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棚里种的青菜已经发芽了,所以回城的苏程心情美滋滋,一想到大冬天的还能吃到青菜,心情就贼好。
尤其想到大唐皇帝李二也只能天天吃大白菜,苏程的心情就更好了,你皇帝怎么了,还不是吃大白菜的命。
“伯爷,回府了!”
“伯爷,回府了!”
苏程跳下了马,感慨道:“天气还真是越来越冷了。今天府里没什么事吧?”
“卢国公府大公子来找过公爷,听说公爷去了庄子就走了。”
苏程听了并没有往心里去,程处默这些大唐二代们一个个都闲的蛋疼。
“哦,公爷,还有武珝小姐来过,说找公爷有急事。”门房想了想还是将武珝来过的消息禀报了,万一公爷很重视呢。
苏程顿时止住了步伐,转头问道:“什么?武珝来过?”
公爷果然对武珝小姐的事很重视,门房暗暗庆幸自己刚刚禀报了,连忙道:“是的,武珝来过,说有急事,听说公爷去了庄子就离开了,说是明天再来。”
有急事?他刚刚给武珝送去了几乎所有的生活用品,她们整个冬天都生活无忧,还能有什么急事?
但是能让武珝跑了来找他,肯定不是小事。
难道是武元庆又去捣乱了?
连皇帝都将他袭爵的奏请搁置了,他竟然还敢跑去找武珝娘仨的麻烦?
苏程转身,干净利落的上马。
“走,去昌明坊!”
薛仁贵等人连忙跟着跳上了马。
望着公爷迅速远去的身影,门房都惊呆了,武珝小姐这么面子也太大了吧?
不对,是武珝小姐太美了!
长街上熙熙攘攘,苏程走的不算急切,因为他觉得就算他去了,武元庆也早就闹完离开了。
苏程觉得除了除了是武元庆去大闹还能有什么事?
杨氏跌跌撞撞的走着,然而她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妇人走不多少路就气喘吁吁走不动了。
她的心里既感到焦急又感到绝望,她什么时候才能跑到安康郡公府?
杨氏的眼泪不停的流,她感到自己太没用了,连女儿都救不回来。
当苏程来到昌明坊的时候,杨氏才刚刚到达昌明坊的坊口。
苏程一眼就注意到了杨氏,见到她眼角眼泪跌跌撞撞的跑来,顿时意识到了事情似乎比自己想的还要大。
苏程连忙跳下马:“夫人,你怎么了?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杨氏终于主意到了苏程,哭道:“郡公,我终于找到你了,求求你,去救救珝儿吧!”
苏程吃惊道:“武珝出了什么事?”
杨氏抽泣道:“她被荆王抢走了!”
“荆王?武珝被荆王抢走了?”苏程顿时懵了,历史上根本就没这回事啊,武珝和荆王八竿子打不着啊。
荆王怎么会把武珝抢走了?
就算因为他的到来改变了历史原本的轨迹,也不会发生这种事啊,因为他根本就跟荆王没什么来往。
“到底发生了何事?荆王怎么会来抢武珝?武珝怎么说也是国公府的小姐,荆王怎么敢做这种事?”苏程问道。
杨氏抽泣道:“不知道啊,今天荆王突然闯了进来,说是元庆写了文书将珝儿给荆王做妾侍,所以荆王就将珝儿抢走了!”
“郡公,求求您救救珝儿吧?她生性要强,落到荆王府里,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有命在!”
苏程点头道:“夫人放心,我一定会将武珝救出来的!”
“哦,对了,珝儿让郡公去宫里求陛下,只要陛下开了口,荆王就不敢再胡来了!”杨氏连忙道。
“放心吧,我一定会将武珝救回来的!”苏程干净利落的翻身上马。
拍马出了昌明坊,苏程回头问道:“知道荆王府在哪儿吗?”
“回公爷,小的知道荆王府在哪儿!”有随从立即道。
苏程连声道:“前头带路,速度要快!”
薛仁贵连忙问道:“公爷不入宫去求陛下吗?只要求得陛下开口,荆王就不敢乱来!”
苏程没好气道:“去宫里求陛下,黄花菜都凉了!咱们直奔荆王府,或许能在路上截住!”
“公爷,如果截不住呢?”薛仁贵问道。
苏程朗声笑道:“那你们敢不敢随我闯一闯荆王府?”
“有何不敢?”
“水里火里,咱们都随公爷闯一闯!”
苏程身后的这十几个随从,都跟着他北征,都是同生共死见过血的人,忠诚自然不再话下。
“让开!”
“都让开!”
随从们一边挥鞭一边大喝,苏程虽然心里十分焦急,但是也不敢跑太快,毕竟长街上到处都是人。
一边赶路,苏程心里在一边思索着,毕竟来到大唐不短的时间了,虽然没见过李元景,但他也多多少少听说过。
李元景是太上皇第六子,很得太上皇的喜欢,因此在长安横行无忌。而且皇帝对李元景这些兄弟们也很优厚。
其实苏程对李二也很理解,毕竟杀了两个兄弟,逼迫太上皇退位,无论是出于补偿心理还是为了名声,李二都会对李元景他们好一些。
而且,太上皇还活着。
这恐怕也是李元景刚抢武珝的原因。
去救武珝,那就意味着会得罪李元景,甚至得罪太上皇。
苏程扪心自问值得吗?
如果武珝仍然会成为了李治的皇后,仍然会登基为帝,那自然是值得。
但是历史的轨迹已经发生了偏转,武珝还会成为李治的皇后吗?还会登基为帝吗?
很难说。
如果他今天不救武珝,那武珝会成为李元景的妾侍,她就不会入宫了,甚至不会认识李治,不会成为李治的皇后,更不会登基为帝。
苏程的心里有些茫然。
要救武珝吗?
当然要救!
无论武珝日后如何,他至少不能眼睁睁看着一个花季少女落入李元景的魔掌。
这一路上,苏程的心情几经反转,初听到武珝被抓走的时候,他的第一反应是这是施恩的好机会。
随后,他终于意识到了,历史的轨迹已经偏转了,武珝很可能已经不再是历史上的武珝了,所以他反而茫然了。
现在,他目光又重新变得坚定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