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不多久,马蜂又在幽厉的排箫声中去而复返,随着远处的灯火星星点点的亮起,寒铁心和萧凤翎一颗悬着的心总算稍微落下来一些。
这时房间内忽然传来高麟的一声惊叫,众人立刻闯入他的房间,看到桌子上温玉放着的草药旁,一直全身黑色满是伤痕的小狗正在左嗅嗅右嗅嗅似乎在找着什么,这条狗乍看上去不过是普通的卷毛狗,细看之下,发现它的舌头和爪子都是黑紫色的,像是中毒了一般,但它的眼睛却是清明机灵得很,丝毫没有中毒的征兆。
“师、师兄……”高麟指着桌子上一盆已经枯萎了的花说,“它刚刚就用爪子抓了一下花盆里的土,那花就、就蔫了。”
“这花刚刚还好好的,这么快就枯萎了,除非是中毒。”温玉皱眉说道,“难道……”
“嘿嘿,不错,捡到个宝贝!”一旁的幽厉乐呵呵的朝着黑色卷毛狗走了过去,向他伸出了手。
“小心!”
伴着高麟的大叫,卷毛狗已经伸出黑紫色的爪子向幽厉的手抓去,一抓后似乎还不够,它大着胆子凑过去嗅了嗅幽厉的手指,忽然身体像中了邪一般一动不动,全身的卷毛簌簌抖动着,喉咙处发出极轻的呜咽。
高麟诧异的看着卷毛狗的变化,莫名其妙的问:“它这是……怎么了?”
寒铁心答道:“看上去,它在害怕。”
高麟又问:“为什么会害怕。”
温玉回答说:“弱肉强食是自然界亘古不变的法则。这狗是苗疆异种,体内天生带有剧毒,所以被它的爪子抓过或者牙齿咬过都是中它的毒,而能让它害怕的,就是比它毒性更猛烈的毒物。”
“毒性更猛烈的毒物?那是……”
“自然就是我了!”幽厉一把抓起小卷毛,检查着它身上的伤口,“身上的伤很多,但都不是很严重,应该是从某个地方逃出来后在路上的摔伤和划伤。小玉,你来帮它上点药吧。”
“小……玉……”
所有人的目光都像是商量好了一般齐刷刷的转向温玉,温玉的脸上瞬间比喝醉了酒还要红得透彻。
温玉强自镇定咬牙切齿的说道:“和你说过很多次了,不要这!样!叫!我!”
“为什么?你的名字取来不就是为了让人叫的么?”幽厉反驳道。
温玉不知道怎么和幽厉解释这种叫法让他们显得过于亲密,只得胡诌一个理由道:“你这么叫,听上去像是在叫狗。”
“叫狗?”幽厉像是受到了启迪一般,乐呵呵的一拍大腿道,“好主意啊!以后这小卷毛就叫小玉了!”
温玉一听眉毛便皱了起来:“幽厉!你竟然用我的名字给狗起名,是存心找茬么?!”
幽厉听后一脸委屈:“明明是你自己说我叫你小玉像是在叫狗,现在我就给狗起了这么个名字,你又说我找茬,你们中原的男人怎么这么多事儿啊?”
“你!”
“你什么你啊,快过来拿药啦,你不来我自己拿了,到时候你别又嫌我把你的药箱翻得乱七八糟。”
两个人吵吵闹闹的离开了房间,屋子里只剩下高麟、寒铁心和萧凤翎三人。高麟的眼睛仍是心有余悸的看着桌子上那盆枯萎了的花,喃喃说道:“我从来不知道这世上竟然会有有毒的狗。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寒铁心道:“我也只是在书中看到过,今天才第一次亲眼见到。”
“哦?师兄从什么书上看到的?”
“师父的游历手记,第二册第三卷,上面记载了他游历苗疆的一些见闻,其中就记载着有毒/性的动物,不过也只是寥寥数笔一带而过。”
“这些异种不是自然存在的,而是苗疆那些用毒施蛊的人通过长时间用毒/物喂养猫狗等动物,再从它们中找出能够存活下来的优秀品种进行配种,一代一代的演变,就成了今天看到的物种了。”萧凤翎站在一旁淡淡的说。
“原来如此,你懂得真多。”寒铁心笑道。
萧凤翎却是一脸的严肃的说道:“这样的苗疆异种,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看它身上伤痕累累,显然是从哪里逃出来的,那将它带来中原的人又会是谁呢?”
“将它带来中原的目的又是什么呢?”寒铁心也皱起了眉头,忽然想到什么似的一把拉住萧凤翎的手说,“走!我们去温玉那里看看!”
萧凤翎被寒铁心拉着一路来到温玉的房间,经过询问,温玉确定小卷毛是配过种的,而且配过不止一次。寒铁心点点头道:“看来我没猜错,这狗被带到中原来是用来配种的。”
“配种?哼,可笑!中原人觉得配种很简单么?以为只要是生下幼崽就算是成功了?”幽厉冷笑道,“像它这样的异种,□□后产下的幼崽在最初的一个月由于自身身体受不住与生俱来的毒/性,死亡的可能性非常大。在我们赤焰教中都是有专门的教众在幼崽出生的一个月内没日没夜的精心呵护,用数十种药草替它们擦拭身体它们才得以存活。”
萧凤翎道:“或许正是因为这样,才让它多次配种,它才会不堪忍受而出逃。”
寒铁心道:“问题就出在,如果唐潇只是为了取你的性命,他何苦来培养那么多的毒犬?”
萧凤翎道:“你的意思是,有人利用唐潇可以避毒的本事,让他帮忙培育毒犬?”
寒铁心点头道:“如果我猜的没错,这也正是那个人帮助唐潇的理由。”
萧凤翎眯了眯眼睛自言自语道:“唐潇一行人先是杀了南宫世家的家主南宫炼,接连又杀了他的姘头慧静师太和名剑山庄的王氏父子,现在又向铸剑山庄的凌云庄主下手……为什么是他们呢?这几个人之间,究竟存在着怎样的联系?”
“他们几个之间有什么联系我不清楚。”寒铁心道,“但有一点能肯定,他们都与最先遇害的南宫炼有联系,至少在近几个月内他们都见过南宫炼。”
“对啊!”萧凤翎猛然间想到,“试剑大会期间,慧静师太作为峨眉派的代表来到南宫世家,她肯定是不会放过这次机会与南宫炼私会,铸剑山庄的凌庄主速来与南宫炼交情匪浅,自然也会找他叙旧。至于王钰与王奎……”
寒铁心白了他一眼接话道:“托你的福,重伤了王钰,王奎陪着爱子在南宫世家修养了好一阵子,也算是与南宫炼抬头不见低头见了。”
“所以说,种种矛头都指向了南宫世家。那个与唐潇合作的人,很有可能与南宫世家有什么瓜葛。”萧凤翎沉思道,“以目前的情况来看,虽然他们以为我已经‘死了’,却没有停止杀人的意思,想必唐潇还要帮着那个人继续追杀,那么他们下一个要杀的人会是谁呢?”
寒铁心道:“这个问题……恐怕只有南宫世家才会知道。”
萧凤翎的脑中忽然闪现过南宫炼的书房里那张没有积土的椅子和桌子上有着明显翻阅痕迹的书籍,说道:“看来南宫世家中有我们遗漏的讯息需要我们回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