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羽瞧着两人警惕的样子,心中暗笑,对付这种读死书的公子哥,自己的智商简直就是碾压啊。
他故意卖了个关子,装作一副设身处地为两人着想的样子,分析道:“如果我跟两位兄台一样,不计后果的拼命追求如兰姑娘,即便天下人都知道小弟是只癞蛤蟆,两位兄台的面上想必也不好看吧?”
李浩与张丰年对望一眼,他们身份何等尊贵,家境显赫,少年英才,看上的姑娘必然非一般女子可比,西门如兰作为阳谷县第一美女,无论相貌、家世都与两人匹配,简直是天赐良缘啊。
不过,现在不知道从哪个旮旯缝里跳出武大郎这么一个极品中的腌臜泼才,居然敢妄想染指西门如兰,他们当然不会将他视为什么竞争对手,只是任谁脚面上趴一只癞蛤蟆都会感到恶心的。
倘若武大郎的身份地位与他们相差无几,那也就罢了,毕竟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大家公平竞争。但问题是这厮无论长相、学识、名誉、地位都与他们不是一个重量级的,现在居然蹦跶蹦跶跳出来与他们争抢女人,这不是诚心恶心他们吗?
李浩恶狠狠道:“我和丰年兄都是有底线之人,识相的话,你该知道怎么做……”
梵羽愕然无语,以势压人?那不好意思,现在自己手里有了点本钱,还真不怕别人大放厥词。
“李兄,莫动怒,气坏了身子小弟可赔偿不起。小弟知道你和张兄都是读书人,自然不会跟小弟一般见识,是不是?小弟看在两位兄台对如兰姑娘一片爱慕之心的份上,决定退出,把如兰姑娘拱手让于两位,但是却有一个前提……”
张丰年和李浩冷哼一声,道:“什么前提?”
梵羽道:“两位若是能打赌赢了小弟,小弟心甘情愿退出,从此决不再出现在如兰姑娘面前,如果小弟侥幸赢了……嘿嘿。”
李浩见梵羽笑的如此淫^荡,谅他没有怀什么好意,问道:“如何?”
“小弟自然不敢要求两位兄台退出对如兰姑娘的追求,只不过嘛,两位要分别匀出赌资一百两,以作小弟生活之用。”梵羽眯着眼睛说道。
张丰年冷哼道:“你想得倒美,此先例一开,人人都像你这么干,我和李兄两人岂不是做了冤大头?”
梵羽语重心长道:“张兄此言差矣,在我之前,可有人这么干过?敢对如兰姑娘死缠烂打的,除了两位仁兄,也只有小弟了吧?当然,两位仁兄是以才学征服如兰姑娘,而小弟则是皮糙肉厚,不知挨了多少打受了多少虐……”
张丰年和李浩两人的眼皮不由得跳了跳,西门如兰的拳脚工夫,别人不知,他们却是一清二楚,像武大郎这种级别的,吊打三五个一点压力都没有,他居然敢去死缠烂打,这不是找虐么?
两人慎重的思考一番,一百两银子对于他们家族来说不是什么大事,但对于他们自身来说却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不过与红粉佳人比起来这都不是问题,于是问道:“怎么赌?”
梵羽推心置腹道:“两位看这样行不行,等会小弟甘愿冒生命危险去牵如兰姑娘的手,如果小弟被她暴打一顿,小弟认赌服输,从此滚的远远的,绝不再骚扰如兰姑娘。”
“不过,如果她没有反抗,任由小弟为所欲为,算小弟侥幸胜出,这二百两银子就是小弟的了,如何?”
张丰年和李浩默然无语的对望一眼,终于明白为何武大郎的名头在阳谷县如此响亮了,敢情这厮就是个二愣子啊,当街调戏西门如兰?这是得有多么饥渴才能干出如此愚蠢之事呢,简直就是找死!
两人幸灾乐祸的看着梵羽,话说这货终于让自己大开眼界了,果然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啊!
两人想都不想便欣然同意了,然后便招呼小厮去马车上取银子。
既然你找死,那就送你一程吧,反正哥们看你不顺眼!
两位阔少的小厮也是雷厉风行,说话间便从马车里取出一百两银子,两人拎了拎荷包,扬手一抛丢到了梵羽手中,乐呵呵等着看好戏。
西门如兰牵着金哥的手远远的站着,她很好奇梵羽是怎么做到的,张丰年和李浩两人明明对他很是厌恶,但他却能转瞬间与两人勾肩搭背的亲切攀谈起来,再看他们那股热乎劲,不知道的还真以为这三个人亲如兄弟呢。
她正奇怪着,却见张丰年和李浩分别丢给梵羽一个荷包似的的东西,由于天太黑,看不甚清楚。
这时,梵羽笑吟吟的走了过来,当走至西门如兰身旁的时候,侧身至她耳畔,轻声道:“待会不管我做什么,都不要反抗。”
说完,又站直了身子,而西门如兰则是一头雾水的抬头看着他,不明所以。
然而,这样的举动在张丰年和李浩看来,犹如晴天霹雳,两人如遭电击,被眼前的一幕彻底惊呆了。
站在他们两个人的角度,分明看到梵羽走至西门如兰身前,低头吻了她一下,然后她抬起头,含情脉脉的注视着梵羽……
这种错位的手法在现代电影中经常看到,看似两人有身体接触,实际上不过是巧借视角罢了,迷惑了观众的眼睛。
梵羽心满意足的转过身,向两人招手道:“两位兄台,小弟先行一步,改天有空再聊。”
说罢,牵起西门如兰的柔荑,昂首挺胸的向前走去,而西门如兰则像是一个乖巧的小媳妇,很是顺从的跟随着,自始至终都没有任何的反抗,甚至是反抗的迹象。
“丰年兄,我刚才好像产生幻觉了。”李浩拼命揉着眼睛,死活不愿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幕。
张丰年愕然无语,心中落寞道:“我也希望是幻觉……”
李浩痛心疾首道:“西门姑娘就算是不喜欢你我二人,也大可不必如此糟践自己吧?”
张丰年心中一动,恍然大悟道:“李兄所言极是,定然是西门姑娘为了让你我死心,所以才除此下策!”
李浩诧异道:“怎么,丰年兄也是这么认为?”
张丰年道:“这个自然,西门姑娘何等蕙质兰心,岂会看上武大郎那种腌臜泼才?你没听坊间说么,潘金莲之所以偷情西门庆,就是因为武大郎有隐疾,据说跟东京城里的太监一样,不男不女。我想也正是因为如此,西门姑娘才敢这么做的吧!”
李浩也醒悟了过来,连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
“不过,丰年兄——”
李浩为难道:“西门姑娘为了使你我死心,不惜受此奇耻大辱,咱们还有机会么?
张丰年嗤笑道:“怎么,李兄想放弃了?”
李浩冷哼道:“我李浩生平,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就是不知道‘放弃’二字是怎么写的!”
张丰年好整以暇道:“那就好,如果李兄此时选择退出,那也太无趣了,连一个入得眼的对手都没有,人生真是寂寞如雪啊!”
李浩讥诮道:“丰年兄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西门姑娘只要还在阳谷县,我就让她知道,什么叫做精诚所至,金石未开!”
说罢,长袖一甩,举步离去。
梵羽握着西门如兰的柔荑,只觉得手心软软的滑滑的,但却一片冰凉,他皱眉道:“你的手怎么这样冰凉,是不是生病了?”
西门如兰芳心怦怦直跳,被他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捉住自己的手,心中四分生气外加六分尴尬,此刻忙抽回手道:“没……没有。”
梵羽弯下身,道:“金哥,上来,我背你。”
然后,又以不容置疑的口吻向西门如兰道:“你把手插进口袋里暖和暖和,不然会生病的!”
西门如兰没有应声,但却依言做了,同时心里划过一丝异样的感觉。
“嘿嘿,大郎你牵了姑姑的手,就要娶姑姑!”西门金哥在梵羽背上笑了起来。
西门如兰没来由一阵慌乱,呵斥道:“小孩子不许瞎说!”
金哥争辩道:“我没有瞎说,夫子说,男女授受不清,只有夫妻才能有肌肤之亲!”
梵羽笑道:“那姑姑每天牵着金哥去学堂,不是也有了肌肤之亲了吗?”
金哥分辩道:“我是小孩子,不算数的,你们是大人,就要算数。”
梵羽朝西门如兰眨眨眼睛,半开玩笑半认真道:“我觉得金哥的意见挺不错的,要不咱们考虑一下?”
西门如兰瞪了他一眼,佯怒道:“你再和他一起胡闹,我生气了。”
梵羽讪讪笑了笑,他知道西门如兰脸皮薄,偶尔开一些小玩笑无伤大雅,但真把她逼急了,恐怕自己没什么好果子吃,于是便知趣的点到为止,没有将这个暧昧的话题继续下去。
“既然回不去了,在这里娶个小媳妇,也是不错的。”梵羽脑海里浮现出一个奇怪的想法。
他曾幻想借着那记时空碎片返回现代文明,只是这段时间以来,除了月前那次微弱的感应,时空碎片就像是块石头一样,再也没有任何反应,这令他穿越回去的幻想彻底落空了。
梵羽心底微微有些失落,不过也没有太多伤感。人生苦短,何必在那些无力挽回的事情上纠结呢,最美不过眼前,既来之则安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