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大夫在前头开路,任良抱着苟小小在她后头跟着。
大魔王、连长和一帮小孩儿又依次跟在他们后面。
——红星医院的走廊上,啥时候也没有这么热闹过。
眼瞅着儿科诊室就在前头,心急火燎的洪大夫等不及到诊室门口,也顾不得墙上挂的“禁止喧哗”的警告牌,就高喊两声:“李大夫,李大夫——”
李大夫闻声从儿科诊室出来,见一支队伍浩浩荡荡的朝这边来,不由得目瞪口呆。
看见李大夫,洪大夫急慌慌的说:“李大夫,搁我家住的那闺女烧得整个人跟火炉子一样,你快给看看吧!恐怕是昨个儿她下水,从水里出来以后受凉了!”
对苟小小昨天在河边救人一事,李大夫也有所耳闻。他现在是打心眼儿里佩服苟小小的智慧和胆量。
他忙不迭把儿科诊室的门儿让出来,打着手势催促任良:“快把她抱进来,放床上!”
任良把苟小小抱进儿科诊室,将她放到诊室里唯一的一张病床上。大魔王立在床边,担心的看着病床上脸色不正常的主人。
李大夫和洪大夫紧跟着任良进去,尔后连长和那一帮以串儿为首的小孩儿也呼啦一下蜂拥进诊室里。
要是搁在以前,依李大夫的脾气,他早就把这不相干的一群人连唬带喝的给撵出去了,可一想到他们是为病床上躺着的这位小英雄而担心,他这心不禁就软和了。
李大夫拿温度计给苟小小测体温时,发现她右手边的床单上有一些不明的淡红色液体留下的痕迹,像是不久前才弄上去的。
他翻开苟小小的右手,竟看到一条触目惊心的伤口横在她的手掌之间。
伤口是新鲜的,可明显已经有了发炎的趋势。
李大夫忍不住问:“她这手是咋弄的?”
原本一直注视着苟小小病容的任良看过去,皱着眉头说:“可能是被渔网勒的。”
一旁的串儿蓦地红了双眼,撅着嘴忍着泪水,告诉自己不能哭。他姑最不喜欢男孩子哭哭啼啼的了。
李大夫闻到苟小小手上的那只手上还有一股浓浓的鱼腥味儿,忍不住责备洪大夫:“她手都伤成这样了,你还让她宰鱼!”
“我昨天没注意哩!”洪大夫自责的同时,又责备起此时此刻不省人事的苟小小来,“这闺女真是,手成那样也不吭气儿!”
李大夫把夹在苟小小腋窝底下的温度计拿到手,观察了一下温度计上显示的温度,眉头越皱越紧,“三十八度九,我给她打一针退烧针,你们都出去。洪大夫给我搭把手。”
“走走走。”连长领着一帮小孩儿出去。
李大夫去给苟小小配针剂。
洪大夫一扭脸儿,见任良呆床边不动,便抬手打了他一下,接着用眼神指了一下诊室门口,“你还搁这儿弄啥嘞,你也出去!”
大夫都要给人家姑娘脱裤子打屁股针了,这小子不走还想留在这儿旁观不成?到底有没有眼色和节操!
任良正要走,见大魔王人立在病床边抻着脑袋往上看。
大夫都要给它主人脱裤子打屁股针了,这小公狗不走还想留着儿旁观不成?到底有没有眼色和节操!
他弯腰抱起大魔王,往诊室门口走,还没走出去,就听身后的洪大夫交代:
“你去找小高,拿点药,给小小的手包包。”
洪大夫见任良脚下没有停顿,头也不回的往外走,不确定他有没有听到自己的话。但她可以确定的是,只要是跟这闺女有关系的事,那小子肯定会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