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铁心看到飞蛾,急忙点燃一支蜡烛,飞蛾本能的向烛光飞去,微弱的烛光穿透它的翅膀,寒铁心辨认出了两个字:速回。
“师父叫我回去。”寒铁心扶着萧凤翎躺倒在床上,然后说道,“我去去就回,在我回来之前,你好好休息,不要贸然行动。”
萧凤翎苦笑道:“你还会回来么?”
寒铁心一愣,没有明白萧凤翎的意思。
萧凤翎解释道:“你让我帮你找到当年造成白月城被毁的幕后黑手,咱们很幸运,误打误撞的找到南宫世家,知道了南宫炼正是当年散播谣言的人,所以……我该帮你的已经帮完了,雪谷老人神通广大,自然是知道了此事,此番叫你回去,难道还会放你回来找我?”
寒铁心沉默了,的确,如今他已经知道那个制造谣言的人是南宫炼,而如今南宫炼已经死了,自己连报仇都省得报了,此次回去,确实没有再回来的理由了。
萧凤翎忽然招手,问头的叫道:“铁心,你过来。”
“怎么了?”寒铁心走过去,低头询问,却被萧凤翎一把拉住了衣领。
“唔~~”
寒铁心还没有反应过来,嘴唇已经被两片微凉而柔软的唇瓣紧紧贴住,一条灵活的舌/头/轻轻撬开他紧闭的牙齿,带着令人心醉的而熟悉味道探入寒铁心的口腔,它迅速的打着圈伸过寒铁心口腔中的每处角落,与他的舌/头/相互交缠,轻轻的舔/舐/,细细的吮/吸/,仿佛要将自己的味道永远留在寒铁心的身上一般。
这一个久违的吻绵长而细密,令人回味,却在它结束的时候,萧凤翎用力的将拥他入怀的寒铁心推开,平静而不带任何感情的说道:“你我二人之间缘分已经尽了。你走吧,不要再回来了。”
如此冷静,如此决绝,让寒铁心差点以为刚刚的温存是自己恍惚中的幻觉。
“别杵在这里了,你师父叫你回去呢。”萧凤翎看着呆呆站着的寒铁心,故作轻松的说道,“你们回到雪谷后你要努力练功,争取早入战胜雪谷老人,成为新的剑圣,到时候,我说不定还会想你讨教高招呢。”
寒铁心的嘴唇动了动,站了许久,似乎在思考要说的话,却又沮丧的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最终只是留下了一句,我们还会相见便转身离开。
看着寒铁心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中,萧凤翎这才缓缓蜷缩起身体,伸手抚上嘴唇,上面还残留着寒铁心的温度,但这种让人心安的温度却在慢慢的冷却,慢慢的消失,就像寒铁心这个人一般,渐渐的,消失在自己的生命中。
萧凤翎忽然觉得冷,一种由心而发迅速蔓延扩散至全身的冷,冷得他不住颤抖,冷得他即便裹上了被子也毫无用处。
“教主。”这时海棠在门外叫道,“铸剑山庄庄主凌云求见。”
萧凤翎低声应道:“你让凌庄主等候片刻,我这就来。”
萧凤翎说罢起身,换好衣服,想了想,将透着寒光的桃夭剑放进了剑匣,抱着走出了房间:当年的祸事非因你而起,却也是因你而起,如今,也该让你回到你应回的地方了。
凌云见到面前的萧凤翎时微微一怔,见眼前人的身材甚是怪异,腰粗肚圆如水桶一般,但若是说他胖了,那张消瘦的脸颊和似乎比上次见面还要尖一些的下巴又让凌云觉得不大应该,因为他胖的地方只有腰腹,怎么说呢,就像是怀了身孕的妇人一般。当然,凌云不会当着萧凤翎的面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他客气的起身抱拳道:“萧教主别来无恙。”
“我一切都好,劳烦凌庄主挂念了。”萧凤翎答道,“不知庄主今日来所谓何事?”
凌云答道:“我今天来,是为了江湖上最近四起的传闻,各大门派纷纷被传活得斩风剑,不知道萧教主有没有听说过。”
萧凤翎点头道:“我知道。但既然是传言,又何必当真呢。”
凌云急道:“话不是这么说,当年就是因为传言,白月城才被灭的,人言可畏,不能不防啊。”
萧凤翎笑道:“凌庄主说的有道理,但如今斩风已经变成了桃夭,江湖之上能认出它的人恐怕就只有凌庄主了。”
萧凤翎拿过剑匣,对凌云道:“我有一件事想请凌庄主帮忙。”
凌云问道:“什么事?”
“我想请庄主将这桃夭剑拿回去,替我将它葬在令妹的坟前。”
“什么?”凌云大惊道,“你要我……埋了他?”
“没错。”萧凤翎回答,“这剑是令妹的心血,理应回到铸剑山庄,回到令妹身旁。”
凌云仍是不敢相信道:“这么一把利器,埋了它,你不觉得可惜?”
萧凤翎笑道:“物归原主,没有什么好可惜的。”
“不不,你才是这剑的主人,这把剑当年就是为了白城主所造的。”
“我不是他的主人。”萧凤翎歉意的说,“对不起凌庄主,我骗了你,我并不是白逐星的子嗣。”
“什么?那这剑……”凌云明白了什么似的说道,“这剑当年是被你的先人所获?”
萧凤翎点头道:“是。”
凌云的脸色变得有些古怪,很哀伤,却带着讽刺,笑着问道:“怎么样?当年拿到剑的说,有没有想办法寻找里面的秘密?发现根本就没有秘密的时候是不是很失望?会不会有一瞬间的后悔,后悔不应该轻信那些传言,不应该杀白月城中那些无辜的人?!”
凌云越说越激动,说道最后声音中甚至带着颤抖。
萧凤翎垂下眼眸,缓缓说道:“我想,我的先人是后悔的,因为他和他的后人,已经得到报应了。”
凌云大叫着好,拿过剑离开青萍教。萧凤翎望着渐渐消失在视线的桃夭剑久久不动,托在腹底的手指却是渐渐收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