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下朱亚军的公司,自家体最然做大了,费柴却又担心起来,他,就是黑姨娘胆子太大了。
费柴是做地质出身,因此对‘基础’二字看的特别重,他虽然生活小康,但并不是个有钱的人,因此做生意也喜欢从小起步,一点点脚踏实地的来,可黑姨娘胆子却大的不得了,银行贷款就不说了,其他是什么钱都敢借,什么钱都敢用,甚至是那种底下水公司的钱,也敢拿回来。费柴对生意不精通,所以看的心惊肉跳,赵梅更是担心‘黑姨娘是子卖爷田不心疼’反正要是蓝月亮有个什么好歹,她拍拍屁股就可以走人的,于是就催费柴去‘查一查,管一管’。
费柴和黑姨娘也算是有些交情,他又是初入商场,懂的也不多,觉得自己就这么贸然去问,有点拉不下面子,于是就先去找吴哲和沈浩这两个生意大家去咨询。吴哲就让他多去问问沈浩,因为沈浩是从包工头干起,一步步走上来的,应该对此最为了解。
沈浩听了费柴的陈述后说:“光凭你说啊,我看问题不是很大,因为这个做生意呢,最终的目的和最重要的并不是赚钱。”
费柴一听就问:“胡说,别忽悠我,不为了赚钱为什么。”[
沈浩笑道:“我忽悠你干嘛啊,咱们什么交情啊,我忽悠你。赚钱真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要随时能有钱拿来用,至于这钱是谁的完全可以忽略。”
费柴摇头说:“我糊涂了。”
沈浩说:“我这么跟你解释吧,做生意最重要的是资金链,或者叫资金流,这要资金流一直在流着不中断,你随时可以拿钱出来用,你就没问题。”
费柴说:“可那终究不是自己的啊。”
沈浩终于有了可以教训费柴的地方,尤其的兴奋,滔滔不绝地说:“你别急啊,听我说。资金流是个好东西,只要他一直流着,你就永远有钱花,但是一旦资金流断裂,你就算完蛋了,好多公司其实都是很好的,也赚钱,但就是资金流断了,只得破产,被人收购。所以做生意最重要的是资金流。”
费柴说:“那怎么才能保证资金流不断裂呢?”
沈浩说:“这个方法很多啦,但归根就是一条,那就是让别人对你有信心,把公司做好也是其中一项,另外就是资金流不能单一,最好能拉进来大户。中国人是喜欢跟风的,一看某个投资大户都投钱到某个公司了,其他人也就会蜂拥而至,这就形成了良性循环,反之就悲剧了。”
费柴点头说:“你这么说我就明白了,原来你们都是这么赚钱的啊,只不过是让资金流动起来而已。”
沈浩说:“倒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儿,还有其他的,很复杂,一两句也说不清。”
费柴笑道:“也不用你再说了,我回去多学习学习就好。不过你看我这事儿靠谱不?”
沈浩说:“那得看帐,一个是看你这个请来的女人有没有作假,另外就是看她弄回来的资金流靠不靠谱。”
费柴叹道:“这么说,我看就不靠谱,她连高利贷都敢借啊。”
沈浩笑道:“你又来了,那个高利贷也未必就是不靠谱的资金流啊,要从实际情况出发嘛。”
费柴说:“反正现在就是割了我卖肉也赔不起那些钱呢。”
沈浩说:“那这样,我为你准备一个查账小组,帮你查查帐好了。行不行咱们看真章的。”说完他进费柴脸上露出为难之色,就又笑道:“老费啊,我知道你这人重情义,尤其是在对女人上面,始终是拉不下脸面,但是生意就是生意,交情可以下来讲,但账面上的事情却一定要弄清楚。这和你搞地质灾害预防本质上道理是一样的啊。”
费柴受了鼓励,这才硬着头皮去找黑姨娘,提出要查账,没想到黑姨娘反而很大方地笑着说:“你这个幕后老板终于上道了,什么时候来人?”
费柴见她这么痛快,就立刻请了沈浩的人来,查了几天,当着费柴和沈浩的面汇报了。沈浩先让大家都回去休息,然后笑着对费柴说:“你呀,真没不知怎么就那么好的命,又捡到一个宝贝,真是的,都是又漂亮又能干的,我怎么没那么好命?”
费柴却不想知道这个,却急急的问:“怎么?没问题吧。”他实在不想黑姨娘有什么问题,不然就让人伤心了。
沈浩说:“问题不是没有,但这账确实是让公司往好里走的方法,虽然着好方法不一定就能成,毕竟做生意是有风险的,但从账上看,这女人还是很贴你的。”[
费柴松了一口气,但又立刻问道:“你刚才说有问题,什么问题啊。”
沈浩说:“啊,是有。一个是看情况,你的这个女人啊,是想帮你把生意做大,你也需要她这样做,但这女人估计以前没操过这么大的盘子,手段略显青涩。另外就是,你需要一个财务班子,还需要几个自己人进入公司帮你执掌一些事物,毕竟人是会变的,不能把所有的权利都放在一个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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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柴说:“这就有点难了,我什么都不懂的,策划啊,财务啊,这人都哪儿找去?实话跟你说老沈,就这个黑姨娘还是她自己找上门来的呐。”
沈浩笑道:“你呀,你以前不是帮小唐做过公司嘛,现在说你不会,谁信呐。”
费柴一愣,说:“那个,那个也算?”
沈浩说:“当然算啦。我再点播点播你吧,这些人才有些可以不用你公司里的人,因为有的工作不需要天天有人做,你也没必要平时就养着他们,需要的时候从外聘事务所就可以了,而且因为这些人平时没在你公司里,相对反而比较能靠得住,因为他们不好好做就等于砸自己的牌子。其他需要的人呢,你自己可以招聘,也可以跟我,跟你同学吴总,还有小唐打声招呼,有些人才我们那儿用不上的或者已经位满的,就直接介绍到你这里来,另外也不要所有的事情都交给你的那个什么黑姨娘,要多给自己人机会。”
费柴说:“你说的,我算是明白了,只是现在搬开手指算算,我好想没什么自己人呢,有几个学生,也都安插到研究所里了,那儿也需要人啊,不然我这个副所长可就更没地位了。”
沈浩哈哈大笑道:“老费啊老费,你可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你有儿有女有情人的,还说没自己人?没有比这些更亲的人了。”
一句话说的费柴豁然开朗,当然就和沈浩喝的大醉。
费柴当然醉醺醺回到家,直睡到第二天快中午了才酒醒,下午去参加了一个会议,晚上就和赵梅一起约了朱亚军和秀芝两口子出来吃饭。朱亚军自从把公司卖给了费柴后,还保留了些股份,同时和秀芝一起也在公司里做事,也算是能说得上话的人,这次一起吃饭,照例是先叙旧,但喝的差不多了,就说上了正题。费柴看似有些喝多了,小结巴地说:“我说老同学,说起来你也是既做过领导,也做过老板的人,现在这样混日子,你不觉得憋屈啊。”
朱亚军开始只道是费柴随口一说的,就笑着说:“有什么憋屈的,算起来这也是我第二次在你这儿遮风避雨了,别说不觉得憋屈,就是觉得憋屈,我也不在乎。哈哈”
费柴也笑着,又和朱亚军碰了一杯,然后接着说:“可是你不在乎我在乎啊。”
朱亚军一愣,这才觉得话茬子不对,沉吟良久才问:“老同学,你想怎么样?”
费柴面带微笑地说:“我退给你股份,优惠价,你拿了钱,另组公司也好,享受人生也好,总之,都随你啊。”
朱亚军叹了一口气,他心里明白,他现在那点股份,就算是优惠价给了他,也不足以让他享受人生,至于另组公司,至少在本省,他是玩儿不转了,而去外地又是人生地不熟的,想来想去就下软话说:“老同学,你真要这么做吗?我的情况你是清楚的,出去了,至少是现在出去了,不好混呐,或许咱们商量商量,缓一缓?”他这么说,已经是非常的忍气吞声了。依照他对费柴的了解,这个人心肠软,两句好话一说,硬着心肠的事情是做不出来的。
谁知费柴笑了一下说:“老同学,说起来起起落落,咱俩的交情虽然算不上过命,但也不浅了,可是实话实说,你是公司的创始人,有股份,又是我的老同学老朋友,有你在公司,我晚上睡不好啊。”
朱亚军脸上的肌肉抽动着,他觉得自己估算错误,因为这种话,换做以往的费柴是说不出来的,于是就扭转话题开玩笑地说活:“你二米二的大床睡着,咱们弟妹(指赵梅)又这么漂亮,怎么可能睡不着?”
费柴却不搭他的话,继续说道:“老同学,别说我赶你走,你说你留在公司里,资格又老,又是股东,手底下又有自己原来公司老底子,曹操那句名言你想必也是知道的,另外你的秉性我是清楚的,你在官场的时候坑国家坑老百姓,做生意的时候坑客户,最后连自己都坑。我呢,是对现在的官场体制失望了,所以想出来做点自己喜欢做的事情,可不想被人坑啊。所以你必须走。我为了自己只能对不起你了。”
朱亚军看着费柴,费柴脸上的表情显出从未有过的冷酷,朱亚军独自饮下一杯酒说:“那这样你看行不行,我也不在公司上班了,就拿一份股金分红好不好?同学一场,你好歹让我缓口气啊。”
费柴说:“我怎么可能不让你缓口气呢?大家毕竟这么多年交情了,所以我决定在退股的基础上,再按照现在的职位,一次性补给你一年的薪金,怎么样?够你缓缓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