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犯人忽然有些激动起来,指着金翎公爵骂道:“胡说八道!从小到大,你不知道多少次派人害我!此时此刻竟然说不知道我是谁?”
金翎公爵扶了下额头,有些不耐烦了:“我派人害你?……我想要人死,那人绝对活不过第二天。哪里还需要多次派人去害你?可惜自从待在了这露娜城,还没有人值得我出手过。”
犯人冷哼一声,说道:“这么厉害,难不成父亲就是你亲手害死的?”
金翎公爵不耐烦的说道:“是我在审问你,哪来的这么多问题。你要是再说些废话,每说一句我就碾碎你一节指头。”
他的眼神依然是淡然又平静的,可那犯人一听却心中一凛,整个人瞬间犹如掉入了冰窖。等他意识过来,脊背上已经满是冷汗,他自己却甚至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
金翎公爵接着说道:“其实我不关心你是谁。我只想知道你是怎么过得守护者这一关的。看看为你卖命的那些三脚猫功夫的佣兵,你既不可能靠实力通过守护者们,也不可能有那个财力能够收买的了他们。”
“我……”犯人小心谨慎的组织着自己的语言,说道:“是用了上一任金翎公爵的信物。”
“哦?你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犯人有些激动的说道:“因为我才是金翎公爵正统的继承人!”
金翎公爵坐直了身子,和一旁的夫人交流了一下眼神。他奇怪道:“我当初可是第一顺位的继承人,继承公爵之位是名正言顺的。后面还有好几位继承人也都健在,要说继承人哪里轮得到你?你又是哪里冒出来的?”
“我是上一任金翎公爵的儿子!你继承公爵之位的时候,我才一岁。我的父亲本打算修改遗嘱,将我立为继承人,可却突然遇到意外急病身亡,没有来得及公布!”犯人激动的说道:“那些急病抬手就可以治愈,堂堂一名公爵怎么可能就这么死了。肯定是因为消息走漏,被你杀人灭口!”
金翎公爵听的一头雾水。他的夫人低下了头,说道:“估计是私生子。”
“哦哦!对啊,原来是这么回事啊。”金翎公爵笑道:“这就是所谓的被害妄想症吧。你听说过哪里的爵位会由一个私生子来接替的?你那时才一岁,这都是你母亲编制出来吧。”
“编造?我有的是证据证明我才是这个爵位合法的继承人。不然,你觉得守护者他们为什么没有出现?”
这个问题也是金翎公爵最想知道的。公爵家的守护家族实力深不可测,如果他们正常警戒的,这些刺杀者真绝对没有机会接近自己。
“什么信物?你拿来我看看。”金翎公爵好奇的问道。
“开什么玩笑,这么重要的东西交给你,让你毁灭罪证吗?”
“你都要死了,留着这些东西有什么用呢?”
“……”那犯人忽然万念俱灰。自己一心复仇,顾忌颇多,所以一直没有子女。现在夺权失败,这些信物确实已经没有什么大用了。这些事他在心里憋的太久,内心早已万分压抑,此时此刻忽然非常想将所有的事情都说出来。
“我已经将全部的证据都交给了海因里希大人。”
金翎公爵高声呼喊道:“来人呐!将守护者们通通请来。”
殿上短暂的寂静之后,一名老者走进了大殿。他身着长袍,却不像是魔法师的装备。身材魁梧,络腮胡子是卷曲的,贴在面部。公爵府中出现了这样的事情,守护者本应都是整装待发的战斗姿态,他却并没穿着什么装备。
“公爵大人。”海因里希走上了殿前,看了一眼旁边的犯人,恭敬的向金翎公爵行礼。
“怎么只来了您一个人?其他的守护者呢?”
海因里希低头说道:“这事只有我一个人知道。其他的人我都让他们暂时回避了,以免日后公爵大人对他们心里有什么隔阂。”
“隔阂?你们守护者本应以保护我为第一要务,却轻易的被一名外人收买,难道你觉得我还会信任你们吗?”
“公爵大人,我们守护者家族的第一要务,是守护金翎公爵世家,并不仅限于您一人。守护者中的任何人,都没有违背这一誓言。即便是老夫,也是万般无奈,才将所有守护者借故调走。”
“你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老夫只是按照规矩行事。历代守护者不得插手家族继承人之间争夺爵位的战争,这您是知道的。而这位迪奥普先生,已经被验明确实是上一任公爵的子嗣。而且,他还有上一任公爵手书的遗嘱,日期晚于现在生效的那一份,应该是上一任公爵大人的真实笔迹。”
“笔迹?这个很容易伪造吧,你怎么知道这份遗嘱不是假的?”
“事关重大,老夫已经用尽所有办法去鉴定真伪。可惜,所有证据都表面这些遗嘱和信物都是真的。”
“可笑,据他所说,那一份遗嘱订立时他才不过一岁。谁会将一名一岁的私生子定为爵位的继承人?”
一旁的公爵夫人忽然面无表情的说道:“这倒是好理解。雄性动物在某些时候不是用脑子来思考问题的。将一岁的婴儿订立为继承人,也许并不是看重了婴儿的能力,而是看重了他的母亲吧。我猜他的母亲那时候一定是年轻貌美,家里的黄脸婆肯定是比不上的。”
金翎公爵有些面带尴尬的说道:“即便如此,这份遗嘱也可能只是写来敷衍他母亲、讨她欢心的儿戏之作。不然,公爵大人为何不将其公之于众?”
一旁的迪奥普忽然悲愤的说道:“父亲本来就要将这遗嘱带回去公之于众,却忽然生了急病。分明是有人得了消息,故意将他害死的!”
金翎公爵并不理他,对着海因里希说道:“得了急病只是公开的说法。公爵大人是狩猎之时被剧毒的毒蛇咬了,因为地处深山,来不及救治这才死的,这事你是知道的。如果真的要改立继承人,他怎么会这么有闲情逸致独自去山中打猎?你为什么会相信他这种鬼话。”
海因里希无奈道:“不论是敷衍情人的玩笑之作,还是公布遗嘱之前被人谋划,都不是我们可以做决断的。除非接受到委托,我们不能插手您、或是前任公爵家族中的任何事务,更没有资格妄断真假。我只能尽力鉴定物证,遗嘱的效力,迪奥普先生的血统。除此之外,我只能当做是继承人之争,置身事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