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十八章 冰山一角
“两位长老，何事？”
这道声音缥缈空灵，极为平静，可是却清晰的传入每一个人的耳中。
甚至，叶牧在听到这个声音之时，可以感受到自己的体内气血沸腾，似乎要脱体而出。
这种强烈的感觉，让他明白，恐怕这位圣主修为可怕到了极点，现在以他的境界，只怕一个念头，就能让叶牧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而孟书安也是罕见的沉默着，两位长老躬身行了一礼。
“禀告圣主，此次我摇光与紫薇之间的对决，我与云鹤长老幸不辱命，取得了胜利，只是传承弟子之中排名第八的周子航被对方弟子狠人击杀。”
“这次对决竟然是生死战？”
“不错，紫薇圣地以言语相激，这次本来切磋的对决，改为了生死战，说来惭愧，连我座下弟子孟书安都没能是狠人对手，只是后来这位弟子叶牧出手，才力挽狂澜，将狠人击杀，使得胜负改变走向。”龙腾长老摇了摇头。
其实现在想来，既然对方无比自信，一定做好了生死战的准备，那他还被激怒答应下来，的确有些愚蠢了。
如果不是叶牧最后的出现，那么这场对决，无疑是以摇光圣地的大败亏输收尾。
“哦？”
听到龙腾长老的这句话，那道身影却是特意看了一眼叶牧，仿佛能够洞穿一切。
一股寒意从叶牧头顶直至脚踝，被这种人物注视，实在是让人觉得可怕。
“你叫叶牧——不错，体内元气无比凝实，以如今八阶初期的境界，元气浑厚程度不弱于八阶巅峰，是个可塑之才——”
这诺大的圣地之中，能够得到圣主的这个评价，已经极为不易。
“拥有这份实力，为何还只是一名外门弟子？”圣主发出了一声疑问。
“此人才刚入我圣地不久，而且是被枯木师尊接引而来，这件事说起来，还请圣主为老夫做主。”
云鹤听到圣主的问话，目光闪过一丝阴郁。
“云鹤长老有什么为难之处，但说无妨。”
“好——”
云鹤长老犹豫了一下，然后将枯木师尊企图谋害他弟子邹凯的事情说出，其中的经过也没有什么曲折的，所以过了片刻，就能够彻底说清楚。
“——事情就是这样，枯木行事歹毒，竟然对自己圣地的传承弟子也想动手，还望圣主以儆效尤，不然恐怕圣地之内，风气都要被这老东西带歪了。”
“原来如此，这件事我知道了，我会警告枯木，还有圣地之中诸多长老。”
最后，那道身影淡淡的声音传来。
“警告？圣主，这枯木如此行事，也能只是警告——”
云鹤听到这句话，却是愣了一下，随即有些激动。
“云鹤长老，你是在质疑我吗？”山巅之上，圣主的目光往这里看了一眼，一股强绝的威势降临。
“老朽不敢——”云鹤长老全身都颤抖了一下，连忙说道。
“两位长老，摇光圣地发展到如今，已经万年历史，期间经历了数代圣主的更迭，可是格局却从未有过变动，我初任圣主之时，也曾想过将荒山之内残酷的竞争撤销，使得圣地之内能够少一些戾气，守望相助。可后来经过一段时间考虑，最终打消了这个想法，两位长老可知道为什么？”
摇光圣地叹了口气。
“还请圣主明示。”龙腾，云鹤齐声问道。
“因为这就是武道，弱肉强食，物竞天择，我想从第一代圣主建立摇光圣地之时，就明白了这个道理，我们建立圣地，不是给门下弟子提供一个安稳的享乐之地，而是让他更加接近外面世界的残酷，甚至超越外面丛林法则的残酷，这样，我摇光走出的弟子，才能去适应，能够前行的更加顺利一些——”
“不管是哪位长老，弟子，甚至是我，也是在这圣地之中成长起来，不瞒诸位，当初我还是圣地一弟子之时，就曾与一名太上长老对上，可现在我已是摇光圣主，这名太上长老却已经化作黄土，自古以来，强者之所以为强者，并非是在人庇佑之下成长，必定是在逆境之中搏击风浪，这个道理，不知道诸位能否明白？”摇光圣地轻笑了一声，仿佛万物不絮于怀。
“这说法也太极端了吧，如果人人都是这样，岂不是人人都成圣主了。”一旁的孟书安小声嘟囔了一声。
“这位开口的弟子，是叫做孟书安吧？”
蓦然，摇光圣主的声音却是再次传来。
不过这一声发问，却是让孟书安全身一震，他刚刚只是小声嘟囔了一句，声如蚊呐，却没想到摇光圣主境界如此强大，竟然能够听到。
“是老朽管教弟子无方，还望圣主恕罪！”龙腾长老也是感到一惊，孟书安这个家伙实在有些放肆，面对这种人物之时，竟然也敢耍小聪明。
“无妨，我倒很欣赏他，没有敬畏，日后才能成为令人敬畏的存在，而且你的问题，我现在就能回答你，摇光圣地一共二十位传承弟子，内门弟子无数，外门弟子更是如同浩瀚烟海，摇光圣地所能做的，并非是让人人都成为圣主一般的存在，事实上只要一代之中，走出一位，那就能让我圣地再次历经千年不倒，无人可以动摇，而这个代价，不管是多大，都可以承受。”
听到这里，叶牧却是觉得有些震撼，这摇光圣地的做法虽然有些残酷，可是却能够始终屹立不倒，就像一艘巨轮，只要有一人能够掌握正确的航向，就永远不会迷失方向。
当然，为了这一能够掌握正确航向之人，在与风浪抗衡之时，决不会在乎会有多少船员，水手，被深海所吞噬。
任何一个势力，不管是宗门，还是圣地，能够经历万年不衰，其中的手段，绝对能够称之为艺术。
就像一张大网，早已在无形之中编制的密不透风，任何想要撼动其中规则之人，都会被其中反弹的力量打死。
一将功成万骨枯，或多或少也是这个道理。
叶牧曾联想到天辰学院，至今已经历经千年，如果不是自己这个变动的棋子，或许已经在魔族动乱，甚至更早一些的三大皇朝学院的压迫之下分崩离析。
虽然从圣主的口中，摇光圣地的演变历程，仅仅是见到冰山一角，也足够让人感到震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