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你对自己也不是很有信心哈。”张书德擦了擦嘴角的血迹,突然笑了。
“你不必在我身上用激将法,我不会上当的。”虎哥摇了摇头。
“那要不我来告诉你吧。”
“你知道是谁?”虎哥一愣,疑惑地看着张书德。
“当初我一直以为你的老板就是徐一刀,但是后来却一想,以徐一刀的能耐,根本不可能掀起这么巨大的风浪。”
虎哥看张书德说得头头是道,不由凝神听着。
“但是,不是徐一刀,又会是谁?连牛半生这样的军中专家都是他的人,要么这个人有着远高于牛半生的威望,要么是对牛半生有恩,我想了很久,也偷偷查了很久,终于发现......”
张书德说到这里,却故意停了一下。
“终于发现什么?”虎哥不由追问道。
“终于发现这样的人我一个都不认识。”张书德笑道。
“你敢戏弄我?”虎哥一愣,随即明白过来,盯着张书德的眼里闪过一丝杀气。
“看来你并没有你自己想象的那么聪明哈。”张书德此时已经完全放松。
“既然你想死,那我就成全你。”虎哥的身影一晃,几乎没有移动的过程,一下子出现在张书德的身前,右手闪电般向着张书德的脖子捏过去。
虎哥的手没有抓住张书德的脖子,因为一个拳头出现,狠狠地砸向了虎哥的手。
“砰!”
以有意对无意,有心对无心。
这一次,张书德的身子只是晃动了一下,并没有退一步。
虎哥连退几米,脸上却露出惊讶的表情,看着张书德,“你能使用力气了?”
“哼,区区一拳,能奈我何?”
“不可能,我的截气拳从来没有试过失效。”虎哥有点不敢相信。
“真巧,我也没有试过被人打得使不上力气。”张书德有点得意地笑了。
“看来你还是有一点本事,难怪敢多管闲事。”虎哥冷冷地看着张书德。
“哼,既然你们敢来招惹我,就要有失败的觉悟。”
“哈~哈~,你还真挺可爱,给你点骨头,就在这口出诳言。”虎哥放声大笑。
“只要有我张书德一天,你们休想要成功。”张书德冷冷地看着虎哥。
“这个问题很好解决,我现在就让你消失。”虎哥眼里精光一闪,伸出右拳,隔空向着张书德打了过来。
张书德目光凛然,双眼紧紧地盯着虎哥,不敢有半分的分神。
但就是这样,变化骤然而起,张书德只感觉眼前一花,原本还在几米开外的虎哥,突然出现在了面前,右拳也已经打在了胸口处。
好快的速度,张书德脸色大变,想要闪避已经来不及了,只能双手本能地护住胸口。
“啪~啪~”张书德的两只手臂连同胸口瞬间变形,深深地凹了下去,后背的衣服也被强大的力量打出一个破洞。
鲜血不断地从张书德的嘴里涌出,身子像碎布般倒飞出去,向着江面掉下去。
虎哥一击将张书德击成重伤,却并没有就此住手,身影再次一闪,张书德人还在半空,虎哥已经出现在张书德的上面,一脚重重地踩在了张书德原本已经严重变形的胸口上。
“轰~”
张书德的身子像炮弹一般重重地落入通红色的江水里,击起的浪花足有五六米高。
如果不是张书德的身子远比普通人强大,单是虎哥的这一脚下来,张书德的身子就会变得四分五裂了。
虎哥并没有追下江里面,借着刚才那一脚之力重新跳回小船上。
十分钟过去,江面上并没有任何的异样,张书德下去之后,再没有浮上来。
没有人能硬受他两次重击而不死,虎哥冷冷地看着江面,虽然没有看到张书德的尸体,但是他确信这一次张书德必死无疑了。
虎哥转过身去,看了小船的情况一眼,却猛然双眼一凝,整个人的气势猛涨。
此时,小船的甲板上,除了虎哥,就只有一个半死不活的剑眉青年,而原本躺在甲板上昏迷不醒的莫风却消失了。
虎哥缓缓转过身,重新看着平静的江面,双手慢慢握紧了拳头,眼里透出浓厚的杀气。
从来没有人能从他手里逃掉,一个都没有。
不过站了片刻,虎哥并没有跳进江里,而是一手抓住剑眉青年的衣服,身子猛然腾空而起,远远地跳到江边,消失在远处。
江底下面,一个巨大的气泡隐藏在厚厚的淤泥里。气泡里面躺着两个人,正是张书德和莫风。
此时张书德全身已经覆盖着一层薄薄的冰晶,两只手臂严重变形,骨头已经全部粉碎,胸口处深深地凹了下去,整个前胸几乎已经贴着后背,大量的鲜血不断地从张书德的嘴里涌出来。
而在纯灵空间里
小君和小竹围在了张书德的灵魂身边。
张书德的灵魂虽然虚弱,但还算清醒着,在吞下一颗青魂豆之后,张书德的灵魂开始了闭目养神。
“我操,这个人的力量太恐怖了。”张书德的灵魂睁开眼睛,咬紧牙关道。
“书德哥哥,这个人的力量已经可以挣脱我和竹妹妹的控制,是我们上来之后第一次碰到这样的人。”小君心痛地看着张书德。
“要不是我预先服食了地狱黄连,恐怕我早就死了。”张书德看着自己那具生机尽失的躯体,沉声道。
“书德哥哥,我们现在怎么办?”小竹脸色苍白,刚才硬受阵医的一击,差点形神俱灭,没有三两个月的调理,恢复不过来。
虽然此时张书德和莫风躲在了小君支撑着的气泡里,暂时还算安全,但是小君原本也受了伤,最多只能支撑一个多小时。
莫风灵魂受损,已经处于深度昏迷之中,如果不及时救治,灵魂恐怕会长睡不醒,肉体也会变成植物人,永远不会再醒过来。
而张书德虽然灵魂没事,但是躯体已经不受控制,更不能有任何的移动。
现在最重要的是如何离开这江底,否则等气泡一破,张书德和莫风就只能葬身江底。
“君儿,将我和莫警官的躯体移出水面。”张书德想了一会,沉声道。
“书德哥哥,只要我们一离开江底,就会被敌人发现的。”如果不是害怕被人发现,小君此时还是能将张书德和莫风移动一段距离。
“那个虎哥没有追下江底,想必也怕这‘蚀骨之源’,像他这种人,不管有没有将我击杀成功,都不会留下来,所以我想他应该走了。”
“书德哥哥你想上那小船上?”小君一愣,疑惑地看着张书德,就算那个虎哥离开了,也会有其他人来接手这条小船,如果张书德和莫风上船,这么小的船,别人一看就能看到了。
“小船上面还有很多完好无损的醋桶。”张书德解释道。
“书德哥哥想躲在醋桶里面?”小君双眼一亮。
“只要不是那些野化人来接手这小船,一定能瞒得过去。”
“万一是野化人来呢?”
“不会,叶万象这一战死了三十多个野化人,一定肉痛坏了,在使用这些野化人时,一定会更加谨慎,不可能让野化人单独行动。”张书德此时已经想到在清市的某一个地方,叶万象暴怒的样子。
只是不知道叶万象会不会摔东西,张书德嘴角微弯。
张书德猜得没有错,在他们刚藏进醋桶没多久,一个普通的水手就从快艇上了小船,驶着小船进入了江心码头,然后扔在了一个角落,不再理会。
张书德的灵魂虽然能看得到自己的躯体,但是却束手无策,施不了针,做不了手术,甚至连碰都碰不到。
而且张书德的灵魂还不能离开躯体三米范围之内。
这一次,张书德的躯体所遭受的伤害比任何一次都严重,虎哥的力量很奇怪,不但将张书德的五脏六腑全部震成粉碎,还将张书德体内的气血封锁住,不让它回流心脏。
地狱黄连保住了张书德一丝的气息,但是如果单靠地狱黄连自身的药效修复,恐怕没有三个月醒不来。
这些都不是大问题,问题是张书德现在根本没有三个月的时间,不说首府的医道大会已经进行到了第二轮比试,叶万象想要利用医道大会的目的越来越接近成功,单是清市这里,叶一仙还在叶万象的手里,天知道叶万象会发什么神经,突然要对叶一仙做点什么。
如果叶一仙有事,恐怕张书德这一辈子都只能活在内疚和痛苦之中。
“君儿,今天晚上,你去码头外面做点事情。”张书德对小君道。
“书德哥哥想要君儿做什么事情?”
“随便你,只要不伤天害理就行。”
“为什么要做这些事情?”小君有点不明白地看着张书德。
“你们现在应该可以在我两公里之内随意活动,我想将一个人引过来。”张书德没有说引谁过来。
“君儿明白了。”小君点点头。
在首府的时候,张书德已经和小君、小竹解除了主仆关系,小君和小竹已经可以不用受张书德距离的限制,但是经过小竹被苗木抓去这件事情,张书德还是决定重新建立三人的感应关系,只是称呼并没有变回去。
深夜十二点,距离江心码头一公里处的一个地方突然浓烟滚滚,火光冲天,连江心码头,躲在醋桶的张书德都能听得到那不时响起的爆炸声。
“我去,君儿,你做了什么事?竟然弄得如此大动静。”张书德的灵魂躲在小船上,远远地看着那被火光映红的天空。
“那里是一处毒品加工厂,君儿只是让那些人也尝尝自己做出来的毒品,然后就一把火将整个工厂烧了。”小君淡淡地道,仿佛这样的事情对她来说根本不算事。
“嗯~”张书德并不反对小君做的这些事情。
“涉及到毒品,人命,大火,他应该会来了,毕竟这一片也是他负责的。”张书德喃喃道。
“书德哥哥放心,只要他一出现,我立刻就能知道。”
“那你记住我说的那些药材,让他进无论如何也要想办法配齐。”
“知道~”
自前几天晚上张书德来过后,黄一脉就没怎么睡好,不过这几天清市并没有发生什么大事,黄一脉的心也稍微放了下来。
但是今天下午清江发生的异常景象,却让黄一脉放松的神经重新绷紧,他的感觉告诉他,这事一定和张书德有关系。
黄一脉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自己竟然开始关心一个抢走自己女神的男人。
黄一脉突然好想甩自己两巴掌。
不过站在江边看了一下午,黄一脉仍然没有看到什么异常,更没有看到张书德。
现在清江已经被封锁,但是封锁的人并不是刑警,而是士兵,连黄一脉都不允许靠近清江。
晚上十一点,黄一脉才拖着疲劳的身子回到自己的住所,他决定明天无论如何,也要找上头了解一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好不容易躺在了床上,手机却响了起来。
接完电话,黄一脉只用了一分钟就冲出了房子。
等黄一脉赶到现场时,几辆消防车刚到,烈火已经波及整个厂房。
黄一脉找到自己的同事,仔细了解着里面的情况。
因为这里靠近叶家掌控的江心码头,因此黄一脉平时并没有过多的对这片区域进行整治,想不到这里竟然隐藏着如此一个大的制毒点。
敢在闹市里明目张胆地制毒,看来这间制毒厂的背景不浅。
对这些黑白道之间的肮脏破事,黄一脉早已了然于胸,只是想不到如此背景深厚的制毒厂,竟然被人一夜之间全挑了。
到底是谁做的?
为什么要如此?
黑吃黑?还是分赃不均匀?
黄一脉还来不及细想,突然脑海里响起了一道声音,“黄一脉,黄警官?”
黄一脉一愣,四周扫了一眼,并没有发现可疑的人。
难道是幻觉?看来这几天休息不好,身子已经出问题了,不过现在发生这么大的事情,接下来的几天是不可能休息了,黄一脉甩了甩头,想要将脑海里的杂念甩走。
“黄一脉,黄警官?”
就在这个时候,黄一脉脑海里的声音再次响起。
这一次,黄一脉听得清清楚楚,绝对不是幻听。
“谁?”黄一脉抽出手枪,凝神戒备着,目光不断地在四周搜索。
“黄警官不要紧张,是张医生叫我来找你的。”声音继续响起。
“张医生?谁是张医生?”黄一脉确信四周除了自己的几个同事,并没有其他的人,不由感觉后背冒冷汗。
“黄警官认识很多个张医生?”
“你是说张书德?”黄一脉一愣,神志终于清醒过来,急忙道。
旁边的几名刑警见到自己的头头在一惊一乍地自言自语,不由一愣,围了上来。
“黄警官不用说话,只要在心里想着就行。”
“我没事,你们再去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黄一脉将几名刑警打发走。
“张医生现在在那里?”黄一脉心里在发问,想看看对方是不是真的能知道自己心里在想什么。
“张医生现在在一个安全的地方,不过受了很严重的伤。”
我操,真的能听到,黄一脉感觉有点不可思议。
“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是什么人不重要,重要的是张医生现在需要黄警官的帮忙。”
“我凭什么相信你?”黄一脉第一反应就是不可思议,第二反应就是怀疑。
“我一直跟在张医生的身边,他去你那里说的话我都知道。”声音响起,真的将张书德与黄一脉这几次见面所说的话都完完整整地说了出来。
“张医生是怎么样受伤的?”黄一脉虽然不相信这个世界有什么超越科学的存在,但是在张书德身边发生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他都不得不信。
“今天下午,在清江上,被人打成重伤。”
“要我怎么样帮你?”黄一脉此时已经完全相信了。
“张医生现在需要药物来疗伤,你只需要收集好这些药材......”声音一连说了几十种药材的名称。
黄一脉的头有点大,这几十种药材,他很多听都没有听说过。
“有些难找的药材,你可以去贤医馆去取,不过进去的时候,一定要小心,不要让任何人知道。”
“然后呢?”
“煮好药之后,你找一个晚上的时间拿到这里,我自会来取。”
“我怎么联系你?”
“你用不着联系我,只要你来了,我就会知道。”
声音说完,无论黄一脉怎么问,都没有再响起。
黄一脉脸色阴沉,将现场的事情交给手下的人,自然直接赶回了家,迅速将脑海里的那几十种药材记了下来。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黄一脉不管真还是假,决定先反药弄出来再说。
“书德哥哥,君儿已经将你交代的事情全部告诉了那个黄警官。”小君依靠在张书德的身边。
“他没问什么吧?”
“他刚开始有点不相信,不过我将你和他的对话全部说了出来,他就相信了。”
“想不到最后,能帮到我的竟然是他。”张书德苦笑,想起在第一次在山县派出所见到黄一脉时,那一脸的高傲。
“书德哥哥,你说他能不能把药煮出来?”
“有些人平时不常联系,但是到要紧关头,却能靠得住,他就是这种人。”
“书德哥哥,你就不怕他因为雪儿姐姐而怀恨于心么?”
“恨什么,雪儿自始至终都只喜欢我一个人,他有什么恨的。”张书德裂嘴笑道。
“那他什么时候能把药弄好?”
“不知道。”张书德脸色有点阴郁。
张书德并不是担心黄一脉不去寻药,而是害怕黄一脉的寻药,会引起叶家的注意,尤其是有几种药物普通的市面上并没有,想要找到,只能进入贤医馆,如此一来,黄一脉被人发现的机会就成级数升高。
不过以黄一脉的机敏,应该能见机行事,张书德只能这么安慰自己。
一共七十多种药,前面六十多种,黄一脉只用了一天时间就买到,但是后面的七种药,几乎找遍了清市大大小小的药店,都没有,连各大医院的药房都没有配备这七种药。
看来必须进入贤医馆了。
黄一脉也知道,虽然贤医馆已经关门一年多,但是一直有人在暗中监视着,如果他要进入贤医馆,很有可能被人发现。
一想到叶家的庞大势力,黄一脉心里就开始打退膛鼓。
他一个小小的刑警支队长,在叶家的面前,和一只蝼蚁没有区别,叶家想要捏死他,绝对不会让他活着看到第二天的太阳。
黄一脉开车绕着贤医馆走了两圈,然后回到警察局,调取了贤医馆周边的所有监控,开始躲在自己的办公室看了起来。
晚上十二点,清市开始下起大雨,除了匆匆而过的那些车辆,贤医馆附近的街道上没有一个人影。
一辆黑色的小车像幽灵般出现在一处路灯照射不到的地方,黄一脉静静地坐在车上,看着面前的贤医馆。
大雨隐藏了他的踪迹,但是也遮挡了他的视线,不过黄一脉并不在乎,他用了一天的时间,将贤医馆附近所有的摄像头一个星期之内的监控视频看完。
贤医馆虽然关门,但是在贤医馆的四周,都有人二十四小时地监视着。
不用想也知道,这些都是叶家的人。
要想避开四周监视着的人进入贤医馆,换了是平时,黄一脉想不到办法,但是此时正在下着大雨。
这场大雨,给了黄一脉一个机会。
大雨之中,四周的人的视线绝对有影响,一些平时两个监视者都能看到的地方,此时却成了盲点。
此时黄一脉的前面,就是这样的盲点,只要黄一脉的速度够快,一定能避开两边的监视者的视线。
但是黄一脉此时考虑的不但是要避开监视者,更重要的是躲过四周无处不在的摄像头。
雨越下越大,夏天的雨,一下起来,就没有那么容易停下来。
黄一脉紧了紧衣服,看着手腕的手表,他现在在等,一分钟之后,这条路上的所有路灯将会熄灭,他有一个小时,一个小时之后,路灯将会重新亮起来。
没有了路灯,再加上这么大的雨,四周的摄像头就相当于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