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这片岁月寒梅含在嘴里。”张书德取出一片梅花,递给了宁轻寒。
岁月寒梅原本是深红如血,而且能融万物,但是这一片岁月寒梅,却只是淡红色,而且宁轻寒接到手里,只感觉一股纯厚温暖的热流从梅花上传进体内,整个人变得精神焕发,连苍白的脸色都变红润了。
旁边的秦宗看在眼里,脸上露出惊讶的神色,随即满脸欢喜。
这到底是什么样的神品,还没有服下就有如此功效,宁轻寒并没有听说过岁月寒梅,但也知道手中的梅花绝非凡品,连忙放进嘴里。
而就在这个时候,宁轻寒感觉手掌心传来一阵轻微的麻痒,爬到宁轻寒手掌心的尸王蚁一下子消失了。
尸王蚁进入了宁轻寒的体内。
但是此时宁轻寒并没有感觉到任何的不适,反而感觉一股暖流从嘴里沿着喉咙直达肠胃,整个人通泰舒适。
“尸王蚁改变吸髓体质要七天的时间,你嘴里的岁月寒梅每天不要少于四个小时,等时间一到,尸王蚁会从你体内消失,而你就把岁月寒梅直接服下,这样你的吸髓体质将彻底改变,变成普通人的体质。”
宁轻寒虽然没有说话,但是看那脸上的表情,就知道内心是多么的惊涛骇浪。
“等你的体质改变之后,距离医道大会的第一轮比试还有大概三分之一的时间,也就是十天,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张书德简单交代几句后就离开了百香园。
首府第一人民医院,张书德的那个病房里,虞雅月静静地站在床边,呆呆地望着空空如也的病床。
“书德哥哥,月姐姐这么可怜,你还不帮好解除蛊毒么?”虞雅月的身后,张书德也在静静地看着虞雅月,不过说话的却是小竹。
“竹妹妹,月姐姐有点不对劲。”小君却在旁边摇头。
“月姐姐中了蛊毒,当然不对劲。”小竹嘟起小嘴。
“不是这个原因,而是眼前的这个根本不是月姐姐。”
“什么?”小竹惊讶地叫了起来,身子突然出现在虞雅月的身前,仔细地看着她的脸。
“竹儿,走开......”
“竹妹妹,不要靠近......”
就在这个时候,张书德和小君几乎同时大喝一声。
但是已经晚了,原本呆若木鸡的虞雅月,突然一只手闪电般伸了出来,捏住了小竹的脖子。
小竹是灵魂状态,别说被人捏住脖子,只要她不想别人看到她,就算是楚梦茵都休想看到,但是现在却被虞雅月捏住脖子。
虞雅月的手像是有一股魔力,小竹不但动不了,更不要说从虞雅月的手里逃脱。
“哈哈,你抢了我的尸王蚁,我本来想将你身边的女人全部杀掉,让你感受一下仇恨的痛苦,不过我现在改变主意了,想不到你身边还有更好玩的东西,那就让这个小鬼代替那只尸王蚁,一个换一个吧。”
虞雅月转过身,看着张书德,双眼却变成了诡异的浅绿色,让人不寒而栗。
“放开竹妹妹~”张书德还没有说话,小君却率先站了出来,盯着虞雅月厉声喝道。
“我在和你的主人说话,什么时候轮得到你这只小鬼说话了。”虞雅月竟然连小君也看得到。
“我不是她们的主人,我们是朋友。”张书德却没有慌乱,只是沉声道。
“哦,想不到张医生竟然连这种契约都肯放弃,真让我佩服。”虞雅月重新将目光转到张书德的身上。
“你怎么样才肯放了竹儿,从月儿身上离开?”这一次,张书德主动开始谈条件。
“我的要求很简单。”
“杀了那个人?”
“不,我现在突然不想杀她。”
“那你想怎么样?”
“你只需要将她赶出首府就行。”
“你想自己动手?”张书德的脸色沉了下去。
张书德明白,所谓的赶出首府,并不是说真的让她离开首府,而是说确保首府的力量不再为她撑腰,直白点说,就是叫宁家不要插手。
张书德和眼前的这个苗医说来说去,指的就是十七婆婆,他们两心照不宣,但是张书德并没有把握,他到现在为止,都不知道十七婆婆与宁家的渊源,这个十七婆婆,在宁家的地位,甚至比秦宗还要深厚。
“有什么事情比亲自报仇还痛快淋漓的?”虞雅月的声音充满了怨毒,虽然还是虞雅月自己的声音,但是听起来却让人有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觉。
“哼,她杀你八百族人,如果你真的能打得过她,早就动手了,又何必等到现在,用尽各种无耻的办法。”张书德冷笑一声。
“没错,以前我确实打不过她,但是现在不同,只要给我一个月的时间,我一定能打败她。”虞雅月浅绿色的双眼看向了手中的小竹,嘴角竟然弯起一丝僵硬的弧线。
“如果你敢伤害她,我保证你那八百族人要再死一次,永不超生。”张书德突然想到一件事情,脸色不由微变。
“只要你完成了我刚才所说的,我保证不伤害她半根毫毛。”
虞雅月说完,突然瘫软在地上,与此同时,小竹却消失了。
张书德一个箭步冲了上去,将虞雅月从地上抱到床上,度厄黑针刺进虞雅月两座峰峦之间,然后将她上身的衣服全部脱掉,双手握住了那两座峰峦,开始慢慢地揉搓着。
张书德特有的推拿按摩大法。
一轮下来,虞雅月终于缓缓睁开了眼睛。
“书德?”虞雅月虽然醒了过来,但是脑袋还没有清醒。
“月儿,没事了。”张书德看着虞雅月,满眼温柔。
“没事?”虞雅月终于缓了过来,猛然发现自己裸着上半身躺在床上,而张书德的两只魔爪正握在自己的两座峰峦之上,不由粉脸通红,抓过被子盖住身子,“哎哟,书德,你在干什么?”
“当然是在帮月儿治病。”
“治病?到底是怎么回事?”这几天的事情源源不断地涌入虞雅月的脑海里,明明是张书德伤重躺床上,怎么现在变成了自己躺床上了?
张书德轻叹一声,将整件事情慢慢说了出来。
“我中了蛊毒?什么时候中的?我自己怎么不知道?”虞雅月来了一个三连问。
“月儿还记不记得那个小女孩?”
“我的蛊毒与小女孩有关系?”虞雅月看着张书德,不敢相信那个身染怪病的小女孩有这种本事。
“也算有关系吧,有人利用了小女孩,在她身上施放了蛊毒,然后你接触了小女孩,就把蛊毒转嫁到你身上了。”张书德耐心地解释道。
“可是除了我,小燕和小小也与小女孩接触了,难道她们也中了蛊毒?”虞雅月一想到这个情况,就想要从床上爬起来。
“蛊毒只是针对月儿一个人的,小燕和小小没事。”
听了张书德的话,虞雅月松了一口气。
“书德,知道是谁做的么?”
“还不知道,不过这个人很厉害,而且还很狡猾。”张书德眼里闪着精光。
“对了,书德,一仙妹妹现在怎么样了?”既然张书德没事,那叶一仙就有救了,至于在她身上施了蛊毒一事,虞雅月丝毫不担心,只要有张书德在,这些事情交给他就行,而虞雅月只需要处理好医院的事情。
“一仙要七天才能够醒过来。”
“我要去看看她。”虞雅月掀开被子,却“哇”地一声将被子盖回身上。
“还不把我的衣服拿过来?”虞雅月粉脸通红,瞪了一眼站在床边,双眼想要看穿被子的张书德。
“月儿的身子早就被我全部看完了,怕什么。”张书德双眼发亮,口水差点流了出来。
不过现在并不是调情的时候,张书德还是把衣服递给了虞雅月。
“书德哥哥,竹妹妹被人抓走了,我跟不到她。”虞雅月离开房间后,小君出现在张书德的面前,双眼通红,眼泪都快要流下来。
自在阎王府开始,小君就和小竹在一起,从来没有分开过。
“君儿放心,我一定会将竹儿救回来。”
“我们连对方是什么人都不知道,怎么样找?”
张书德与小竹解除了主仆关系,连小竹不能远离张书德的限制都没有了。
“我们不知道,但是有人知道。”张书德咬牙道。
“谁?”
“十七婆婆。”
宁家大屋
这已经是张书德喝的第十三杯茶,整个大厅,除了张书德一个人,就只有一个为张书德倒茶的佣人。
别说宁百斩,就连吕如姬都没有出来。
“你去告诉你家主人,我喝完这杯茶,如果还没有人出来,我就一把火将这间屋子烧掉。”张书德拿起茶杯,一昂头,将茶水一喝而尽。
“张医生好大的火气。”这是吕如姬的声音。
吕如姬一身淡绿色的旗袍,将宁轻雪完全继承了的那完美身材展露无暇。
“宁家就是这样的待客之道?”不过张书德完全没有心情欣赏,谁一下子喝了十四杯茶水,都不会有什么样的好心情。
“张医生是什么样的客?”吕如姬从在张书德的斜对面,反问道。
“普通客人。”张书德冷冷地道。
“不,你是麻烦的客人。”
“哦?原来宁家也叫麻烦。”
吕如姬一愣,随即明白张书德的意思,柳眉一扬,“看来张医生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宁老爷子和吕姨何尝不是?”张书德环视了四周一眼,目光在一处阴暗的角落停留了一下,随即收了回来。
“既然大家都是明白人,张医生又何必苦苦相逼?”
“只要关系到我身边的人,我在的字典里,只有行还是不行,没有第三种选择。”
“你知道答案的。”
“那就休怪张某不留余地了。”张书德冷冷地盯着吕如姬。
“哼,首府不是清市,更不是贤医馆,岂是张医生为所欲为的地方。”吕如姬柳眉一竖,与张书德的目光对视。
“在张某眼里,所有地方都一样。”
“张医生,就凭你这任意妄为,如果不是看在你救了寒儿一命,宁家已经可以让你彻底消失了。”吕如姬再也忍不住,轻喝道。
“哼,就像那八百个冤死之魂么?”
“只要敢与宁家作对,就没有冤死之说。”
“我最后问吕姨一句,十七婆婆在那里?”张书德不想再与吕如姬争执下去。
“宁家从来没有被人要挟的先例。”
“好,很好!”张书德怒极而笑,猛然站了起来,大步向着屋外走去。
吕如姬望着张书德的背影,眉毛一扬,一丝杀气从眼里闪过,不过最终还是轻轻摇了摇头。
“书德哥哥,只要你开一句声,小君就负责将整个宁家大屋闹个翻天覆地。”小君担心小竹的安危,对其它事情已经全然不顾了。
“她始终是雪儿的妈妈。”张书德沉声道。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去找好朋友。”
“好朋友?”小君一愣。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敌人最大的敌人就是最好的朋友。”张书德双眼发亮。
“我们要去找朱家?”小君双眼也亮了一下。
这是张书德第一次走进朱家大院。
足足绕了半个小时,张书德才由一个佣人领着走进一个素雅的客厅。
“张书德?”朱千盾缓缓走了进来,如炬的目光落在张书德身上。
“朱千盾?”张书德虽然没有见过朱千盾,但是朱千盾一进来,张书德立刻知道眼前的这个人就是权倾首府的朱家的当家朱千盾。
朱千盾身上和宁百斩一样,有一种与众不同的气。
“喝茶!”朱千盾在主位坐下,对张书德道,语气平淡,根本不像对张书德狠之入骨,非要致张书德死而后快的朱家话事人。
张书德拿起茶杯,轻轻闻了一下,赞叹道:“好茶!”
“比起老宁家的茶叶,又如何?”
“宁家的茶,好在水,而朱老爷子的茶就是好茶,可惜被水糟蹋了。”张书德轻轻呷了一口茶水。
“你知道我为什么只用这普通的水来煮茶么?”朱千盾不至可否。
“请朱老爷子赐教。”
“老宁家的水虽然好,但是我要想找到差不多的水,也不是难事,茶是天下第一的好茶,如果不能配天下第一的水,就算是天下第二的水,也已经没有任何的意义,你懂我的意思吧?”
朱千盾说话的时候,眼神竟然闪过一丝的落寞。
“假如朱家的茶用宁家的水来煮,不知道味道怎么样?”
“早试过了。”
“哦,味道如何?”
“难喝坏了,哈~”朱千盾说着,突然放声大笑。
张书德双眼精光一闪,握住茶杯,静静地看着有点癫狂的朱千盾。
“请喝茶~”朱千盾自觉有些失礼,笑声渐停。
“请张医生放心,我这里绝对不会让你喝十四杯茶水。”朱千盾见张书德沉默不语,又道。
张书德苦笑,将手中的茶杯放回桌子,连刚刚在宁家大屋里发生的事情都了解得清清楚楚,确实有其过人之处,难怪朱家可以与宁家在首府鼎足而立。
“张医生来到首府也差不多一年了吧?”朱千盾把话题岔开。
“一年了~”
“老夫如果没有记错,张医生这是第一次光临小舍吧?”
“有朱老爷子对晚辈念念不忘,晚辈还想多活几年,那敢来这里。”张书德直白地道。
“那怎么张医生现在又敢过来了呢?不怕我杀了你?”
“如果朱老爷子真要杀张某,白无常就在医院,随时能动手,也没有人能制止得了她。”
“哈~哈~,可笑的是无常传回来的消息,却是张医生重伤昏迷,连无常都能骗得过去,看来老夫真的低估了你。”
“我能瞒得过白无常,却瞒不过朱老爷子。”张书德双眼与朱千盾对视。
“哦,你怎么知道瞒不过我?”朱千盾有点惊讶。
“首府发生的事情,又有多少件可以瞒得了朱老爷子?”
“以前我也是这么认为的,但是现在才知道这个想法是多么的愚蠢。”朱千盾轻叹一声。
“此话怎讲?”
“这一年,发生了太多的事情。”朱千盾说得有点灰心丧气。
张书德看着朱千盾脸上的皱纹,眼前的这个老人这段时间过得也不好。
“老夫并不知道十七罗刹的下落。”朱千盾突然道。
张书德一愣,随即明白朱千盾所说的十七罗刹一定是十七婆婆。
如果连朱家都找不到十七婆婆,恐怕整个首府再没有人能找得到了。
张书德脸色阴沉,将桌子上的茶杯拿了起来。
“不过我知道另外一个人的下落。”朱千盾继续道。
“啪~”张书德手中的杯子碎裂成几片。
张书德紧紧地盯着朱千盾,“朱老爷子见过那个人?”
“不,整个首府,恐怕没有人见过他,这一点你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朱千盾摇头道。
“不知道这个人现在在那里?”张书德道。
“你知道么,以前这个客厅装修得极为辉煌华丽,别的不敢说,但是这个客厅的奢华,老宁家绝对没有。”朱千盾并没有回答张书德的问题。
张书德扫视了四周一眼,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摆设,几张椅子,一张茶几,几盘室内植物。
“为什么现在变成这样?”张书德只能顺着朱千盾的话接下去。
“因为这间客厅曾经的主人已经疯了,辉煌华丽的摆设,更像是一种莫大的讽刺。”
张书德心里一沉,他知道朱千盾的意思。
这间客厅原来的主人竟然就是朱丰羽,被南宫燕用鬼医催眠之术弄疯的朱丰羽。
“想必张医生也已经猜到了我说的人是谁吧?”朱千盾盯着张书德,双眼却没有丝毫的怨毒。
“朱老爷子想怎么样?”张书德深吸一口气,硬着头皮道。
“只要张医生能治好羽儿,我朱千盾以朱家的名声起誓,一定帮张医生将那个人找出来。”
很合理的交易。
此时此刻,张书德还能有什么话可说。
朱丰羽已经被转移到了一间密室,虽然没有了铁笼子,但是手上和脚上还是锁着两条铁链。
“啊~吼~”看到朱千盾和张书德进来,朱丰羽猛然扑了过来,弄得两条铁链哗啦啦地响。
铁链的长度并不足以让朱丰羽够到张书德和朱千盾。
“吼~嗷~呜~”朱丰羽双眼泛着红芒,口水顺着张长的嘴角不断流出来,目光虽然盯着张书德和朱千盾,但是张书德却发现朱丰羽目光的焦距并不在他或者是朱千盾的身上。
“张医生,羽儿的疯癫病怎么样?”半个小时过去,朱千盾见张书德只是静静地看着朱丰羽,不由有点着急,开口发问。
“我们出去谈吧。”张书德从密室退了出来,重新回到那个客厅。
“他疯了之后,都有见过谁?”张书德看着朱千盾。
“羽儿的二哥,他爸,老夫,还有错影。”关系到朱丰羽,朱千盾并没有任何的隐瞒,“除此之外,就是一些医生。”
张书德并没有追问那个叫错影的人是谁,能见到朱丰羽的人,必定是朱千盾完全信任的人。
“从现在开始,不要让他见任何的人。”张书德沉声道。
“为什么?”
“如果朱老爷子不想你孙子的病情有任何的变化,最好是完全依照我说的去做。”张书德冷冷地道。
“到底羽儿是怎么回事?”朱千盾虽然不懂医术,但是这一年来,请了这么多的名医来为朱千盾看病,如果是普通的疯癫,早就治好了。
“我现在也看不透,不过只要一个月的时间,我一定能帮你的孙子治好这病。”
“听说那个南宫燕是你的徒弟吧?”听到张书德说要一个月的时间,而且还不一定能治好,朱千盾的脸色终于变了。
“没错。”
“徒弟弄出来的病,做师傅的竟然看不透?”朱千盾的话里隐隐透出一股子的杀气。
“谁告诉你说你这个孙子是我徒弟搞出来的?”张书德瞪了朱千盾一眼。
“哼,当时如果不是你徒弟出手,我羽儿就不至于变成这样。”
“还有一个人呢?朱老爷子刻意隐瞒,为什么?”张书德似笑非笑地看着朱千盾。
“就算不隐瞒,那个人也是你最好的兄弟。”朱千盾冷冷地道。
“一个抢我产业,抢我未婚妻,非要致我于死地的好兄弟?”张书德感觉有些讽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