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疼。”陆爵风的声音嘶哑,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

“你醒了?”白芷手一顿,看向陆爵风,他依旧紧闭着眼。

刚才是幻听?

“陆爵风,你如果再不醒来的话,我真的可能要崩溃了。”白芷叹着气,轻轻的替他擦拭着伤口,“一想到里面的白骨,我就害怕。”

“别怕。”

白芷这次确定,她不是幻听。

的确是陆爵风在说话,虽然声音很轻,但是她知道,那是陆爵风的声音。

“你听得见我说话?”白芷声音哽咽,激动的握紧他的手,天知道她其实有多害怕。

害怕陆爵风会就这样一直沉睡。

陆爵风强撑着缓缓睁开眼,吃力的抬起手拭去白芷鬓角的发丝。

“太好了,你没事,你真的没事。”白芷用力的吸了吸鼻子。

陆爵风嘴角轻扯:“嗯。”

声音很轻,却让白芷放下心中的石头。

她最害怕的,不是洞穴外面未知的野兽,也不是洞穴深处的森森白骨,而是,陆爵风会醒不过来。

可是她再叫他,他却又没了声音。

她眼光瞟到从他口袋里摸出的那堆杂物上,车钥匙,打火机,烟……

她从来不知道,陆爵风居然会抽烟。

印象中从未见他抽过。

那黑色包装袋里的似乎是……巧克力?

白芷突然想起小可小爱有意无意的跟她说过,陆爵风有低血糖,所以常备巧克力。

他这么久没吃东西,一定很饿了。

白芷剥开巧克力,喂到陆爵风的嘴中,他却没有半点反应。

犹豫再三,她把巧克力放入嘴中嚼碎,俯下身,把嘴里浓腻的甜一点点过渡到他嘴中。

他的唇是那么的冰凉,唯有舌头还有许些温度。

帮他把巧克力送入胃中,她又站了起来,捧了些干净的雪放在铁盒中烧滚,再慢慢用嘴对嘴的方式渡到他口中。

陆爵风眉头紧蹙,迷迷糊糊中,感觉自己似乎被轻薄了。

他努力想要睁开眼睛看清楚那个胆大妄为的女人,却只能朦朦胧胧看到一个影子。

女人忽远忽近,似在试探,又似挑逗。

终于,她又靠了过来,他闻到了女人独有的芬芳。

原来是她?!

那个视自己如洪水猛兽,对自己避之不及的女人。

呵!

陆爵风反客为主,钳住这个撩的他心肝脾脏都快着火的女人,狠狠的吻了回去。

唔!

白芷一口差点呛到自己,刚才陆爵风似乎在用舌头舔她。

起初,她以为只是幻觉。

直到陆爵风扣住她的头,长舌直入,攫取着她的娇嫩唇舌。

她才惊觉过来,想要挣脱,却被陆爵风扣的更紧。

一个绵长而又霸道的吻后,陆爵风放开了她。

“陆爵风?”白芷脸被火光映的通红,她大口的喘着气。

低头见陆爵风仍旧闭着眼。

没有回答。

白芷长吁一口气,拍了拍发烫的脸颊,深刻体会到男女之间力量的悬殊。

就算是在昏迷的情况下,她也推不动他。

自己也喝了两盒开水后,白芷觉得浑身又有了力量。

得在天黑前,出去找点食物回来,不然陆爵风撑不住。

给火堆加好柴,她立马起身在洞内搜寻起来。

并没有找到能够防身的东西。

洞穴最深处的角落里倒是有一堆东西,可是她实在没有勇气靠近那具尸骸。

最后她在洞口找到块碎碗片带在身上,毕竟聊胜于无,总比赤手空拳的好。

雪地里看上去什么也没有,只有几只乌鸦在林中飞来飞去。

她小心翼翼的避开那些可疑的脚印,她折了树枝沿途做好记号,以免回来迷路。

森林里很安静,除了风声和零星的几声乌鸦凄厉的怪叫,就只剩下她踩在雪地里的脚步声。

白芷心里其实是有些害怕的,她眼观四路,耳听八方,既害怕与野味失之交臂,又害怕成为其他动物的野味。

庆幸的是,她终于在天黑前拎着两条河鱼回到了洞穴。

白芷添好柴,把铁盒洗干净放在火架上熬鱼汤。

陆爵风的身体渐渐回暖,虽然脸色依旧苍白。

她再次扯了一块裙子内衬的棉布把自己的手心包扎好。

然后开始替陆爵风搓僵硬的手和脚。

换上干衣服后,他的手脚不像先前那般冰冷僵硬了。

只是那些伤口,还是得快点找到地方消毒上药才行。

铁盒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浓浓的鱼香味在狭窄的空间蔓延开来。

白芷看着铁盒里的奶白色鱼汤,肚子也跟着咕咕叫起来。

她倒了一些在洗净的碗里,吹了吹发滚的热气,尝了一口。

大概是饿狠了,虽没有放任何调料,她却觉得这碗浓浓的的野生鱼汤鲜美无比。

放在嘴边吹了很久,等汤没有那么烫以后,白芷坐在陆爵风身边,把他的头放在自己的腿上,继续用嘴对嘴的方式,喂他喝鱼汤。

鱼汤被顶回了自己的嘴里,白芷一慌,快速的与他分开。

虽说她不愿和一个昏迷的人计较,可她也不愿被他三番两次占便宜。

陆爵风在这时睁开了眼睛。

“你醒了?”白芷放下碗,不太确定的他是已经彻底清醒,还是像前几次一样短暂的清醒后继续昏迷。

“嗯。”陆爵风看向白芷,“你刚才在做什么?”

这个眼神,这个声音。

白芷确定,他是彻底醒了。

看着他慢慢坐了起来,白芷终于松了口气。

看着光景,明天应该就能自己走了,她把鱼汤递给陆爵风:“喝点鱼汤。”

“哪里来的鱼?”他的声音依旧嘶哑,听起来却比上一次好了许多。

“去河边捉的。”白芷给自己也倒了小半碗鱼汤,捧在手心里一口一口喝着。

“手怎么了?”陆爵风盯着白芷用包扎好的手。

“一点小伤,不碍事。”白芷没有去看陆爵风,“你快喝,鱼汤冷了就不好喝了,一股腥味。”

陆爵风却不理会鱼汤,直接抓过白芷的手继续追问:“怎么弄的?”

白芷不言。

陆爵风却已经明白,冰天雪地的,哪儿还有河给她捉鱼。

只怕是用手一点点凿开冰面抓来的。

喉头一紧,他用力将女人搂入怀中。

白芷这次没有挣扎,她一动不动,任由陆爵风紧紧的抱着。

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她感到莫名的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