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迎亲队伍,浩浩荡荡地朝城中北门出发,一路上百姓众多,大都在感叹,却也在欣喜,希望这个公主的出嫁能够给这个饱经风霜的国家,带来几年的平静。

多纳骑着一匹骠壮的马,精神气爽地走在队伍的前头,冷不防,一只箭飞快地射中了马颈,鲜血顿时射了出来,马儿四周打转,已经不听使唤,眼看多纳就要摔落下来,他却硬生生地拉紧了马,一个利落下身,远远地避开了疯马。马儿的血,溅了他一脸,他恼怒地往箭来的方向看去,却只见一个清瘦的女子,面容憔悴,却坚毅果敢,被大批的侍卫围堵,半分怯色却也不见。

多纳凶狠地眯了眼睛:“放肆!苏长宁,你想干嘛?”

苏长宁淡笑:“我只想见紫茉一面,有些体己话,想要告诉她。”

多纳伸出舌头舔了舔脸上的血迹,桀骜地问道:“你不怕我杀了你?”

苏长宁毫不服输,坦然淡笑:“一报还一报,这是你欠我的。我那一箭,便是回赠给你的礼物。”

多纳眼里流露出赞赏,哈哈大笑:“中原竟有这等女子!行,你便去吧,我便就当还你一次好了。”在长宁经过他身侧的时候,他将长宁的手握住,欺身上前,在她耳畔说道:“你若真的这般舍不得她,不如随她一起从了我?”

长宁甩开他,嫌恶地说道:“我…可不是你能降得住的。”

多纳却也不恼,只是看着她的背影,觉得,这块地方果真是有点意思,冷揽月,倒不是个没眼光的人。

长宁掀起了帘子,走了上去,一脸温暖地看着紫茉。紫茉扯掉了头上的喜帕,如孩童一般扑进了她的怀中,脸上半是惊喜半是伤感。长宁一声闷哼,脸色立即惨白了,紫茉惊慌地问道:“长宁姐姐,你怎么了?”

长宁腹部本就伤得不轻,刚才那一箭,为了起到威慑的效果,本就是勉力而为,这下紫茉没轻没重的一撞,更是痛得忍耐不了,她只好勉强笑笑:“无妨,旧伤而已。”

“旧伤?怎么会受伤呢?是不是摩宁做呢?!”自从被摩宁坑过之后,紫茉便觉得什么坏事便是他做的。

长宁凄然一笑,不愿意提及此事,只是爱恋的拨弄了一下她的头发:“这下,便要做人家的新娘了,可不能再这么冒失了。”

紫茉点头,大大的眼睛一阵潮湿。

长宁爽朗一笑,抱住了她,说道:“此次前去,切记要小心,不要被人寻了借口欺负才好。”她压低了声音:“我给你的匕首,可还带着?”

紫茉点头,小声回道:“带着呢。”

“那便好,刀柄上的正反两颗宝石是有机关的,你可要小心使用。”

“嗯。”紫茉一阵哽咽。

长宁松开了紫茉,心酸笑道:“承你叫我一声姐姐,我能为你做的,便也只有这些了,以后的路,纵然艰难,却还是要一个人走的。你可要小心行事。”

紫茉的眼泪再也忍不住,大颗地落了下来,长宁笑着给她擦了眼泪,最后叮嘱道:“最后一个建议,要想被多纳呵护,便要切记一点。求不得。”

紫茉半懂地点头,长宁下轿,最后看了她一眼,挥了挥手。紫茉关了帘子,在轿子里小声地哭泣。

哭了好一会,一块干净的帕子递在面前,紫茉红着眼睛看着面前的男子,没好气地说道:“你来干什么?”

摩宁笑了,突然凑在她耳旁小声说道:“我想到了一个法子,救你的元一哥哥。”

他离得她是如此之近,她的脸一下子就烧了起来,连脖子都染上了粉嫩,她急急地将他推开,恼怒地问道:“你又打什么坏主意?”

摩宁不动声色将这一切打量,嘴角扬起了一抹笑,却更加诡异阴沉地诱惑道:“想要救赵元一很简单,只要你把吹雪姑娘献给王子,他定会放赵元一一马。”他盯着她,笑得她心底发麻,“怎么样?很简单吧?”

紫茉冷声回道:“我不知道你什么意思。我怎么会知道吹雪姐姐在哪里。”

“你不用瞒我,我早就在迎亲队伍中看见她了,其中的一个女婢便是她,怎样,我说对了吧?”

“哼,想必你也不敢确定,否则,你怎会在这里与我这般浪费口舌,估计早就去告密了吧。”紫茉不甘落后地反击。

摩宁一怔,原来她这般想我?他淡淡地笑道:“方法,我是已经告诉你了,做不做是你的事情。不过,我可提醒你,等我们出城了,你要是想要反悔,可就来不及了。”说罢,便赶紧离去了。

信还是不信?做还是不做?那可是元一哥哥啊,紫茉的心一下子就被扰乱了,她忘记了哭泣,着急地想着对策,手心出了一层汗。

见摩宁要离开,吹雪静悄悄地从喜轿旁走开,回到女婢一边,眉头紧紧地锁在一起,她不能将自己的希望,寄托在摇摆的紫茉身上,太冒险了。只要过了这一道坎,她便就可以自由,她不允许,决不允许,出一点错。