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番外一礼物(1/1)

康薇告诉好友,自己接受了一个男人的求婚,好友大惊失色,立刻劝她:“你别乱来啊,即使天塌下来,也不能随便找个男人就嫁了,你可别拿自己的一辈子开玩笑。”

好友在加拿大,和她隔了半个地球,恨不得立时三刻就飞回来陪她,苦口婆心地对她说:“你可千万别犯糊涂啊,挺住了,把这段最难熬的日子挺过去就好了。”

她说:“我没犯糊涂啊,这个人真的挺好,要不我给你看看他的照片。”

好友也没办法,只能说:“那你给我看看吧。”

她就把几张旅游照片发给了好友,照片上男人面目清晰,穿着牛仔裤,长身竹立,那边就安静了很长时间,然后好友说:“薇薇,这是不是个骗子?”

她就失笑,“怎么可能?你那里看出来他是个骗子了?”

好友不相信她有这种运气,“你现在不正常,很容易昏头,你可别脑子发昏,中了美男计,现在骗财骗色的男人太多了。”

她差点笑出来,“我有什么好骗的,银行卡里就那一点钱,孤身走天下。这个人要真是骗子,那我占的便宜还大些。”她让好友放心,“他真不是骗子,我们是真的要结婚,过两天就见家长,我已经在定婚纱了。”

“你们认识了多长时间?”

“一个多月吧。”

“一个多月你就敢结婚?”好友的下巴几乎都快掉下来了,“你在哪里认识的这个男人?”

“旅游认识的。”

说起来连她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她是去散心的,工作丢了,男朋友也没了,走在路上,手机还被偷了,有一天从立交桥上经过,她忽然羡慕起那些有勇气一跃而下的人,这样的念头一闪而过的时候,她就知道自己应该出去走一走了。

走得越远越好,最好是天边,她就选了尼泊尔。

办签证,订机票,查攻略,一周之后她就登上了前往拉萨的飞机。

邻座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皮相还不错,安安静静地看着手机;另一边却是一个带孩子的奶奶。她忘了是怎么和这个男人聊起来的,好像是因为旁边的小孩一直在哭,那个奶奶怎么哄都哄不住,一个机舱的人都在忍耐这个孩子尖利的哭声。

她帮着哄了一下,也哄不住,最后她就拿出了自己的兔耳帽,那是上飞机前她觉得冷,顺手挂在脖子上的,她把耳帽戴在头上,两个耳朵毛茸茸,她晃着脑袋,“你看,我像不像一只兔子?”

那孩子瞬间就安静了下来,眼睫毛上还挂着泪水,就看着她。她把脑袋晃来晃去,那孩子就笑了起来,真是个熊孩子啊,伸手就要抓她的兔耳。她把耳帽摘下来,送给那个孩子玩,孩子奶奶很不好意思,她说:“没关系,只要他不哭就行了。”

说完一回头,她就发现旁边的男人在看她。她觉得自己刚才装兔子的样子肯定很二,要不然,那男人不会是那种眼神,她正想着说一句什么,让他把那种奇怪的眼神收回去,结果就听他说:“兔子,挺可爱的。”

她只能呵呵了一声,和他搭讪,“你去拉萨旅游?”这等于是废话,这飞机上一大半的人都是去拉萨旅游的。

结果男人说不是的,说自己是去尼泊尔的。这下她大大地惊讶了一番,男人问她怎么了,她说:“我也是去尼泊尔的。”两人这下就聊了起来,互相交流自己掌握的信息。

“你一个人去尼泊尔,你不怕么?”男人问她。

她说:“有什么好怕的,我又不去冒险,我只去人多的地方,去那里旅行的人很多。”

“也是啊。”那男人就微笑。他笑容温和,很容易让人觉得他是个好人。下飞机的时候,他们很自然就认识了。“我叫顾承亮。”他自我介绍。

“我叫康薇。” 她说。

接下来他们的目的地是一样,就是到拉萨市区,找到尼泊尔大使馆,在哪里领到签证,然后乘车去边境小城樟木,从那里,进入尼泊尔境内。

很自然地他们就做了旅伴,拿到签证以后,他们在大使馆附近找去樟木的车,一般都是包车,他们认识了两个东北人,四个人一起,结伴到了樟木。

几天之后,他们已经很熟了,这时候他们已经在尼泊尔境内,在加德满都,他们和两个东北人分开了,各玩各的,他们两个做伴,白天一起去看当地的庙宇,又在加德满都的大街上闲逛。

无意间说起出来旅游的目的,她问顾承亮,“你为什么出来旅游?”她心里总像是有一股仇恨,挥散不去,那仇恨一点点地啃噬她的心,她不能解脱,就觉得难过。

顾承亮很疑惑,“出来旅游,还要问为什么吗?不就是为了玩,才出来的么?”

“当然要有一个理由。”

她把两只手揣在兜里,她觉得有点冷,尼泊尔的天空,好像总是蓝的,白天是纯蓝,到了傍晚,就是深蓝,夜幕降临的时候,就是灰蓝。街上的店铺一眼望过去,都是弯弯曲曲不认识的字,一到了晚上,这里就特别冷。她就想起那个男人。

她说:“许多人可能是为了旅游而来旅游,有些人却不是的,可能只是想换个环境,散散心而已,你是那一种?”

顾承亮就用很奇怪的眼光看了她一眼,她因为怕冷,就把兔子耳帽戴了起来,两人在外面玩了一天,这会儿正在回旅馆。

他过了几秒才回答,“我可能两种原因都有吧,想旅游,也想换换心情。”

“我就说吧。”她点着头,“我就是出来散心的。”她停了一下,忽然吐出一句,“我男朋友死了,我出来转一转。” 她心里狠狠地乐了一下,像是得到了满足似的,她真是有点变态了

顾承亮就一愣,半天才说,“对不起,我不知道……”

她就笑,一点都不难过的样子,“没关系啊,你又不知道。”

他大约是有点同情她,晚上就请她吃饭。之前和两个东北人在一起,他们就养成了AA的习惯。和那两个东北人分开以后,她不愿意占人便宜,也是一直很主动地各付各的。

然后她把自己和男朋友的故事告诉了这个才认识了几天的男人。有时候对陌生人倾诉,反而来得更轻松,两人都明白,他们是纯粹的旅伴关系,几天之后,就会各奔东西。

她讲述自己的故事,八年,从校园,到异地,到她去投奔他,一直到男朋友突然不见了,就在她以为他会和她结婚的时候。

“不见了?”顾承亮很惊讶,“你不是说他死了么?”

“是不见了。” 她喝一口水,强调一遍。

顾承亮从她的神情中看出了异样,“他没死?”

她放下手里的杯子,“对我来说,他就是死了。”

顾承亮总算明白了她的意思,他愕然地笑了笑,“你是被甩了啊。这样咒他,是不是太狠了?”

她突然就发作,还爆了粗口。

“他妈的,他要甩我就明着告诉我好了,用得着玩失踪么?我跟了他八年,他连一句分手都不敢对我说,就躲起来了。最后还让别人告诉我,他要结婚了,那老子的青春算什么,八年就这样喂狗了,连个P都没有!我还以为他出事了,到处找他,最后还把工作搞丢了。他妈的他连一句对不起、我们分手吧都不敢说,就躲起来不见了,他还是男人么?他要是敢站在我面前,我现在就敢拿刀劈了他!”

这些话在她心里滚了无数遍,这会儿总算吐了出来。

顾承亮很是震愕了一下,然后就摇头,“不值得,你劈了他,你还得坐牢,把自己赔进去了,划得来么?”

“划得来,我劈了他,再劈了我自己,一了百了。”

顾承亮愣了一下,就笑起来,“你能这样说,我就知道你干不出来。”

她说:“谁说的?谁说我干不出来?我天天做梦都在把他千刀万剐,他在我心里,已经死了一万次了。”

“你要真干得出来,又怎么会出来旅游?”

她就说不出话,用有点发红的眼睛瞪着他,好像他就是那个男人。顾承亮被她的眼光看得眉毛直跳,“哎,醒一醒,我不是他,你应该找他算一次帐,把这口恶气出一出,出完了,你可能就舒服多了。”

她吐一口恶气,“我也这样觉得,下个月他要结婚,我准备到他婚宴上去闹一场,你觉得我这个主意好不好?”

顾承亮又一次愣住,过了几秒才说:“这样的话,你会上社会版的头条,标题是:前女友大闹婚宴,新郎被当场劈死。我觉得有点太壮烈了。”

她嗤地一声笑出来,“这口气,我实在是咽不下。”

他温和地开导她,“我觉得你已经不爱这个男人了,你只是气不过。”

她点头承认,“我是气不过,一直想出口气。”

他劝解她,“为这种男人生气,划不来了,你还是多想想自己。”

“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你爱过什么人没有?”

他就低下头,看向面前的食物,那一瞬间眼前的食物都变成了堵在胃里的石头。

“当然爱过。”他说,“不过我和你不一样,我是想劈了我自己,如果能回到过去,我会找到过去的那个自己,把他的脑袋好好地劈几刀,让他醒过来,也许那样的话,今天的我就不会坐在这里给你说这些话。”

在一间弥漫着咖喱气味的尼泊尔餐馆里,两个萍水相逢的男女分享了自己的故事。

一天之后他们又和两个东北人会合,四个人结伴去了博卡拉。

这是尼泊尔非常有名的一个旅游小镇,背靠喜马拉雅山,由于冷空气被阻隔在了喜马拉雅山的北面,这里非常温暖,而且还有一个湖泊,小镇在雪山和湖泊之间,望出去就是静谧的蓝天和绵延的雪山。

一周之后他们各自回国,在加德满都的国际机场他们就告别了,她回上海,顾承亮却去了成都,和两个东北人大家也很熟悉了,康薇觉得,她和这些人大概都不会再见面了。

谁也想不到,一个月之后她竟然答应了顾承亮的求婚。

“你们后来是怎么联系上的?”好友问她。

“有微博啊,那个王八蛋结婚的日子,我发了几条微博,被他看见了,他就开车来了上海。”

“你发的什么微博?”

“很挫的,你别问了,反正老子当时是在哭。”

“我靠,那他不是英雄救美么,我现在知道你为什么会答应他了。”

“所以他不是骗子吧,你不知道他很搞笑,他见到我的时候,说他车上有扳手,说我要是愿意的话,他陪我一起去把那个王八蛋的婚礼砸了。”

好友已经听得津津有味了,“那你去了吗?”

“你糊涂了吧。”她骂好友,“那个王八蛋你又不是不认识,你什么时候听说他的婚礼被人搅和了?”

“哦,我都忘了。”好友在微信里哈哈大笑。“那王八蛋的婚礼很顺利,那后来呢,你们俩那天还干了什么?”

“我们在淮海路吃了饭,然后我疯狂购物,他就一直陪着我,逛累了我请他去喝咖啡,咖啡端上来的时候,他问我愿不愿意嫁给他,我只犹豫了一秒,就答应了。喝完咖啡我们俩就去买了戒指。”

“卧槽,这也太浪漫了吧。”

“我觉得他是上帝派来拯救我的。”她对好友说,“一定是那个王八蛋太对不起我了,所以老天就给我派来了一个骑士,虽然到目前为止,我们俩连手都没牵过一下,但我真的要结婚了。”

听到顾承亮要结婚的消息的时候,辛蕙正在去往江城。沈宏光把着消息第一时间告诉了她,同时还捎来了顾承亮的口信,“承亮说他不给你发请柬了,只让我告诉你一声,他要结婚了。”

“他总算结婚了。”她只说出这样一句话。

“是啊。”沈宏光也在电话里长长地叹气,“他再不结婚,他妈都要得病了,你不知道,承亮这几年把他妈也折磨得够呛,老太太都快变成祥林嫂了,每次见到我,就让我给他介绍对象。我到哪再去找一个你啊,承亮谁都看不上,这次也不知道中了什么邪,认识不到两个月,他竟然就要结婚了。听说这次新媳妇带回家,他妈一声不敢吭,就认了下来。只要是个女人,能生孩子,他妈都认了,唉,我听了都想笑。”

沈宏光在那头长吁短叹的,辛蕙却只是无声地笑笑。对她来说,那些往事都太遥远了,也许记在心里的,只是顾承亮,而并不是她。

“承亮让我告诉你一声,大概是想要红包,你结婚的时候,他送了一个红包的,你准备包多少?”沈宏光还在插科打诨。

辛蕙说:“随便啊,你包多少,我反正比你多就行了,你帮我带给他。”

“你现在这么有钱,你还和我比。算了吧,我还是告诉谦哥,让他包吧,他包的肯定比你大,女人就是靠不住,嫁了人以后,朋友全都不要了。”

沈宏光还在吐糟,她却已经坐在了飞机上。

飞机脱离地面,冲上一万米的高空,她还在想着,他总算结婚了。

下了飞机她打了个出租,她没回江城的家,而是让出租车直接去了虞柏谦上班的地方。她拎着一个不大不小的旅行包出现在涵宝的面前,涵宝吃了一惊。别的人不知道,见到她只是恭敬地打招呼,涵宝却是知道的,她这是突然从G市过来的。

她赶紧站起来,“虞总正在开会,大约还要一会儿,要不要我去通知他?”

辛蕙摆手,“别打搅他,让他开完,我在办公室等他就行了。”

涵宝应一声,跟着她走进虞柏谦的办公室,他这办公室带一个小小的衣帽间,辛蕙把旅行包放进他的衣帽间,顺便把外面的大衣脱了,出来的时候,涵宝已经在给她沏茶。

她对涵宝说:“等下见到你们虞总,别告诉他我来了,我想给他一个惊喜。”

涵宝连忙答应了,沏好了茶,就让她休息一会儿,随后就退了出去。辛蕙在虞柏谦的办公室转了转,就拿起他桌上的报纸进了衣帽间。衣帽间有一张小沙发,她坐在沙发上看报纸,现在手机、电脑随时随地可以上网,她很长时间没看这种纸媒了。看了两三页,就听见有人进了办公室。

是虞柏谦,还有其他人。

辛蕙听见他和几个人说话,都是公事,一件件说完,那些人就出去了。她刚想站起来,就听见虞柏谦说:“你还有什么事?”

然后是个女人的声音,“虞总,这个月专卖店的业绩有点下滑,我觉得可以换一些促销手段,我这里有几个方案,我想给你看一下。”

“哦,那你把方案给我留一份,我看一下。”

那女人软软绵绵的声音,“虞总,我想具体给你讲一讲嘛。”

一个嘛字,带了尾音,辛蕙觉得自己大约是女的,所以听出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可要了男人听了,说不定会很受用呢。她暗想坏了,自己不该搞突袭,还躲在这里偷偷摸摸听墙角,这要是听见了不该听的,可怎么收场?

就听虞柏谦说:“今天我有事,改天再说吧。”

她松一口气,悄悄走到门边,透过虚掩的门,看见一个长相还蛮清甜的女人绯红着脸退了出去。她像是第一次发现,原来自己的老公还每天要抵抗这样的诱惑。这要是意志稍微薄弱点,只怕儿子和女儿立刻就有了许许多多的小妈。

她低着头正在胡思乱想,就听见虚掩的门一下被人推开了,“你躲在这里多长时间了?”

她眨一下眼睛,“就刚刚……”

“什么时候到的?”

“就刚刚……”

“听了多久了?”

“就刚刚……”她冤不冤枉啊,她不是来故意偷听的。

“偷听好玩不?”

她反应了过来,“你知道我在里面?”门已经打开了,她一眼就看见了桌子上自己的手机,刚刚拿报纸的时候,她把手机留在了他的办公桌上,她喜欢用大屏手机,虞柏谦当然认得。

她决定揭穿他,“你知道我在里面,所以你没理那个女人。”

他一点不心虚地承认了,“对,下次再偷听,记得把自己的东西藏藏好。”

“要是我不在,你是不是就准备让她给你讲一讲了。”她学那个女人,拿腔拿调地,“虞总,我想具体给你讲一讲嘛。”说完她自己都受不了地要吐了。

虞柏谦没憋住笑了起来,解开脖子上的领带,就抽了下来。把领带挂在衣帽架上,他回过头问她,“你不打招呼跑过来,是来查岗的么?”

辛蕙以歪就歪,“对,是来查岗的。”

虞柏谦却不信她,“说实话!”他不信她这么无聊。

“就是来查岗的。”

“我就那么好骗?”

“好吧……我想你了。”

“你能不能别骗我?”他根本不信她。

“我擦!说想你你也不信!”

“你有这么好么?那次我不是排在儿子和女儿的后面。老实交代!为什么突然来了?”

辛蕙吼他,“笨蛋!你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么?”

他怔了一秒,低头拿起手机看了看,立刻喜笑颜开,上来就抱住她,“我生日,我自己都忘了。”说完就吻下来,堵住她嘴亲了一会儿,然后问她,“带了什么生日礼物给我?”

辛蕙从他手里挣脱出来,弯下腰,打开旅行包,从里面拿出了三张卡片。

“儿子、女儿、我,我们每人都给你写了一张卡片,你瞧瞧,喜欢不?”她打开卡片给虞柏谦看,每张卡片上都有一个唇印。“女儿不会写字,就亲你一下,儿子嫌麻烦,也亲你一下,我也觉得亲你一下挺好的,就也按了个印。”她得意洋洋,“好看不?三颗心?”

虞柏谦瞪她,“你就这样应付我?”

辛蕙拍开他乱摸的手,“这还叫应付?我都把自己送上门来了,你要是不喜欢,我立马就把自己运走。”

他已经俯身吻了过来,一个长长的吻之后,他关上衣帽间的门,就开始脱衣服。辛蕙说:“这里不行,我们回家。”

他用两条腿把她夹住,抵在沙发上,双手继续脱衣服,顺便还脱她的衣服。

“礼物都已经到了,就让我先拆一次,等会儿回家,我们再好好地拆几次,现在,先来个速战速决的。”他抓住她两条腿,“忍住,别叫,别让人听见了。”说完就把自己用力送了上去。

作者有话要说:番外,明天应该还有,我总算写了一个有点颜色的。

谢谢,鞠躬。什么话都说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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