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云萍今天回娘家。倪云萍的老公就是欣欣的哥哥欣然,而倪云萍的弟弟就是倪云朗。自从上次从欣欣那里听说了弟弟买车时的所作所为,倪云萍心里很有些不放心。她打了几次电话给倪云朗,想问问这小子怎么回事。可倪云朗从小就我行我素,根本不把姐姐的担心和训诫放在心上。倪云萍一方面怕弟弟再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另一方面也是怕弟弟忽然悔婚对父母的影响太大,所以决定今天回娘家看看。
欣欣妈妈和儿媳妇总的来说处的还不错,和老亲家也一直都有礼尚往来,这次本来也想一起去看看劝劝的,但想想这毕竟是人家的家事,自己过去说什么做什么都没有立场,所以只是准备了一大堆东西,让倪云萍给带过去,自己还是没有去。
倪云萍也不希望婆婆去,不是不喜欢婆婆,而是当着外人,好多话不方便说。这么多年了,婆婆再好,终究也还是算外人的。这个不是倪云萍偏心不讲道理,而是她实事求是。反正,她做不到对婆婆象对妈妈一样。
到了家,倪云萍把一堆东西都交给弟弟倪云朗,让他收拾好东西顺带准备晚饭。说完也不等倪云朗答应就拉着父母进了房间。倪云朗很不爽,平时这活儿都是姐夫干的,这回姐姐却不让姐夫上楼,在楼下就把姐夫打发了回去,然后拿自己当苦力使唤,明摆了就是生自己气了么。自己不就是失个恋嘛,又没有干什么坏事,姐姐就这么折腾自己,凭什么啊?
房间里,倪云萍听老妈把前因后果又细细地叙述了一遍,又把自己从欣欣那里听来的情况也向老妈做了详细汇报,然后她问父母:“云朗不会还念着那个姜美美吧,还特意上人家那里去找茬儿。”
倪母摇头道:“我倒是问了他了,他死活不认。要我说不是最好,打一开始我就不大喜欢那姑娘,漂亮是漂亮,就是太精了,看人的时候眼睛都闪闪烁烁的,不知道她心里想些什么。再说还没过门就这么厉害,这要真过了门,还不得把你弟弟捏在手心里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啊。”
倪父说:“小朗的脾气你们还不知道?他做的事情什么时候见他后悔过,他这么去闹姜美美,我看只是气难平而已,都闹成这样了,怎么可能复合呀。”
倪云萍点头说:“这就最好了。我也不喜欢那个姜美美,家境不好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还总想藏着掖着的,虚荣心太强,没劲儿。”
倪父说:“这倒怪不得她,年轻人谁没有一点虚荣心呢。不过因为一辆车这么瞎闹,的确让人挺失望的。”
倪云萍说:“你们能这么想就好,我还怕你们给他们准备结婚都准备的差不多了,突然出这么一档子事,婚事说黄就黄了,你们受不了。”
倪母说:“不痛快肯定是有的,不过好在还没有订酒店,发请帖,还不算特别丢人。要是已经发了帖子,我啊,真不知道这张老脸该往哪放,唉,这俩孩子啊!”
倪父说:“丢人该散也得散!这是孩子一辈子的幸福。比起这个,我们的老脸算什么。”
倪母说:“散了就散了。就是……唉……”叹了两口气,又闭口不说了。
倪云萍奇怪道:“怎么了?有什么事情你说明白啊!我可没空和你猜闷儿。”倪云萍是个急脾气,在公公婆婆面前还能勉强忍一忍,当着自己的爹妈就没那么有耐性了,说话也不客气起来。
倪母见姑娘要急,连忙说:“也没啥大事。就是……就是彩礼……”
倪云萍问:“彩礼怎么了?不是还没过手吗?”其实说到彩礼,倪云萍心里有点不是滋味。当年自己出嫁的时候,可没有象弟弟这样准备过这么多东西,就是按照惯例陪送的嫁妆,一分也没多给,弟弟这回一下子就涨了三成,还不算三金。那三金更是不像话,一下子准备了三套,最后母亲还又给饶了个金镯子。当年自己出门子,母亲就只是把姥姥留下的一个金镏子给了倪云萍,都没舍得去外面买一个新的。倒是当时公婆出手很大方,从新房新家具到新衣服新首饰都准备的很丰厚,这才让倪云萍平衡了一些。父母平时偏心弟弟也就罢了,在这种大事情上还做的这么男女有别,让倪云萍心里有几分不满。所以,提到彩礼的事情也自然带了两分不快。
倪母也知道姑娘对这件事情有些不满,后面的话就更不敢说了。倪父见倪母有点怵头了,就接过话头说:“彩礼是还没过手,不过三金已经都送过去了。”
倪云萍听了一愣,随即发脾气说:“怎么也不和我商量商量就送了呢?我不是说叫你们先别送的吗?”
倪母叹气说:“这不是你弟弟着急吗?说咱家给挑的首饰式样好,说那个姜美美的什么闺蜜要参考着买。我们想着她反正早晚要进门,早点给晚点给也没什么区别,迟早也是给咱老倪家带回来,就……谁知道会有这么一出。”
倪云萍说:“那还不赶快要回来?”
倪父道:“算了算了,都送出去了,还能指望要回来啊。怎么张得开嘴啊。”
倪母急道:“那哪能不要呢?那可是小十万块钱的东西呢,光那个钻戒就四万多呢!”
倪云萍道:“让小朗去要!都是他惹的乱子!”
倪母道:“这个臭小子不去!我说了他好几回了,他都不理,唉,这可怎么整啊?”
倪云萍恨铁不成钢的说:“一到关键时刻就掉链子,行了,妈你也别急了,我去给你要去!”
倪母本来又急又悔,听了倪云萍的话,立刻转忧为喜说:“真的!?哎呀,遇到真事儿还是我姑娘顶呛(方言:顶事,管用)。”
正说着,倪云朗探头进来,对倪母说:“你就少给我姐找点事儿吧,那个姜美美是那么好说话的?我都把她整成那样了,以她的为人,不来找我要钱就不错了,你还指望从她那抠东西出来啊!”
倪云萍骂他说:“你也知道你不该整人啊!你是不是成年人啊?该干的不干,不该干的瞎干!有整她那功夫把你俩的账目算算清,也不会让爸妈吃这么大亏!”
倪云朗不服气的说:“她那种人,就是我不整她,她也不会把到手的东西拿出来的。你们根本就不了解她!”
倪云萍训他说:“你既然知道她是这种人,那会儿还死活非要和她结婚,谁劝也不听。如今把事情弄成这样,还敢说不是你的错?”
一句话噎得倪云朗一下子没了词,闷闷的出去做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