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朱千盾南征北战数十年,与宁老头也斗了几十年,一手打下了朱家这万里江山,但是却从未试过像今天这样败得彻彻底底。”朱千盾的声音没有一点生气。
“朱丰羽的事情么?”张书德看着朱千盾。
朱千盾抬起了头,也看着张书德。
“我听欧祭说了昨天的事情。”张书德并没有隐瞒。
“张医生有什么看法?”朱千盾眼里终于有了一点生机。
“朱丰羽有问题。”张书德沉声道。
“何以见得?”
“欧教授的那个设备,我见识过,上千个身体指标,别说活了几十年的人,就算是刚出生的婴儿,也不可能完全达标。”
“欧教授也是这么说。”朱千盾脸无表情。
“那欧教授有没有说朱丰羽到底是什么问题?”
“如果他能看得出来,就不会替代陈则才能晋级第三轮比试。”
“朱老爷子,张某想再去看看朱丰羽。”张书德也清楚以欧祭的能力,借助设备都找不出朱丰羽的病因,更不要说单凭他的眼力。
朱千盾看着张书德,眼眸子里有精光一闪而过。
“张医生确定要看羽儿?”
“如果方便的话,张某确实想要再仔细看看。”
“随我来。”朱千盾不再多说,走出了大厅。
张书德和顾长霜连忙跟上。
穿过几重大门,朱千盾在一扇大铁门外停了下来。
张书德看着那扇铁门,脸色就变了。
此时的气温不冷不热,正是一年之中温度最适合的时候,但是大铁门上却凝结着密密麻麻的水珠,而在大铁门的边边角角处,正是挂着白霜。
只有极低的温度,才会造成这样的效果。
什么样的人,才需要住在如此寒冷的环境?
朱千盾阴沉着脸,扫了张书德一眼,然后才用力将大铁门打开。
果然,大铁门打开的瞬间,一股极寒之气从里面扑了出来,让张书德直接打子一个冷颤。
“我去,这是人住的地方?”张书德紧了紧身上的衣服。
“羽儿就是在这种环境下住了两年。”朱千盾眼里有寒光闪过。
“这朱丰羽的抵抗能力也真够强大。”张书德不以为然。
“看来老夫有必要提醒一下张医生羽儿是如何疯掉的。”朱千盾眼眸子里升起一丝杀意。
“多行不义必自毙,说的就是朱丰羽这种人,朱老爷子,张某说话一直这么直率,你可不要见怪。”
朱千盾盯着张书德,脸上愤怒的表情逐渐恢复冷漠,“希望张医生一会还能够这么直率。”
朱千盾率先走进了那极寒的屋子。
张书德进入屋子才发现,这间屋子不算大,只有大概三十方左右,里面除了一张铁床,其它什么都没有了。
最让张书德感觉到奇怪的是屋子四面墙壁,竟然没有窗户,只有四个角落有四根管子不断地喷着白色的极寒气体。
人呢?朱丰羽呢?
张书德疑惑地看着朱千盾。
“张医生是不是奇怪羽儿那里去了?”朱千盾转身看着张书德。
“没错。”
“想必以张医生的能力,应该知道这里确实是羽儿的地方。”
其实不用朱千盾说,张书德也能肯定这个地方,确实是关朱丰羽的地方。
张书德一走进屋子,就闻到一股奇特的气息,只有长期住在这里的人,才会产生如此浓厚的气息。
“难道朱丰羽已经死了?”张书德说这话的时候,脸上带着笑容。
“老夫不知道。”朱千盾摇头道。
“什么意思?”如果其他人说这句话,张书德还不觉得有什么,但是这句话出自朱千盾的嘴里,却是完全不一样的感觉。
像宁百斩,朱千盾这种人物,什么时候嘴里会说出不知道这三个字。
“意思就是说张医生要留在这里,直到知道羽儿是死是活,现在在那里为止。”朱千盾脸无表情。
“我去!”张书德脸色大变,转身扑向那道大铁门。
可惜已经太晚了,那道大铁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关上了。
张书德的身子重重地撞在铁门上。
“轰!”
铁门纹丝不动,张书德却眼冒金星,差点被震晕过去。
“铁门厚十厘米,用纯精钢所铸,就算是用导弹都打不开。”朱千盾徐徐地道。
“朱千盾,你不见了孙子,把我们关起来干什么?”张书德此时一点都不客气。
“张医生你的能力奇特,医术超群,羽儿的下落就靠你了。”
“你让我帮你找孙子,也用不着将我关起来,这样子我还怎么找?”张书德沉声道。
“张医生一定会有办法的。”
“哼,原本这就是朱家求人之道。”张书德冷冷地看着朱千盾。
“张医生别误会,老夫并没有求你,我现在只是以张医生和顾姑娘的命,来换羽儿的消息。”朱千盾冷冷地道。
“我们的命不值钱,但是朱老爷子却不一样,少根头发整个首府都会有一场大地震。”张书德说着,慢慢向朱千盾走去。
张书德并不知道朱千盾的底细,但是现在这个情况,在这样的极寒密室,要想活下去,唯一的机会就是控制住朱千盾,让错影等人开门。
“我劝张医生不要做出不理智的事情,否则你必定会后悔莫及。”朱千盾看出张书德的目的,却仍然淡定地道。
“我现在就已经后悔了,当时把这朱丰羽杀掉,一了百了,就不会有今天这些破事。”
张书德距离朱千盾已经不足两米,朱千盾仍然神色淡定,不退不闪,只是紧紧地看着张书德。
张书德脸色阴沉,眼眸子里露出一丝的疑惑,看着朱千盾。
难道这个朱千盾也是和宁百斩一样,身藏强大的力量?
张书德脸色凝重,静静地盯着朱千盾。
很快,张书德的脸色变了,慢慢向着朱千盾伸出了手。
“张医生,你比老夫想的还要聪明,竟然这么快就看穿了,到底你是怎么样看穿的?”朱千盾没有动。
张书德黑着脸,手已经伸到了朱千盾的面前,眼看就要接触到朱千盾的衣服。
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张书德的手竟然穿透了朱千盾的衣服和身子,直接整个手都穿了过去。
“哎哟~”顾长霜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事情,不由惊叫一声。
“全息影像么?”张书德冷冷地看着朱千盾。
“张医生没有想到吧?”朱千盾完全无视插在自己胸口的手臂。
“哈~哈~,想不到朱千盾竟然是一个无胆鼠辈,连见都不敢见我。”张书德放声大笑。
“激将法对我没什么用,张医生有这种精力,还是想想怎么样找到羽儿吧。”朱千盾没有丝毫生气。
张书德见朱千盾没有生气,没办法,只能开始在屋子里仔细寻找起来。
“难道那个朱丰羽真的从这屋子里神秘消失了?”顾长霜终于收起了摄像机,搓着双手走到张书德的身边。
“他妈的我也不知道。”张书德不耐烦地道。
“那你在寻找什么?”
“连朱千盾都不知道朱丰羽的下落,那说明朱丰羽绝对不是以正常的方式离开这里,只要是施用了异法,怎么也会留下蛛丝马迹。”
“如果真有线索,他也不会把我们困在这里了。”顾长霜不以为然。
“哼,如果他们有这个能力,就不用千方百计引我上钩了。”张书德说着,已经躺在了床上,双眼紧紧地盯着屋子的天花板。
“你发现了什么?”顾长霜看到张书德神色有点异常,连忙抬起头看着天花板,却没有发现任何有异常的地方。
“我发现这张床真特么的冷,根本不是人睡的。”张书德一骨碌爬起来,用力扫着被冻僵的身子。
这不是废话么?顾长霜翻了翻白眼,这个屋子的温度已经这么低了,躺在铁床上和躺在一块冰上没有任何的区别。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朱丰羽不对劲的?”张书德却盯着朱千盾。
“哼,能骗得过老夫的人还没有出现。”朱千盾虽然只是一个全息映像,但是言语之间,隐隐透出一股威严的气势,难怪张书德刚开始没有看出来。
“但是他也骗了你一段时间,不是么?”
“没错,他确实是这方面的天才,刚开始,连我都看不出他的任何破绽。”朱千盾沉默一会,沉声道。
“什么骗不骗的,都什么时候了,还在关心这些,赶快找到那个朱丰羽,离开这个鬼地方才是重点。”顾长霜听不懂张书德和朱千盾的对话,她只感觉身子开始发僵,不敢站在原地,只能在屋子里走来走去,试图让身子暖和点。
“想要找到朱丰羽,就必须先离开这里。”张书德对顾长霜道,目光却看着朱千盾。
“他是怎么消失的?”朱千盾阴霾的目光盯着张书德。
“我刚才已经和你说了。”张书德翘了翘嘴。
“你说了?”朱千盾疑惑地盯着张书德。
就连顾长霜也惊讶地看着张书德,她也没有听出来。
“我说过,这铁床根本不是人睡的。”张书德指着铁床道。
“你是说他根本不是人?”朱千盾脸色变得极其难看。
“他可以是妖,是魔或者是鬼,但绝对不是人。”张书德肯定地道。
“他到底是谁?”朱千盾黑着脸。
“你不是一直想要找他么?”张书德看着朱千盾,嘴角微弯。
“卢逸士?!”朱千盾身子一震,饶是朱千盾神志坚定,也不由大吃一惊,身子竟然一阵模糊,差点就连全息影像都维持不住。
“你没想到吧?千方百计要寻找的人竟然一直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
“卢逸士不是在外面么?”卢逸士在那个民居里将张书德刺伤一事,朱千盾也清楚。
“确切地说,被关在这里的这个才是卢逸士的真身。”
“真身?到底是怎么回事?”朱千盾一生经历无数,见识广博,但也没有听说过什么真身。
“一人三魔,这就是你想要的真相,你如果想要知道朱丰羽在那里,就得把我们放出去。”张书德冷冷地看着朱千盾。
“我还有一个条件。”朱千盾想了片刻,盯着张书德。
“说!”
“把卢逸士留给我。”朱千盾眼里闪着有如实质的杀意,声音不寒而粟。
“不行!”张书德摇了摇头。
“我不是在征求你的同意。”朱千盾冷冷地看着张书德。
“我也不需要你的同意,我只是在告诉你,卢逸士不会交给你。”张书德直视朱千盾的目光。
“他最痛恨,最想杀的人就是你吧,你为什么还要护着他?”
“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情,不用你去管。”张书德寸步不让。
“好,你只需要帮老夫找到羽儿,至于这个卢逸士,大家各凭本事,看谁先抓到他。”朱千盾最终退了一步。
“关在那个极寒密室里的人不是朱丰羽,而是卢逸士?”从朱家大院里出来,没有了性命之忧,顾长霜就一直在追问这个问题。
“唔!”张书德一边开着车,一边却紧皱眉头,心事重重的样子,对顾长霜的问题爱理不理。
顾长霜问了几个问题,见张书德心神恍惚,也不再问下去。
医道大会的第二轮比试结束之后,晚柳山庄又重新恢复了以往的平静,最起码表面上的平静。
此时已经是深夜,除了昏暗的路灯,四周一片漆黑,连星月都没有露出来。
张书德和顾长霜躲在路边茂密的树林里,远远地看着晚柳山庄紧闭着的大门。
“我们已经躲在这里几个小时了,你到底想要看什么?”顾长霜虽然不怕那些蚊虫的叮咬,但是也忍不住开口问道。
“不要说话。”张书德神色一凝,一手掩住顾长霜的嘴巴,目光望向那条小路的尽头。
顾长霜心知有动静了,连忙顺着张书德的目光看去,却发现小路的尽头出现了一辆没有灯光也没有声音的小车,在昏暗的路灯下就像一个幽灵向着晚柳山庄奔去。
车子只是一辆黑色的普通车子,没有车牌,两侧玻璃贴着不透明的茶色玻璃纸,从挡风玻璃看进去,顾长霜只看到方向盘上两只带着手套的手,完全看不清楚车子里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