向陈遇的眼神更怨毒了。
显然，他将在老妪身上受的气全部归咎于陈遇了。
这时，老妪又缓缓说道：“老身不知道你来此的目的是什么，也不打算追究。可是——无论你身怀何种任务，都不应该在学院之内大打出手。你明白吗？”
陈遇说道：“明白是明白，可有人打上门来了，我总不能站着挨打吧？”
老妪哼了一声。
“你口口声声说湛长欢打你，那你怎么不说——他为什么打你啊？”
陈遇瞥了湛长欢一眼。
“心胸狭窄，小肚鸡肠，性格恶劣，暴戾无常……”
“你放屁！”
湛长欢坐不住了，赶紧对老妪说道：
“主任你别听他胡说，明明是他先动的手。”
“我区区一个武道先天，敢对你这个混元归虚动手？”
“你怎么不敢？仗着阵法加持，你还差点把整个学院都掀了呢。还有——”
湛长欢话音一转，指着陈遇的鼻子对老妪说道：
“主任，这家伙还敢冒充教师。”
“嗯？”
老妪皱着眉头看向陈遇。
陈遇不乐意了。
“什么冒充啊，我本来就是。”
老妪沉声道：“你说你是这里的教师？”
“没错。”
“可笑，你区区一个武道先天，怎么能当这里的教师？更何况，老身还是这里的教导主任，对每一个教师都熟悉得很，根本就没听说过有你这号人。”
“我是新来的。”
“哼，新来的都要来老身这里报道，老身怎么没见过你啊？”
老妪的眼神越发冰冷。
在她眼里，陈遇就是一个撒泼耍赖的小混蛋，印象极其恶劣。
当然，陈遇也不在乎她的印象。
“切，要不是有人求着我来，我还不愿意来呢。另外，那人可没跟我说过要跟去你那里报道。”
老妪的眉头皱得更紧。
“你说的那人是谁？”
“这个你就要问暗中观察的老家伙了。”
陈遇忽然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暗中观察？
老妪愣了一下，随即脸色微变。
这时，一个苍老声音传来。
“什么暗中观察啊？老头子只是跑得太快，稍微歇歇脚而已。”
伴随着声音，楼顶入口处忽然走出来一个弯腰驼背的糟老头子。
湛长欢见了，不由发出一声惊呼：
“老校长？”
老妪的瞳孔则微微收缩，露出了有些悚然的表情。
却不是看向驼背老人，而是看向陈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