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3章 他当真不要自己了?(1/1)

第1513章 他当真不要自己了?

凉京,少卿府。

福寿院是为了迎接郡主,最近刚翻新过的,在原有的基础上,新移栽了几株梅树,还在里面弄了女人喜欢的花架和秋千。

就连院名,都是重新挂上的,之前并不叫福寿院。

都知道郡主自小身体不好,金枝玉叶,需要小心呵护。

取这个名字,寓意多福多寿。

三个字刚劲有力,铁画银钩,正是出自江南之手。

江南正来到院子前,抬头看着那三个字,陷入短暂的回忆。

当时管家找不着江胥的人,就来找他,问他的意见。

要如何布置院内,是否要改个院名等等。

江南向来对于府中一应繁杂,不多插手和过问,可管家找上他的时候,他却犹豫了。

不知出于何种心思,他用两天的时间,画了一张翻修的新图纸,又亲自提笔改了院名,并让人用上好的沉香木打造。

江南摇摇头,双手背在身后,走了进去。

正值夜深人静,月瘦如眉,星光历乱。

屋内灯火通明,窗上贴着大红喜字,被烛光映照出光影。

门外左右两侧站着几个婆子和丫鬟,正低声议论。

“我刚刚听前院的赵哥说,二公子刚拜完堂就跑没影了,现在全府上下都在找他呢。”

“真的假的?虽说二少爷混是混了点,可最近一直被大少爷管束着,不该不至于大喜的日子往外跑吧?郡主还等着洞房花烛夜呢!”

“谁说不是呢,二少爷,唉,真是没救了,外面的狐狸精一身骚气,到底哪里好,实在让人想不明白。白天的时候,郡主的盖头被吹开,天哪,那真是跟天仙下凡一样,美的我都睁不开眼,哪有男人会不喜欢。外面的狐狸精,根本没法跟郡主比,提鞋都不配呢。”

“你懂什么呀,男人都这样,家花哪有野花香。家里的容貌再美,身份再怎么尊贵,都比不上外面的狐狸精,谁叫她们骚呢,花样多的很,甜言蜜语就更不用说了,一身贱皮子!”

“我觉得最难的是大少爷,二少爷整天就知道捅娄子,哪次不是大少爷帮着摆平。如今连郡主都敢冷落,这消息要传出去,咱少卿府可吃不了兜着走啊!大长公主府的郡主,皇亲国戚,咱们怎能得罪的起!”

“谁说不是呢,这是要当祖宗供起来的主儿,结果洞房花烛夜都不见新郎官,唉……”

“要我说,郡主要是嫁给大少爷该多好啊,那才是一对璧人,嫁给二少爷,分明就是一朵鲜花插在……”

“快别说了!”

不等那个小丫鬟说完,旁边的婆子早扯住了她的衣角,疯狂使眼色。

几人抬头一看,当场吓得双腿发软,纷纷跪在地上。

“大、大少爷。”

江南眉目冷凝地站在那里,周身寒气爆涌,如暗夜里索命的阎王。

他朝身后跟着的护卫摆摆手,声音如冰刀。

“把这几个妄议主子的嘴碎婆子打发了,明日重新选几个话少的来伺候。”

一句话定生死。

几个婆子和丫鬟吓得瑟瑟发抖,不停地把脑袋往地上磕。

“大少爷,我错了,再也不敢了,求求你,不要发卖我,呜呜呜……我不想离开……”

江南微眯着眸,淡淡地扫视一眼。

“我会让管家给你们足够的银钱,今日之事,若有一个字传出去,小心你们的命。”

话音落,不再多说。

跟着他的护卫自然知道主子的性子,二话不说,直接把几个哭爹喊娘的婆子和丫鬟堵上嘴,拖了下去。

小院再次恢复寂静。

江南看着紧闭的红木门,幽幽叹息一声,过了好大一会儿,才迈着沉重地步伐上前。

他的手放在门栓上,眉头紧皱,见了郡主该如何说呢?

他整日里在大理寺审问各种犯人,难缠的很,却也不曾这般让他脑壳疼。

一门之隔,李梦柯手里捧着大红苹果坐在喜床上。

上花轿一直照顾她的乳母塞给她的,说是平平安安,要一直捧在手心。

嫁人之后,生活便会顺风顺水,讨个吉利。

她紧紧地攥着苹果,指甲几乎要扣进果肉里,实在是太紧张了。

虽说她在梦里曾嫁过一次人,但那毕竟是梦。

什么流程都没有,也没有一个客人,自然没什么可担心的。

如今她切切实实地嫁人了,已经拜过堂拜过天地,门外还有丫鬟婆子守着。

李梦柯挺直腰板,隔着大红盖头不时地朝外面张望。

心里巴望着快点见到心上人,兴奋又激动。

可一想到心上人穿着喜袍走进来,挑开盖头,抱住自己,又羞得小脸通红。

娘亲说,自己的八字跟那人是天作之合,想来那便是命中注定的缘分吧。

她的嘴角轻轻勾起,眸中盈着幸福的光,就连手上的苹果看起来都漂亮了些。

可她等啊等啊,红烛似乎都烧完一半了,也不见有人进来。

兴奋已经慢慢退却,取而代之的是不安。

他怎么还不来?他不会像梦里一般也不要她了吧?

李梦柯恍惚想起那一日在公主府,自己躲在屏风后,看到那人的影子,虽然衣服穿的不一样,但侧脸却一模一样,似乎连声音都差不多。

是她的梦中人啊,也是她小心藏在心里的心上人。

思及此,李梦柯再也坐不住,从床上站起,蹑手蹑脚地来到门边。

门外的丫鬟婆子正议论着,虽然声音压的很低,可她隐约还是听到“不见了”、“跑了”、“怎么办”。

她心头一紧,吓得花容失色,脑子里空白一片,连耳朵都变得不好使,什么都听不见了。

心里只剩一个念头,他当真不要自己了?就这么跑了?

等她从莫大的悲伤中抽身,毫不犹豫扯了头上的红盖头,一手拉开了红木门。

吱呀——

李梦柯晕头晕脑地站在那里,开始的时候有些懊恼,毕竟是新嫁娘,不该如此冲动的,更不该把盖头给掀了。

可就在百感交集的时候,她眼里闯入一张刀刻斧琢的冷峻面庞。

四目相接,她的世界再次一片空白,什么都听不到,什么都想不起,唯有那张脸深深地映在惊惶的眸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