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晚上,是衣裳作坊的小娃子从家来的时间,这样的安排,她们也不会耽误了月初的活,可这次却直接苦恼了叶子,真心是有些把她搞的快歇了菜。睍莼璩伤
吕家人对衣裳作坊干活的小娃子给的奖钱比工钱高,这件事一下子轰动了整个清河镇,让一些外地的流民,原本只是居住破庙等地随时找零活的人,好似看到希望一样,一大群人纷纷带着一家老小的往田家村赶,几十户人相加起来,数量也就少不了了。
田家村原本的村民才多少人,这会子一下子来了这么好些人,都把已经在屋里休息的田里正给惊到,只见田里正简单的穿上衣裳,匆忙的就往村头赶。
一些晚上无事所干的村民,一些心怀不轨的村民,一些等着看吕家人难看的村民,正站在叶子家门口外的山坡上,看着吕家人打算怎么处理这件事。
“姑娘,这事该怎么办?”吕温秦也是头次见到这种情况,他呆在屋子里头等着叶子的决定。
“让咱好好想想。”叶子头疼的不行,当她听到外头人数的时候,差点没直接晕过去,这年头见过强买强卖的,却怎么都没见过主动要求到别人家当下人的,连卖身钱都不要,真是、不作死就不会死啊。
“姑娘,这天也黑了,是不是让他们先进来在院子呆着。”秋儿在旁边倒杯茶放到叶子面前,她只是一个小姑娘,想法简单的很,没有太多复杂的东西在里面。
“请神容易送神难,这些人要是咱给请了进来,明儿想送出去怕就难了。”叶子说完后跟着叹了口气,“吕叔,这些人都是些啥人啊,咋滴就都往咱家来了呢?”
“应该是外地的一些流民,怕是家里没地又没吃的,才逃出来要口饭吃。”吕温秦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和叶子分析一下。
“可是吕叔,如果是流民的话,县老爷他们难道就坐视不理吗?”叶子觉得一个镇突然来了好些流民,那做为父母官的叶老爷,肯定会第一时间出来管,这会子怎么他撒手不管,不厚道的把棘手的问题丢给了叶子。
“咱也有些猜不透,按咱对县老爷的了解,这事他肯定会出手管的。”吕温秦也有些莫名其妙的想不通整件事的过程,“那姑娘,这事你打算怎么处理,外头的人可是一直在折腾。”
吕温秦用折腾一词来形容特别的恰当好处,这些人要是来硬的,他们也好找人直接赶走完事,可偏偏这些人穿着破烂衣裳,瘦弱的身子骨像是饿了好几百年没吃东西,各个又是跪又是求,让人狠不下心来赶走。
“吕叔,这事你是怎么看的,咱不太知道他们的底细,有些不放心。”不是叶子疑心重,她不害人,但也不会少了防人之心,“万一将来出了点啥事,咱也怕。”
“姑娘说的是,咱也是这么想的。”吕温秦明白叶子的苦衷,突然收留一批连姓名都不知道的流民,放到谁身上都会觉得奇怪,“那姑娘,要不咱到镇上找县老爷来处理这件事?”
“县老爷?吕叔,还是算了吧,他要是真心打算管,怕也不会现在都不出现,直接两手一摊的把烂摊子丢给咱了。”叶子心里老觉得这件事有蹊跷,就算她给作坊里干活的小女娃工钱高,可按理也不该引来这群人的注意啊,该不会是谁在背后做了指点吧。
“姑娘说的是。”吕温秦微笑的回复,他心里也不停的感慨着叶子分析事情的能力与常人不太一样,“那姑娘,总归不能放着他们不管吧?要是被有心人拿这件事说事,怕到时候会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秋儿,你先让厨房给他们准备些吃的,让他们在外头吃就成,给老人和小孩一些裹暖的衣物,咱和吕叔还得好好的想一想。”叶子用手按了按太阳穴,心里不停的嘀咕着是哪个王八蛋把这事往她身上扯。
“是,姑娘,咱这就去。”秋儿见叶子开口说这话,心里的高兴全往脸上写,她原本就是吃不饱饭的穷苦人家,特见不得与自己有过同样遭遇的人。
“吕叔,你觉得这事会不会有诈?”叶子一面是记着外头的人,一面是想支开年纪小心存善念秋儿,“咱的眼皮老是跳个不停,心里也觉得很不安。”
“姑娘,咱说句不中听的话,按道理流民这种情况都是官府管的,而这些人直奔咱家,怕是受了什么人的指点才会这样。”吕温秦把心中的疑惑说出来,这会子屋子就剩下他和叶子二人,也不用去顾忌什么了。
田守土和黄秋志两人这些日子需要陪着田兴旺和田兴义到外村帮忙,这时候他们就算是有翅膀,怕也来不及飞回来。
“吕叔,咱怕的就是这个,不知道那个该死的王八蛋是敌是友。”叶子想到那个出馊主意的人,就恨不得打他几次来解气。
“姑娘,你别动气。”吕温秦见了叶子咬牙切齿的表情,忍不住的偷笑,“气了身体就太不值得。”
“吕叔,家里的情况你也是知道的,外头的人这么多,老的老,小的小,能干活的就没几个。”叶子一直不把自己归在圣母行列,她不认为自己是那样的人,“这群人光是吃,估计都能把咱家给吃穷。”
“姑娘说的是。”吕温秦想起外头几十户人家,人数不下百,心里也有些担心。
“吕叔、叶子姑娘,咱刚才找人问过了,这些人原本都是一个村子的,前些日子村子发洪涝,整个村子的田地房屋都给压没了,当地的衙门也不管,他们走投无路才到外镇找口饭吃。”小北被吕温秦派去打听消息,他一问到有用的东西,就立马进屋和叶子、吕温秦汇报。
小北前脚才进,田里正后脚就跟着进来,他还没走进屋,就大声的开口说:“吕掌柜,咱看这外头来了好些人,可别是出了啥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