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心电监护仪发出嘀嘀的警报声,手术在紧张地进行着,老师史蒂芬的额头不时渗出密密麻麻的汗,手术的精密可想而知。
不明肿块的渗出非常多,仿佛一个神秘的UFO一样。
不过根据刘川的推断,这个不明肿块并不像恶性肿块,无论从性状还是质地上,甚至从气味上,刘川更觉得这是一团包裹性的不明物体。
由于渗出过多,为了看清庐山真面目,按照老师史蒂芬的要求,刘川用生理盐水不停冲洗伤口,引出的大量脓性液体通过吸引管不断涌进废液瓶中。
渐渐的,那团不明物体渐渐露出了蛛丝马迹。
当老师史蒂芬无比兴奋地用镊子夹起这一团分离下来的东西时,一瞬间,在无影灯的聚集下,一双双眼睛,全都全神贯注地盯着。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所有人都屏住呼吸。
老师史蒂芬微微皱起眉头,即便放在无影灯下,即便有这么多双眼睛盯着,但所有人依然猜不透,这团东西看起来很轻,而且好像还不止一层,但可以断定的是,它绝对不是金属器械。
这时聪明的护士立刻端过来一碗无菌蒸馏水。
老师史蒂芬一松镊子,就看到那个团状东西像一颗流星一样坠入了水中。
脓液和血性分泌物,渐渐散去,几分钟以后,当再次夹出的时候,这次,这不明身份的家伙,终于露出了马脚。
老天,刘川简直不敢相信,这竟然是一块纱布,他闭了下眼睛再睁开,他用力盯着这块纱布,确认无误,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所有人都觉得不可能,一块纱布,竟然留在患者体内整整十年。
这是一个什么概念,医学上为什么会出现如此低级的失误。
但老师史蒂芬却坚定地说了一句:“万事皆有可能。”
不管是俄罗斯的医生,即便一向以严谨著称的德国医生,也出现过把止血钳遗留在患者体内的事情,人无完人,有时看似很不可思议的事情,往往却会发生。
只是,现在看起来,这的确令人深思。
刘川回想着在中国,这样的事情同样是层出不穷,在医疗核对制度还没有健全的情况下,很多医院,因为医务工作者的疏忽,发生了很多骇人听闻的事情。
好在现在,越来越严格的核对制度,使得这种错误大大减少。
但可悲的是,在很多医院,甚至是三甲医院,依然出现了把手术部位弄错,明明要做左脚的手术,却偏偏做了右脚……
离开手术台,回到病房后,老师史蒂芬语重心长地对刘川说:“你还不错。”
刘川明白老师的意思,在手术之前,通过详细的体格检查,刘川判断出患者的腹部有某样东西,即便术前谁也没有想到会是纱布。
但说实话,刘川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老师史蒂芬又拍了拍刘川的肩膀,然后告诫他:“刘川,做一名医生,一定要严谨,我们技术上可以比别人差一点,我们可以不用那么完美,但我们一定得严谨,如果不严谨,那将给患者带来多么大的痛苦……”
老师的一番话,让刘川受益匪浅。
中国有句古话叫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刘川现在大抵是这样的感觉……
进修队现在又搬回了宿舍,至于露丝和金泰熙,按照刘川的部署,她们去了华盛顿,露丝在那边也有住的地方,刘川送她们上的车,临上车之前,露丝紧紧拥抱住刘川。
她哭的泪流满面。
身为一个男人,却不能留心爱的人在身边,却不能保护心爱的人,这其中的滋味,也只有刘川能够懂得,在波士顿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但他是不是要为大家做些什么。
美国,这里是诞生蝙蝠侠,诞生钢铁侠,也是诞生超人的地方。
每当黑夜降临,当暴力滋生,正义总会到来,可是,一切真的如此吗?
刘川的福特SUV停在波士顿华人街已是晚上九点,最近一段时间,因为波士顿的治安不是特别理想,所以按照帮里的统一要求,但凡是十点以后,华人街统统宵禁,即便还没到宵禁时间,但是街上的人已经是稀稀疏疏。
倒是有一些华人帮的帮派份子神色警惕地注意着四周,但凡是不明人和车辆驶进来的时候,总是会上前排查。
鉴于和凯奇的关系,刘川是拥有特别通行证的。
为了收留白人帮,方正轩特别在华人街最高的嘉和大厦里安置了这些人,所谓的嘉和大厦,其实就是华人帮的总部,这里可以说是整个华人街的经济政治中心。
电梯在十六层停了下来,在一间豪华的总统套房里,刘川见到了凯奇。
之前的战斗格外激烈,就连凯奇,右边的胳膊也受了伤,好在只是皮外伤,医生做了简单的消毒处理,打了破伤风,又为凯奇包上了纱布。
见到刘川的时候,凯奇显得格外兴奋,他光着膀子,急忙站起来,喊了一声:“川哥!”
“小子,恢复的如何了?”刘川问。
“绝对没事,又能和你冲锋陷阵了!”说完凯奇在刘川面前耍起拳脚来。
一招一式,有板有眼,刘川笑笑,行啊,小子,几天不见,本事见长。
“哎呀,师傅,徒弟哪敢在你面前卖弄。”凯奇这嘴是越来越贫了。
不过言归正传,刘川问他在华人街怎么样,说到这,刘川又压低了声音:“方正轩……”
“放心吧,师傅,凭他和我爸那层关系,绝对没事,只是……”说到这,凯奇忧心忡忡。
“凯奇,遇到什么难题了,但说无妨。”刘川直接开门见山。
“师傅,我实话,每天在这里好吃好喝的伺候着,我都觉得快闲出病来了,教父是怎么死的,你我不会不知道,兄弟们都憋着一股劲,都要为教父报仇雪恨!”凯奇说的义正言辞。
好兄弟,刘川拍了拍凯奇的肩膀,教父威廉姆斯是一个多么好的人,至少在他的带领下,白人帮没有滥杀无辜,对刘川,威廉姆斯也有知遇之恩,若是没有他,金泰熙也不可能虎口脱险。如今,他惨遭毒手,这深仇大恨,刘川怎能不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